第四十章 拇指的发难
拇指士兵和Egoist团安保人员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谁也不敢先动手，一言不发地冷战着。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谨小慎微，否则真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尤其当双方一个是庞大的帮派、一个是战斗特化的精英集团时。 “全部停手！”彼得朝着人群高喊一声，立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脚下稍微加了点力，跑得像一阵风，眨了眨眼就已经跑到两队人马中间了。 “保持警戒。”一名拇指指挥官缓缓从人群中抬手走出，示意士兵暂时不要开枪，但继续架着，“阁下是谁？” “Egoist团安保部部长。请收起武器吧，我是来谈判的……如果几位真心要威胁Egoist团控制区的安全，那我只能履行职责了。当然，我相信像拇指这样看重礼仪的体面组织，想必不会兴无名之师。” 彼得展开双臂，表明没有敌意。先表明自己的身份——Egoist团的一名部长算是1阶收尾人中强大的存在，在地位上甚至比拇指的指挥官强上半级，按照拇指的习惯，是要尊敬的。稍微表现些强硬的态度，别让自己这队人丢了气势，然后稍微捧一捧对方，用拇指极其看重的阶级礼仪偷换概念成看重礼仪，向他们提问，让拇指回答，借此把矛盾点弱化，让他们先描述来意，削弱一下不冷静的情绪，避免冲突。 “原来是代理部长先生。”那名指挥官稍微收敛了些，接着说道，“如你所言，拇指绝不会无故来此。此番前来，缘于前几天那件我们拇指指挥官德谟克斯遇刺的事情。” 彼得心下暗笑一声：这理由可太蹩脚了，合着当时遇刺了就稍微闹腾一下，等Egoist团的精英队伍吃了败仗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这才找上门旧事重提——摆明了趁火打劫，来找茬的。不过这在后巷之中倒也算一股清流，毕竟他们居然真的在讲礼仪。 只听得那名指挥官接着说道： “当时那名刺客刺杀未遂后，逃到了你们Egoist团的地盘上，接受了你们的帮助，之后再次行刺。那名指挥官的随从说，当时他们已经将那名刺客打伤，理应无法这么迅速地恢复战斗力，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她能够使用K公司的奇点这种解释我们无法接受，我们不得不怀疑是Egoist团用特殊装备治疗了她。” “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但退一步讲，Egoist团与拇指的合约上似乎没有规定不允许为我们的客户提供治疗。”彼得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 “……当然，问题不在于此。而是在于，以拇指的搜索能力，绝对不可能让刺客逃出我们的手掌心，我们封锁了很大的范围，搜遍了许多地方，可是我们却没有找到她——我们有理由怀疑她就藏匿在Egoist团的控制区。” “这不可能，Egoist团的控制区被安保人员和巡逻队严格封锁。” “口说无凭。我们要求搜索这里。”那名拇指指挥官提了一个离谱的要求——控制区可是被Egoist团严格控制出入的，因此才叫“控制区”，哪怕是Egoist团极其亲密的合作伙伴，也难以得到进入其中洽谈的机会——毕竟这座都市之中，再亲密的关系破裂也只需要一瞬间。 “……很抱歉，这不在讨论范围内，如果可以，我们来代替拇指进行搜索，当然，拇指在支付的搜索费我可以用个人财产给拇指7折优惠。”彼得回敬了回去，直接把对方的找茬划归了生意，还是Egoist团躺着赚钱的那种——没错，还要收钱，还给优惠。 “岂有此理？Egoist团应当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那名指挥官板起脸森然说到，“否则，拇指将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 拇指根本没想和Egoist团谈，他们此来就是为了破坏两方关系的——对于拇指而言，Egoist团的存在本身就是队拇指利益的一种损害，拇指下辖的帮派无法一口锁定“治安费”，毕竟没人敢惹雇佣了Egoist团的人，这导致大家多多少少都雇佣过Egoist团的安保人员，并且还签订合同说只需要在大范围内警戒，这导致帮派都不知道哪家雇了人、哪家没雇人，对于那些不交保护费的人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大打出手，更不用说直接砍了——毕竟Egoist团外务部的报复行为可是足以直接覆灭一个小帮派的。 缓冲区禁止冲突政策的存在更是让周遭帮派经常无功而返。本来就互相明争暗斗，目标往缓冲区那么一站，自己就动不了手，还得等巡逻队慢慢吞吞地过来赶人，对方直接掏出4万眼雇一个安保人员，然后合法在里面又站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又开始混，接着等巡逻队来赶人，实在不行雇佣时间长点，直接跑了……有这功夫别人把你家都偷了，你还在那里罚站。 说白了，拇指和Egoist团的互不侵犯条约和合作合同只是对Egoist团内大量精英战斗力的一种妥协，巴不得Egoist团明天就倒台哩。现在Egoist团一批精英战力集体吃瘪，此时不找茬更待何时？ “唔……关于这个我没有决定权，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找我们的副团长谈谈，他是管这个的，不过他很忙，建议我们双方约个时间好好谈谈。”彼得脑子一转，啧，这指挥官故意为Egoist团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茬的，自己反驳还容易直接谈崩，再谈要谈崩动手了，就果断把皮球踢给了副团长理查德。这要能靠各种方法硬拖上一周，一些轻伤中伤的精英团员恢复过来了，那时候讲话自然可以硬气些。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一个答复。” “但是我真的没法给你答复啊。”彼得一摊手，表示请回吧，改日再谈。 “哪儿那么多废话……”一名拇指士兵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彼得嘟囔了一句。 周遭并不喧闹，纵使这句牢sao话不响，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入了一众人的耳中。 “……”那名拇指指挥官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士兵，“这位是Egoist团代理部长，论等级与我平级，你应该遵守礼仪。” “……是。我会为此付出代价，请割下我的舌头。” “嚓——” 那根刚刚完好如初的舌头已经只剩半截，掉在了地上。那名士兵紧紧绷着眉头，嘶嘶抽着冷气，硬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迅速用一样东西为自己止血，勒住伤口后侧。殷红色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淌了下来。 一众Egoist团的安保人员纷纷皱紧了眉头。 “我为我下属的无礼以个人名义向你道歉。但是让我们回归正题。”那名指挥官垂下眼帘微微欠身，做出谦逊卑微的样子，然后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陡然一肃，说道。 “我只能充当一个传话的。” “……啧，无论如何，我们3个小时内必须得到准确的答复。” “关于这个，我无法做主，请让你们的上级和我们副团长谈吧。”彼得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奉劝你们好自为之。如果无法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可以视为Egoist团在已经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的情况下，擅自采取了针对拇指的敌对行为。”拇指指挥官实在是没辙了。他接到的命令是依据前一个拇指指挥官的死去破坏与Egoist团的关系，可没让他直接开打啊。 阶级礼仪将拇指团结起来，使其成为执行力最强的帮派，但同样也制约着他们——譬如必须遵循礼仪，开战前必须先行通告，繁琐的礼仪也使得拇指的效率受到限制。拇指无法直接向Egoist团开战，必须有“合适的理由”，才能解除条约，解除了条约，才能宣战，宣战才能大规模开打。 “告辞。我们走。”那名指挥官终于带着士兵转身离去。 “唉……拖不下去吗？”彼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回到了内务部，理查德主动找到了彼得。他笑着和彼得握了个手：“做的不错，彼得。” “这可算不上不错。拇指以我们‘可能’藏匿那名刺杀了他们指挥官的收尾人为由，要求我们3个小时内给他们是否允许搜查控制区的答复。”彼得严肃地看向理查德。 “我知道。”理查德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耳麦说，“这个东西有收音功能，我已经去文职那里听了你的处理过程，已经足够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行，我回去了，副团。” …… “……就是这样，二老板。” 那名拇指指挥官低着头站在会议室的长桌前汇报着工作。 在他的对面，锐利的眼神从深凹的眼眶中直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