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折翼的飞羽（2）
“盯紧她，‘白衣’。这家伙……” “这家伙是个异想体，‘信徒’。公司本部的，憎恶皇后，WAW级。小心了。她现在处于人形态，只要她不把我们当成威胁，就没有攻击性，但要随时小心她暴走变身为那条巨蛇……” “了解。所有人！警戒WAW级异想体靠近！‘血刀’，按兵不动。‘天启’，我们盯紧她。”理查德接着说。 “好的好的……”“血刀”欧若拉一听不能打架，顿时意兴阑珊，斜斜歪歪地把刀抗在肩上。 “护住这个E.G.O使用者。”莎娜收起薄暝大剑，上前两步，挡在了彼得身前，她顺手拍了拍彼得，“还活着吗？” 彼得艰难地看了她一样，难以说话，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莎娜迅速蹲下查看彼得的伤势，其他Egoist精英团员纷纷围住了他。 艾什莉的侧腹已经受伤，她只能一只手捂着伤处，另一只手挥动魔法棒，整个人化作一团粉色的光芒，那光芒闪烁了两下，忽然在彼得身边亮起。艾什莉就从光芒之中出现，传送到了彼得的身边——这一下可十分要紧，面对一个“异想体”如此激进的靠近，Egoist们纷纷瞬间掏出武器并散了开来，把彼得和艾什莉围在中间，但莎娜没有退开——她要承担在行动中保护一切可能加入Egoist团人员的责任。 “不许碰他！”艾什莉高声叫喊着，她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手里紧紧捏着魔法棒，另一只手死死按着伤处，挡在了彼得面前，逼退了莎娜，用魔法棒指着周围的人。仿佛此刻她要反过来继续保护彼得一样。可她的声音中仍然混着难以掩饰地虚弱。 “这是什么情况？异想体……在保护人类？”克里斯托弗轻声问了一句李，眼睛不离开艾什莉半寸。 李扶了扶他的单片眼镜，手中的镰刀仍然指着艾什莉：“确实有这种情况，有些只是‘护食’。但没见过这样的。静观其变。” 两边的人就这么对峙着，彼得被夹在中间，既难以动弹又不敢动弹。刚刚聒噪的战斗声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股紧张的死寂在这群雕塑一般站立不动的人之间弥漫开来。被六个人拿着ALEPH级E.G.O指着，想想都瘆人。 良久，艾什莉打破了这令人不寒而栗的寂静。 “你们……你们是坏人吗？” 理查德使了一个眼色，就走上了一步，说道：“小meimei，你是想要保护那个人么？” 艾什莉怔了一下，她茫然地点了点头。腹部传来阵痛，她细白的双腿微微颤抖。 “她受伤了。我们可以激进些。”克里斯托弗缓缓放下手中的笑靥大锤，通过嘴边挂着的麦克风说道。 “……艾什莉……”彼得的声音很轻。他轻声呼唤着艾什莉。他知道眼前这一群人很可能是冲着他的E.G.O来的，并且似乎没有那么强的敌意——毕竟他们帮忙逼走了菫紫泪滴伊织，展现出了不俗的战斗力，并且显然认出了艾什莉曾经的异想体身份。不敢贸然动手，加上甚至多次展现出保护自己的行为特征显然表明他们不仅想要自己手中的这把武器，还要些别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可能就存在于自己脑子里——比如其他E.G.O的情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们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毕竟他们早可以这么做。 艾什莉一听到彼得的呼唤立刻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到彼得的嘴边。 “他们不是敌人……扶我起来，我需要和他们谈谈。” “是，彼得前辈，您没事吧？您……您怎么又受了这么多的伤……”艾什莉仔细端详着彼得——她能够看出人身体内的力量运行情况，在她的眼中，彼得的身体已经被侵蚀得残破不堪，到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她捂住了嘴，泪水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扶我起来。” 艾什莉忍着泪水慢慢搀扶起彼得。 “呼……”彼得拄着那把拟态大刀，尽力放声说道：“几位，冷静些，我没有敌意，这位也没有。” “异想体……听命于他？”一直沉默的“审判”卡米尔开口了，她的声音倒是柔软甜美。她本不善言辞，因此说话断断续续的。 “不要妄下论断。”李缓缓放下了些他的镰刀。 欧若拉则直接收起了武器，看了一眼理查德。理查德对视了莎娜一眼，点了点头，上前走了两步，问道：“先生……发生了很多事，我们需要和您谈谈。” 艾什莉刚想抢上一步挡在彼得面前，彼得却轻轻伸手拦住了她。 “在这一切讨论之前，我先确认：这位扶着您的小姑娘是一个异想体，您是否知道？您又是否能确认她没有威胁？” “……呼……这很复杂，她曾经是一个异想体，现在极大可能是没有威胁的。” “……我无法理解。但既然您确认她没有威胁，我们以此为前提进行一些交流。您是否知晓这把武器的来历？” “这是E.G.O，我知道，你们也知道，不是么？那位就穿着一套拟态，而我只有这把刀。”彼得隐瞒了大部分事实，他还不确定对方的动机和目的，不能轻易暴露出自己的情况。 “您如何得到它的？理论上而言，这把刀只存在于前脑叶公司的总部里，而现在它已经化为图书馆被驱逐至郊区了。” “呃……说实话，我不清楚。这把刀是那里的AI发给我的。” “……您亲自用这把E.G.O击伤了菫紫泪滴？” “是的。” “实话实说，我们是Egoist团的人，前身是由前L公司组建的，现在是团结前L公司的员工进行互助的团体。因为之前那道巨大的光芒，我们推断可能仍然存在运行的前L公司设施，所以我们前来搜索人员与E.G.O，既然您在使用E.G.O，我们推断您很可能是前L公司的员工。” “Egoist团吗？我曾经略有耳闻，不过我只能说，我不是前L公司的员工，但……那座设施已经崩塌了。”彼得确认了这伙人不似作假——毕竟他们身上的E.G.O显然是很有力的证据，若非前L公司脑叶公司的员工自发团结起来，这么贵重的ALEPH级E.G.O不可能一起出现。 “呃……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你可以把我看作是前L公司的……一枚棋子。我身边的这位……你可以看作一个差不多被纠正回来的扭曲。” “这话很抽象。我们需要讨论一下。”理查德感到有些吃惊，这样一个人身上藏了这么许许多多的秘密。彼得看着他转身走到一边，那群身着各色E.G.O的人就聚在一起讨论了开来。 “彼得前辈……”艾什莉慢慢扶着彼得坐到地上，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抽出魔法棒，她开始为彼得进行一些治疗。 柔和的治愈之力从彼得皮肤外慢慢浸入他的身体，在阵阵剧痛中，彼得感到一阵惬意，内脏的灼烧感有所减轻，但当他看到艾什莉那咬紧牙关的痛苦表情时，心中却是一阵轻微的绞痛——她白白净净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晶莹汗珠，左手紧紧捂着侧腹的伤口，咬牙切齿、眉头紧蹙，在受伤时调用这种力量的痛楚在她的脸上清晰可见。 “够了，你也是伤员。我们也许可以依靠他们的帮助。”彼得看向了那群Egoist的方向。 不过一会儿，理查德拄着失乐园杖，代表Egoist团走向了彼得——这类非战斗决策一般都由他这个年轻人来cao持。 “先生？可以问下您的名字吗？” “……彼得。” “我们注意到您身上残破的战斗衣是R公司的，但露出的半件残破的内衬却是L公司的，我们可以看一下您的证件吗？” “如果还在的话……左胸口袋。”彼得示意理查德自己取。 辛亏Andres曾为彼得做了员工ID卡，理查德仔细核查了彼得的信息，确认了彼得“是前L公司的员工”。他最终开口了。 “好。彼得先生，我代表Egoist团诚挚地邀请您加入我们，并承担战斗专员的职务。我们是由前L公司废墟探索队和前L公司员工组建而成的互助团体，下辖数个活动基地和事务所，拥有完备的训练体系，团内分工明确，并有着自己的治安维持区域。我们需要你的能力，并愿意为您提供一个安全的休息场所供您养伤、支付您每月30万眼的报酬。这对于您的实力而言并不多，但我相信属于我们前L公司同事之间合作能提供给您值得信赖和托付的同伴。” “能具体谈谈你们要我做什么吗？” “目前而言您的工作应该主要是维持总部治安区内的平安，等您通过了合作战斗训练之后可能与您商谈调度和加薪情况。” “……可以。但有个前提。” “请讲。”理查德摆出了个“请”的手势。 “这家伙必须跟我一起。” “……”理查德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因为我们暂时不能确定她的情况，我们无法让她加入我们。目前情况我们只能允许她进入我们的分部区域，并一旦她进入我们的管辖区域，您必须为她的所有行为负责。” “我会全天让她呆在我身边的，所以我的职位是否也能调度到你们口中的分部区域里？” “正有此意。” 艾什莉仔细地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一听到自己能全天留在彼得身边，顿时就兴奋地忘了侧腹的疼痛，猛地跳了起来，露出了孩童般开心的笑容：“好耶！前辈！” 她很识趣地没有过分打扰两人的谈话。说罢，她又坐下来像个孩子一样直接往彼得的怀里钻，被彼得轻轻推开。 “那就先请队医为您进行一些治疗，然后会有专门的人送您到分部疗养区。在那里我们将会拟定一份雇佣合同。您务必仔细阅读。很抱歉我们仍需要执行剩下的任务，因此无法到场。” “你们还要继续？我说过那个设施已经彻底崩塌了。” “就算如此，也要搜救伤员并找些异想体。我们需要异想体的组织来修缮、增强E.G.O。” “……不存在什么伤员，那个设施里……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