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Geburah（2）
一小时后，Geburah彻底完成了记忆库同调和能源加注，Andres给出的信息让她明白了重新启动自己的意义。 “所以说，我他妈只是一个复制品？”Geburah的语气十分生气，她显示屏上代表眼睛的红色圆点作出不满的样子。 “不能这么说，Geburah，尽管失去了作为大脑的核心，只能靠机械模拟意识，我们相信你还是能胜任目前的任务。Geburah，你不知道为了让你还能尽可能像以往一样使用E.G.O，我们专门为你打造的记忆库是有多么庞杂，不算唤醒你，在你身上就耗费了整座设施30%有余的能源。” “我作为Sephirah的使命明明应该已经搞定了……烦。” “Geburah，你是否已经从记忆库中了解了你的任务？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说。”Geburah随手扔掉E.G.O碎片，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是谁？”Andres问道。 “Andres。负责目前我的任务指挥。” “你面前的这位是谁？” “光之子‘黑昼’，曾经那个造出‘白夜’的计划重启了，换了种方式把人变成怪物。” “你的任务？” “把这个怪物在战斗上训练得有个人样。” “很好，Geburah。如何进行教学与战斗、镇压训练将完全由你定夺，而我负责监控黑昼的健康状态、能源生产以及装备强化。”Andres确认了Geburah的情况。 “我全权负责是吧……”Geburah一手插在腰上，侧过身子上下打量着彼得。彼得感到一阵不自在。尽管是机器，那个红点模拟的眼睛还是如同刀子一样在彼得的身上刮来刮去。 “带我去E.G.O库。”Geburah的口气不容置疑。她明明只是个机器人，和Andres对待彼得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好的。”彼得不卑不亢地答应下来。 到了E.G.O库，Geburah一把抓过那把拟态大刀，随手挥了一挥。她叹了口气，不知是想起些什么。 “喂，小子。”Geburah突然问彼得说。 “呃，什么事？” Geburah没急着问，她好像是习惯性地抬手要去吸一口手上夹着的烟一般，突然一愣，才发现手上并没有烟，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小子，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或人吗。” “曾经有过吧。”彼得略一皱眉，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句话也勾起了他孩提时代一些不好的回忆。 “跟我打一架。”说着，Geburah挑了一把最基础的ZAYIN级E.G.O忏悔，又拿了把完好的决死之心扔给彼得。 “不是，我没搞清楚状况，Geburah。” “少废话。你可以穿着薄暝，但把那把剑放下，它会弄坏E.G.O的。真是，这么强大的武器，堪比我那把破刀三四倍强，偏偏往里面灌了光，让它只有身上有光的人拿的动……要是Garion来了也得说句什么‘暴殄天物’之类的……” Andres突然发话了。“Geburah，我知道你才刚刚醒来，心里不平衡、不畅快，但请不要带入工作。” “啧。” 忏悔只是一个很基础的大号十字架罢了，上面有些润色和圆角，握在手里比短棍长些，看起来是一件跟战斗无缘的E.G.O，可能Geburah用它只是不想让彼此受伤罢了。 “呃，你用ZAYIN级的……”彼得看着自己手中的HE级E.G.O，本想说一下纵使只是HE级的E.G.O对这样一副单薄的铁皮也很可能有不小的杀伤力，可Geburah却立刻打断了他。 “你别想着战胜我。最开始尽量在我手底下多走几招吧。” 彼得的眼角跳了跳。他感觉心中的不满越积越多。 堂堂光之子黑昼，能独立镇压所有WAW级异想体甚至部分ALEPH级异想体，光明让他拥有的非凡的潜力，岂是随随便便一个机器人就能轻易打败的？更何况她居然如此狂妄地让自己使用比她更高等级的E.G.O。 自信……也得有个度吧……彼得想着，左右挥舞了一下决死之心，活动了一下手腕，刚想抬头问一下对方是否准备好了，可一抬头，一道黑影却几乎已经贴在了他的脸上！ “砰！” 其貌不扬的十字架狠狠地打在彼得的脸上。 忏悔这十字架，虽然攻击方式就是当钝器挥舞即可，不过造成的是少量精神伤害。彼得无论如何没料到Geburah居然搞了一手偷袭，虽说对于彼得而言伤害不算多大，但重重得吃了一下还是生疼生疼的。 “靠！”彼得大为恼火，他终于打算放开手脚与面前的机器人战斗了。 慢慢地，他单手握住武士刀，刀尖再空中划出一道冷峻的曲线，归于彼得的身体右侧。 “呼……”彼得习惯性地长出一口气。 “别装模作样了。来来来。别收着，让我看看你到底……” 一道晃眼的青光伴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倏地袭来，彼得从出手开始就用尽了全力！ “锃——” Geburah仿佛早就料到他要从这个方向攻击一样，忏悔十字架被她随意抡起，恰好搭再那一刀劈来的内侧，往外一推、一压，那锋芒毕露的一斩就在空中走出了一道双曲线，顺着忏悔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看看你到什么地步了。”Geburah不紧不慢地说着，仿佛刚才什么都么有发生一样。 彼得大吃一惊，他满拟着这一刀好歹也能斩出个威风凛凛气势汹汹，没想到居然被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化之于无形了，啧了一下嘴，右臂猛地发力，强行借助了光之子的属性力量将那偏离的轨迹扭了回来，一刀上撩挥去。Geburah依旧似乎没什么感觉，用十字架前端的分叉随意架了一下那一刀，随随便便完成卸力，还顺手比划了一下进攻，彼得出于忌惮赶紧跳到一旁。 “嘶……”彼得缓缓吸气，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面前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对手。这就是战斗技巧。战斗技巧的力量是可怕的，它未必能帮你在镇压异想体这种需要硬实力的战斗中彻彻底底地扭转战局，但在人类的争斗之中，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这还不是使用E.G.O的技巧，只是一些械斗技巧罢了。看来你也不怎样。E.G.O自行发挥很可能都比这好。”Geburah哼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但她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刚才的一刀让她的机体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强大的冲击，刚才的招架她已经使出了自己使用E.G.O的高超技巧，那迅猛的一击也令她差点没看清楚，这使她大为吃惊——黑昼彼得的身手意外的不错，虽说比起都市里那些老练的收尾人差得远，但她还是需要尝试激怒彼得——她要看看彼得主动或被动运用起情感力量加持自身光之子体质时究竟有何等威力。 “呼……”彼得再次吐出了一口气。属性都练到350了，他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激怒的。对方正在挑衅自己，他心知肚明。耳畔再次回响起那句“不畏死，方可生”，他左右挽了两个剑花，稳了稳身子，垫上一步，再次出刀！ “铮！” “钉！锃~！” 锋利的决死之心化作流光，不断地在空中挥舞，却屡屡碰壁被那把毫不起眼的忏悔挡下、逼退，没走几招，忏悔已经让彼得险象环生。 Geburah暗红色的身影闪动，彼得想要跟上对方的节奏十分困难，他且战且退，同时应对着Geburah从四面八方发动的进攻——真奇怪，一个机器人居然能发挥这么大的力量和机动性。 “嘶——真难缠……”彼得向后一个翻滚，忏悔的末端紧贴着他的E.G.O护甲擦过。他猛地跳起，一记凶猛的突刺伴随着暗红色的身影扑面袭来，几乎要贴到彼得的面门上！ 那一瞬，彼得的瞳孔猛地放大。 他一咬牙，浑身的光芒瞬间汇集向右臂，猛地发力，硬生生拉回了决死之心，在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得又是一声—— “铛！” 决死之心狠狠地砍在忏悔的侧面，巨大的力量立刻偏转了它的轨迹，又是紧贴着彼得的侧脸闪过，在那微小的空隙间掀起劲急的强风。 “……不错。” 彼得咬紧牙关加速吐纳着。 “嘶——呼——” 随着快速的吐纳，彼得右手一振，果断选择反攻，他加紧出着刀，一吸三吐，刀法逐渐冷静果断了下来，慢慢找到了节奏。尽管这种节奏对于Geburah而言还是过慢了，随随便便就能躲开、格挡，但这至少像了点样子，不会轻易被对方抓到过大的破绽。节奏攻势下更考验对招两人对节奏的把控和基础实力，看能否抓住对方攻击和防御的间隙，这和爆发攻势虽说是相反的思路，但是完全可以交替结合进行。 “学得蛮快。至少不是胡乱挥砍了。尽可能顺手出招，不必刻意追求对着破绽攻击。”Geburah且战且讲，彼得记在心里。 Geburah开始给彼得喂招。她开始使用一些基本的攻击方式，她本人一般称之为找手感，就是怎么顺手怎么出招，让自己的招式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连贯。 面对Geburah喂的招式，彼得则是以自己的方式见招拆招。 Geburah不紧不慢给出一记中段横扫，彼得后撤步退开，随即双手握住决死之心迎击了一记Geburah的顺手斩击，接上段突刺。Geburah微微侧身，顺手一个上撩，“铮”的一声打在刀尖上，彼得就有些捏拿不住了。她毫不给任何喘息的余地，垫上一步迅疾地接上一段突刺，好在她刻意把上撩和突刺分为两招，彼得能够狼狈地靠紧急后翻滚躲过。 “如何？继续？”Geburah没有穷追猛打，而是把忏悔单手扛在肩上，看着爬起来的彼得。 彼得微微点了点头，他沉浸在战斗技巧的磨练之中。他将决死之心慢慢纳刀回身体左侧，仿佛那里有刀鞘一般。 再次咬紧牙关吸了一口气，彼得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鱼贯而出，一个起落就冲到了Geburah面前——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