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集市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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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的废星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垃圾星。从官方的定义上来说，它是不再被视为可以用来居住的星球。 在文明撤离废星之前，它们已经进行过诸如“炸毁城市高楼”之类的清理痕迹的行为。 但哪怕几百年过去，无数的垃圾被投放到了这颗星球上，城市的痕迹却依然可以分辨。 距离吴缺最近的那座灰鼠开设的集市，就在一座城市的遗址之中。 吴缺将基地的选址放得离集市非常的远，分析一下位置和地形，他大概是将基地放在了距离城市五十公里开外的、干涸的大湖中。 哪怕有B550M机甲代步，一路狂奔，他也花了三分之一个废星日才抵达集市的所在。 废星人不是野人，曾经身处文明中的他们姑且还算是有着贸易的习惯。集市上有时候也会存在好货，但那都是通过运送垃圾的飞船走私而来的，大多数时候在集市上交易的，都是废星人从垃圾堆里翻出的所得，以及“情报”。 B550M从进入集市以来就开始以缓慢的速度前进，但或许是因为这两天的运动磨损比较严重，此时腿部关节不断发出几噶几噶的尖厉叫声，引来了相当部分人不善的目光。 在这里，开机甲的可是少数。虽然大多数废星人挖到机甲了也不会想着去修复、去驾驶，但见到别人拥有机甲，那终归是要眼馋的。 周围的废星人从肤色与五官上来看都算是比较接近，他们都是本星系“法拜星系”的，人种特点是身长体长，头部相比常规而言微大，眼睛也要特别大一些，有些像地球传统影视作品里的外星人。 包括抓走风速的那三名外星人，也都是本星系的流民。不过吴缺自己长得倒是和他们不太相同，外貌上更像传统的地球人。 废星人摆的摊子都相当简陋，那些货物摆在地上，和周围的垃圾看上去也分不出什么区别。 吴缺没带可以用来交易的货物，他也没有在那些摊子前多耽搁，径直走到集市的深处，才停下了B550M机甲。 前面是一个个破烂铁质方盒子堆成的“小屋”，他跳下驾驶舱，就听到了里头传来的“滋啦”“滋啦”的声响，随后在一连串的“滋滋滋滋”声中，炸出几个特别响的声音： “从明日起……天气逐渐……滋滋滋……” “广播老卡尔！” 他在小屋外喊了一声，随后钻入小屋内，便看到一名佝偻着腰的废星人正蹲坐在乱糟糟的线路前，埋头专心致志于将那些电路连接。 而每当裸露的线头触碰时，前面堆积的铁盒子就会随机亮起一个或是两個，而后传来那些杂音、亦或是偶尔会有的字词。 这位是“广播老卡尔”，他每天都醉心于研究，如何通过这些垃圾堆里找出来的收音机、电视，来连接上法拜星系的星际公共频道。 “是你小子？” 见到吴缺的脸，这个老头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线路，边咳嗽边问道，“又找我来干什么？你的那台大宝贝的中控线路损坏了吗？” “没有没有，你上次给我修的线路好用着呢。”B550M的中控台还能照常使用，便是多亏了这个老头，而对方甚至没有收他哪怕一丁点费用。 虽然废星人往往都是乐色，但老卡尔算是吴缺认可的、品行算是可以相处的废星人。 “我想问……”他压低声音，凑上去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去听过灰鼠的频道？” “灰鼠？灰鼠的频道有什么好听的？”老卡尔奇怪道，“他们每天讨论的东西没有一点点的营养……不，该说废星上的人的话题都不值得去听，都是一群在废水坑里翻滚的蛆虫，发出的声音也恶臭不可闻。” “不过……”他先开了一通地图炮后，莫名抬起头，斜着眼看着吴缺，“他们昨天确实说了些、要聚集起来之类的话，和你有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吴缺连连摆手，“怎么会和我有关呢？” “和你没关系就好……”老卡尔嘟囔着，“他们昨晚可是把铁皮盒子都开到了集市，隆隆隆隆地声音好吵。” “铁皮盒子？”吴缺眉头一跳。 “就是他们的那些‘战车’，扛着三口重机枪的东西，吵死个人。” 灰鼠所占据的是一座废星在废弃以前的军事基地，有机甲有装甲车都不奇怪。不过吴缺没想到的是，灰鼠的人居然会如此大动干戈。 真的是为了空中掉下来的玩家们才开出了这些玩意儿？还是他们实际上另有所图呢？ 吴缺想了一会儿没有结果，便拍了拍老卡尔的肩：“行了，谢了老卡尔，下次再来找你聊天。” 他钻出老卡尔的小破屋，却发现自己的B550M机甲前，此时正站着三道身影，似乎在对他的机甲评头论足。 “喂。”见到吴缺出来，那几人立刻向他招呼道，“这是你的？” “是我的。”吴缺走上前，那三名废星人都相当高大，身上穿着类似军用背心的衣服，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的皮肤上，有着不少伤口的旧痕。 “卖么？我们可以出个好价钱。”其中一人说道。 “我不是来卖东西的，这台机甲我也要自己代步用。”吴缺比划着道，“我住的很远，要靠它，把东西运到这里交易。” 那名提出要买的废星人还想说什么，另一名废星人却摇头，“不过是一台老式农用的东西而已，没有必要。” “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多一台机甲总比少一台好。” “但你没听到它走路时的声音么？估计再用不了多久就要散架了。到时候替换零件都没有，摆在那里纯粹占地方，说不定还会挡到我们自己机甲的路，当心老大把你连它一起扔出去喂老鼠。” 那名废星人咒骂了两句，正带着自己的同伴转身要走，忽然听那台机甲的拥有者，那个容貌出众的年轻人问道： “请问……是鼠潮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