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体验一下(求追读)
“是你呀。” 张逸看着来人有些意外,对方正是第三门洞那户主人,刚才在超市已经见过一面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到。 “有点巧。” “你也来按摩么?” “不是,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你是老板?”男人有些吃惊,“以前的老板好像不是你呀?” 张逸把手上东西放在桌子上,从饮水机里接上一杯水,放在嘴边喝上一口。 “对,以前的老板不干了,我是他亲戚,所以接手了过来,你和前老板很熟么?” “这个……算是吧,我偶尔会来这里按摩一下。” “哦。” 张逸把水递给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刚买的烟,拆开递给男人一根。 “谢谢。” 男人接过烟,张逸顺手把火机送上去。 “咔!” 点上火,男人抽了两口,弹了下烟灰:“我姓王,老板怎么称呼。” “和前老板一样,都姓张。” “你们是堂亲?” “对,就是几年没见过面了,接手的时候还想和他好好叙叙旧,可他家里有点事,走得很匆忙,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虽然是亲戚,可这个店我还不是很熟悉。” “哦,这样啊。” 老王若有所思地把烟放在嘴边:“哦,对了,上次你敲我家门要找什么人来着?” “庆嫂,一个唱戏的寡妇,我堂兄离开时让我找一下她。” 张逸喝了口水。 “唱戏的寡妇……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样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老王说完,压低声音凑到张逸耳朵边:“而且死得不干净,你可别去找这个晦气。” “不干净?难道她不是病死的么?” “谁说病死的,上岁数的老街坊都知道,她是自杀的,死了之后也是阴魂不散,时常闹出点事情。” 张逸余光看了一眼戴茉莉。 “老哥,能再说说么?” “嘿,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早些年的事了,这位庆嫂当初,那也是咱们这的角,最后上吊自杀……” 老王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庆嫂早年就跟着戏班子里的师傅学唱戏,后来又搓揉百家之长,一跃成名,成了戏班子里的当家花旦。 大红大紫时,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争先恐后地去捧她。 后来庆嫂嫁了个有钱人,从戏班里隐退了出去,本以为是从此听不到庆嫂唱戏了。 可后面没几年他丈夫就意外身亡,重新回到戏班里。 虽然隐退了几年,可唱功依旧没变,不乏有人专门来捧场。 哪曾想还没一年的光景,一天夜里,班主就带着人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就看到庆嫂和一个武生光着身子躺在柴堆里。 戏班子的规矩,花旦不与武生苟且。 而且事发的时候,庆嫂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显然是怀了孩子。 这下,事情传开了,什么污言秽语都来了。 “后来呢?” 张逸把一杯水递给老王。 老王接过来,慢慢喝了一口,两眼看着面前的镜子: “年初的那天晚上,天上下了雪,很冷,庆嫂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唱了一首《血溅乌纱》等第二天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吊死在戏台上了。” “可惜。” “老板,我和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我家后面那个戏院,前后换了三个戏班,没有不出意外的,都说是庆嫂亡魂变成厉鬼索命。” “哦……” 张逸点了点头:“咦,不对呀,我昨天去的时候,还遇到了庆嫂的侄女来着。” “庆嫂侄女?” “对啊,就在你说的戏班子里。” “不可能!”老王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庆嫂从小就是孤儿,死的时候一卷草席,就给埋了,哪来的什么亲戚,又怎么会有侄女。” 说完,老王自己也傻了。 他坐回椅子上,盯着面前的镜子:“是啊,哪来的侄女,怎么可能会有侄女……” “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老王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桌上,起身就往外走。 “叮铃!” 张逸走到玻璃门前,看着老王低着头往人堆里扎,转过身把钱拿起来。 让他失望的是,这并不是冥钞。 把钱揣进口袋,张逸看向戴茉莉:“你觉得呢?” “嗯……”戴茉莉咬着自己的手指:“说不出来,但肯定没说实话。” “我也这样觉得,他对庆嫂似乎太了解了点。” “但也未必都是假话,明天你到底要不要去?” 戴茉莉看向张逸。 “去!” “你不怕?” “怕,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带着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 “听戏,这是团建福利。” “上次和我这么说的人,已经淹死在大巴车里了。” 张逸:…… 今天晚上张逸没有早早地锁门睡觉,坐在店里等着客人上门。 当然,不是正经的客人。 正如戴茉莉说的那样,老王的话里有一多半是假的,他甚至觉得至少三分之二的内容不会是真的,这家伙藏着很多事情。 可哪怕有一部分是真的,张逸也不想轻易让自己冒险。 带上戴茉莉一起去,并不保险,如果能够多赚点营业额,明天晚上去的时候或许能够兑换一些保命的物品以防万一。 “啊呀!这外面都没人了,就别等了。” 戴茉莉抱着张逸的手机坐在按摩椅上看电视剧,一旁香炉上插着一根香,时不时地嗅上一口。 其实做鬼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黑眼圈、猝死、掉头发。 不过和张逸手边的外卖猪脚饭比起来,这些似乎也没那么香了。 “再等等,反正你也不用睡觉。” 张逸端着饭盒,送上一块猪蹄到嘴边,味道一般,下次不点了。 “叮铃、叮铃、” 房门被推开,两个人影走了进来,一进门,走在前面的男人,便指着还在刷美剧的戴茉莉:“就是她,治头疼很好使。” “咦?大哥,是你啊?” 张逸一瞧,认得,正是昨天晚上头疼的大哥,当时他走的时候,还说下次带着朋友一起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余光看了一眼这位大哥身后的男人。 男人低着头,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站在后面,不时要抬起手在自己脑袋上敲几下。 “昨天回去后效果不错,但今天又开始疼了,顺便带个兄弟一起来,他的头也有点问题,试试看,能不能缓解缓解。” “你们谁先来?” “他先吧,我还能忍忍。” “好的。”此刻戴茉莉已经很自觉地把手机放下去,调整了一下按摩椅的角度,并拿出一次性的面巾,铺在按摩椅上。 白天戴茉莉在曾叔的指导下,总算是有点技师的样子了。 “进步很快嘛,比我上次来时专业多了。” “听从客人的反馈嘛,我叫张逸,大哥怎么称呼。” 张逸朝着男人伸出手。 “庄宁。”庄宁指了指躺在按摩椅上的男人:“这是我朋友,焦飞。” “庄大哥你们如果常来的话,可以办张卡,1000块钱10次,相当于半价优惠,你们两个人常来的话,还是比较划算。” “很划算。” 庄宁点了点头,对这个优惠力度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他看了一眼按摩床上已经开始闭上眼睛享受起来的焦飞。 “算了,还是各结各的吧,下次来再说。” “好!” 张逸拿出准备好的香烟递上去。 对于这种能够稳定提供营业额的回头客,他还是很乐意拉近彼此的关系的。 戴茉莉的动作很慢,但技巧明显是比上次熟练多了,张逸甚至看到戴茉莉拍面的手法颇有曾叔的风格。 力道轻柔干脆,配合上戴茉莉冰凉凉的小手,躺在按摩床上的焦飞不时能吐出一口气,身体已经彻底放松下来。 大概半个钟头,戴茉莉停下手,用冰冷的毛巾贴在焦飞的额头上,就算是完成了整个过程。 然后麻利地把面巾铺在另一张按摩椅上,示意庄宁躺下。 当冰凉凉的冰柱沿着额头滑落下来,庄宁已经让自己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 “你们家,除了水疗,还有别的项目么?”躺在另一张按摩椅上的焦飞睁开眼睛,随意地问道。 “有,不过技师只愿意上白班,如果你想要体验这个项目,可以在早晨早一些来。” “哦,不上夜班的技师,有点少见。” “那是我们店的老牌技师,不过他的手法很稳重,客人都很喜欢,就是上岁数了,所以不上夜班。” 躺在按摩椅上的焦飞略带可惜地摇着头:“那就可惜了,我就喜欢这种上岁数,手法稳重的,有机会一定要尝试一下。” “会有的。” 张逸说完,脑中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曾叔按摩的那些客人,难道都付的是真钞么? 如果不是,曾叔收到的那些冥钞又在哪? “走了,明天我们再过来。” 等庄宁按完了之后,两人拿出冥钞结账。 四张鲜艳的冥钞让张逸把曾叔的问题短暂抛之脑后。 “等等,明天我们可能不开门,后天吧。” 张逸想起明天晚上自己还要去见庆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为了不让这两位稳定客户白跑一趟,赶忙提醒道。 “哦,有事?” “对,和人约好去听戏。” “欣赏不来,那我们后天再来吧。” “好,慢走。” “叮铃、叮铃。” 街道上,焦飞一边走一边晃着自己的脑袋。 “庄哥,脑袋终于不疼了,早知道有这样的地方,我早就来了。” 自从车祸以来,他的脑袋就没这么舒服过:“就是有点贵。” “我也是昨天误打误撞才走进去的,至于贵,那是你的问题,少赌两把什么都有了。” 焦飞活着时候是个赌鬼,死了也一样是个烂赌鬼。 “是是是,嗯!”焦飞停顿下脚步,回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庄哥,我想起来那边有点事,你先走,咱们改天再约。” “别又去赌了。” 庄宁摇了摇头,身影逐渐消失在街道上。 焦飞等庄宁走远了之后,转身跑回按摩店,看着粉红色的玻璃门,神情略有纠结地小声嘀咕起来。 “戏院……怕不是,那个地方吧。” “嘿,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情报说不得能换点钱花花。” “只是这样,以后怕是不能再来这里按摩了,可惜了,我还想再体验体验那个老技师的服务呢。” 焦飞心里打好了说辞草稿,正准备推门而入,突然!一只手从身后勾在他下巴上。 “咔!” 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连同自己的意识迅速开始消散,恍惚中,焦飞耳边听到了一声调侃。 “现在,你体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