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章:她还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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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西山的风很大,夜里可能会起雨。 灰色石碑朝着西方,低垂吻山的夕阳是天神心上的朱砂。 桑寻的头发被吹得乱舞,坐在属于外公的石碑旁,偏头靠着石碑,看着那抹朱红寸寸下沉。 在余下的生命里,不知道还能看见几次凄美的日落。 以为坚不可摧,却如此不堪一击。 桑寻堕落的任由自己脆弱。 山岭将落日收入囊中,黑暗称霸。 天空飘起了雨,细柔却冰凉的吻着肌肤。 桑寻冷,自己抱住自己,也愿意跟外公靠在一起,至少这个曾经疼爱她的亲人,可以让她愈要飘散的灵魂有所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雨似乎停了…… 眼前闯入一团光,桑寻湿了的睫毛颤颤巍巍的张开了一些。 面前的光圈很大,可以照亮她淋湿裙子,雪白的腿脚上挂着水痕。 轮椅上的男人支着巨大的黑伞,撑在她的头顶,轮椅扶手上自带的电筒眼照在她的身上。 她看不清他的轮廓和眼睛,但能听见他温柔温暖的声音:“回家吧。” 他枯瘦修长的手,伸到她的跟前,又是一声:“起来,回家。” 回家? 原来,她还有一个家…… 望着他的时候,她的眼睛再度在酸胀后潮湿nAd1( 手指放进他的掌心,他的温度如此温暖,怕凉了他,手一缩,却被他捉住。 他的臂力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腿已经麻木到不能站立,一转眼,她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身上穿着的针织开衫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没有责骂,没有武力教育,只有无声的动作,像是呵护。 桑寻身上冰凉的温度被墨谨言吸附,传来热度,她终于不再瑟缩。 轮椅开到下山的阶梯处,保镖抬着轮椅下山。 桑寻伸臂抱住墨谨言的脖子,眼睛酸痛,在有了怀抱后,更加脆弱。 “我不想死……” 她的小脸,埋进他的脖子里,哭声悲恸,难以自抑。 保镖抬着轮椅上的两个人,步步稳扎的往山下走。 墨谨言蹙着眉,拍着桑寻的后背,温着声:“别太难过。” “怎么会不难过,我才二十一岁。”桑寻紧紧的抱着墨谨言,想要把她勒进自己的心口,来感受她此时的痛苦。 她的背因为抽泣而颤动:“我才刚刚明白要爱惜自己,我只是明白,我还没有切实的去实践过……” 遗憾那么多,命却没有那么长…… “哎……”他一声长叹,近来他那该死的同情心总是泛滥,她的举动逼得他总是内疚。 转眼间,已经到了山下。 “我mama都不知道我快死了,我多想再见她一次,问问她想不想我nAd2(问问她怎么忍心不把我带走。”桑寻一直压着的哭声越来越大。 墨谨言看向身侧的保镖:“放下,把伞给我。” 保镖照做,墨谨言挥手让保镖离开。 墨谨言支着伞,单手抱着桑寻。 “不带你走,也许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在爱你。” “外公为什么没有丢下我?” “因为每个人爱的方式不一样。” “那爱人之间呢?” 在桑寻的泣声追问下,墨谨言的眸光像是穿透了黑色天幕,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雨下得稍大了些,打在黑色的雨布上,噼里啪啦! 这声音却让人心静。 “什么是爱啊?”桑寻想起殇心往事,内心压抑三年的苦水涌出来,又涩又痛…… 她的声音透着秋末的凄苦:“我本来也有爱情,可最后,即便我那么爱他,还是分开了……我这辈子真是……亲情单薄,爱情因疾而终……” 墨谨言的眸光从黑色的天幕中拉回来,垂下眼帘落到女人的脸上,四辆车的车灯大开,他似乎可以通过她咬唇的力度窥见她内心的痛苦。 只是这种痛苦,源于谁? 曾经逝去的爱情? 那个男人? 那个在他之前的男人? 一个她至今无法释怀的男人? 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心上的丝线缠绕,打了结nAd3( 桑寻大概是累了。 今天一整天,走得累了,说得累了,哭得累了,想得累了…… 她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墨谨言让保镖打开车门,把他和桑寻就这样连人带轮椅抬上车去。 回到“乾首”,叶花语站在门口,看见车子上抬下来的男女,脸色大变! 虽然保姆车很大,不至于一直坐着轮椅吧? 桑寻居然一直坐在墨谨言的腿上! 叶花语支着伞冲过去:“桑寻!大晚上的,害得人到处找你!你怎么这么不消停!” 桑寻其实已经有些醒了,但她低着头,想挨着墨谨言,谁也不想理,甚至不想回击,就这么静静的靠着墨谨言,能给她温暖的人。 墨谨言怀里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湿透,被凉风一吹,再次瑟瑟发抖。 男人的俊眉不悦的蹙起,头顶上保镖支起的巨大黑伞挡住天上落下的雨丝,倒映进眼里成为黑色的漩涡:“花语,墨谨言太太,不是谁都可以数落的!” “谨言!”叶花语不可思议的瞠眼看着黑伞下的男人! 墨谨言cao控着轮椅上坡,驶向“乾首”的大厅。 叶花语支着伞站在雨中。 这就是所谓的怕拖累她? 如何叫人信服! 电梯在三楼停下,门打开。 墨谨言抱着桑寻从轮椅上站起来,径直往套房走去。 桑寻有些昏沉,本该怜惜他的身体,说自己下来走。 可转念想着自己时日无多,与他拥抱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少,不如就这样吧…… 墨谨言给桑寻换了手臂上的药,好在伤口已经结痂,不然可能被雨水一泡,又会烂掉。 桑寻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偏头看着他的睫毛低垂,枯瘦修长的手指翻动,动作认真精细。 她声音轻:“谨言,以前……对不起你。” 他只是看着伤口做事,声音带着清沉的磁性:“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心思歹毒,总是盼着你死。” “你只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显露了人性。” “人应该对生命心存敬畏,可我却对它加以诅咒。” “那是不伤害自身利益的条件下,你没有错。” “你不该对我豁达,这反衬着我的卑劣。” 这一次,他低声微叹,无奈,他近来总是感到无奈:“阿寻,我对你豁达不了很久……” 她噤了声,为了他喊出的那声有着无奈温柔的“阿寻”,生出了同命相怜的悲凉和疼痛……Print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