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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第114章为小鸡沉痛哀悼

    “什么”彭长宜惊叫道:“二十元一对,这四只一共四十元”

    舒晴很有成就感地说道:“是啊,还买了五块钱的小米。”

    彭长宜哈哈大笑,说道:“全世界恐怕都没有这个价。”

    “你是说我买贵了”

    彭长宜说:“不贵,买便宜了,太便宜了。”

    舒晴笑了一下,说道:“老板也这么说,他说他们不零卖的,我跟他磨了半天,才同意卖给我的。”

    彭长宜说:“你信不信,我马上开车回去,我也买四只,一对鸡雏和一对鸭雏,保证四块钱就能拿下。”

    舒晴张大了嘴,说道:“四块钱怎么可能”

    彭长宜说:“你信不信吧”

    舒晴没有说话。

    彭长宜又说:“我们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门口就有专门买这个的,她mama也给她买过,五毛钱一只。”

    “你们孩子都多大了,现在物价早就上涨了,按每年的百分之十五的涨幅上扬”

    “是啊,按百分之十五的涨幅,你算算,五毛钱,到现在能涨多少钱了”

    舒晴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你刚才说人家不零卖,这也是假的,那一个框里,有几百只,拿到集市上来卖的,针对的就是农村的散户,散户一般也就是买几十只,那些开鸡场和鸭场的人,是不会到集市来买鸡苗和鸭苗的,他们都是自繁自育,人家一看你就是个冤大头,不坑你坑谁”

    “是这样啊”舒晴没了脾气。

    彭长宜又说:“你还指望着吃它们给你下的蛋,我敢保证,你这四只一准都是公的。”

    “不是,都是一公一母。老板给我看的。”

    彭长宜笑了,说道:“老板给你看了,你能分辨得出公母吗我跟你说,这么小的公鸡,它的生值器是隐在里面的,用手挤才能出来,不挤不出来。给你看的时候,保准一个挤了,一个没挤。”

    舒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你怎么知道”

    彭长宜说:“别忘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做小买卖骗人的把戏别跟我说,我在家的时候,好多招儿都是我使过的。”

    舒晴说:“我还是觉得不可能骗我。”

    “有什么不可能,他一看就知道你是自己养着玩,不可能给你母的。”

    舒晴想了想,拿起一只小鸡,按照彭长宜说的鉴别公母的办法去验证一下,果然,都是公的。

    她沮丧地说道:“农民真狡猾。”

    “哈哈。”不是农民真狡猾,是做买卖的人真狡猾,卖鸡雏鸭雏的,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农民。”

    “但他们肯定是从农民中成长起来的买卖人。”

    “呵呵,这个你说的没错。”

    “你这么在行,是不是也做过买卖”

    “当然做过了。那个时候,家里穷,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偷偷摸地做买卖。我尽管岁数小,但力气大,跟着我大哥,去山里买来石头做的猪槽子,然后由我骑着白管自行车驮到平原地区,卖给那里养猪的农户,别人一车带两个,我带四个。而且,我跑的最远,有一次我记得骑到了阆诸,那一趟挣了二十一块八毛钱。相当于一个教师的半个月的工资。”

    舒晴看着他,说道:“是不是当时不许做买卖”

    “是啊,不然为什么偷偷摸呢。我大哥白天在生产队挣工分,晚上就去买猪槽子,我是学生,不受管制,天不亮带着这些猪槽子就走了,每次回来都是在天黑以后。所以,我上学的时候,学费基本都是自己做买卖挣的,没有用家里的钱。”

    “难怪你什么都懂。”

    “那是了。记得我们这里刚通火车,火车在我们县城最多停两分钟。我母亲那个时候就让我把自家鸡下的蛋拿到火车站上去卖。你想,要在一两分钟内完成推销和交易过程,这个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好多人的鸡蛋都卖不出去,而我的每次都剩不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舒晴对彭长宜讲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彭长宜说:“四个鸡蛋五毛钱。整个站台都是这个价。四个鸡蛋攥在手里,他们大多是下边三个上边一个,而且还攥得牢牢的,打远一看,很难看出是四个。而我就不这样攥,我是摊开了,四个鸡蛋一目了然,光这还不算,另一只手还得在下面托着,手心尽量并拢,给人的假象是下面还有一个鸡蛋,因为时间有限,我从来都不说四个鸡蛋五毛钱,而是这样吆喝,五毛钱了五毛钱,五毛钱了五毛钱。所以,坐在车上的人,第一是一眼能够看清数目,四个明面上的,五毛钱,不贵,我的卖点就在四个鸡蛋的下面,好多人冷眼一看,都以为是五个,同样都手里举着鸡蛋,我的保证先卖出去。他们买的是我手心里拢起的那个未知的空间。”

    舒晴说:“他们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彭长宜说:“一般情况下他们不问,但也碰到过问我几个卖五毛钱。这个时候我一般不去回答,只是嘴里不停地说道:五毛钱了五毛钱。时间有限,真想买你的就不会耽误功夫去问了。”

    舒晴惊叹,说:“天,你太聪明了”

    得到舒晴这样的女孩子的夸奖,彭长宜心里很舒服,说道:“呵呵,不是聪明,实在是生活所迫。我们不光卖鸡蛋,还卖花生,大枣,酸枣,核桃等山货,我用的都是同样的招数。这样,我一年的学费就赚出来了,还有结余。跟你说这些,你是完全不能体会的,你是不是觉得像听天方夜谭”

    舒晴感慨地说:“是啊,尽管我很早就失去了父母,跟着养父母长大,但是他们给了我良好的生活环境和良好的教育,我今天要是不跟你走到这里来,要不是听你说了这些话,打死我,我也想象不出还有你说的这种生活。想想你那时说的的确太对了。”

    “呵呵,我说什么了”

    舒晴说:“在党校的时候,你说我应该到基层锻炼锻炼去,总是在象牙塔里,是研究不出接地气的政策来的。所以,我才跟领导申请下来挂职锻炼。”

    彭长宜说:“呵呵,你这样一说,我这个大老粗还是有点用的。”

    舒晴说:“你不是大老粗,你是粗中有细,我没听说过有你这样的大老粗,有着研究生的学历,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亢州有你这样既懂民情、乡情,又懂国家路线、方针、政策的干部,没有搞不好的理由。做你的上司,该是多么的省心和方向。”

    彭长宜哈哈大笑,说道:“看看,幼稚的毛病又犯了。”

    舒晴也笑了。

    他们来到了清平市区,在市中心的地方,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酒店,要了一个雅间后,彭长宜才给孟客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到了酒店,但故意没有告诉他是哪家酒店。

    孟客不干,他说:“彭长宜,就知道你得跟我来邪的,每次你不整点事心里不舒服是吧我们一干人早就饿着肚子在等你半天了,少废话,快点过来。”

    彭长宜说:“老兄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害怕。那么多人饿着肚子等,我只有一百多斤,恐怕狼多rou少。所以我更不敢去了,今个儿你还不把我撂倒”

    “谁稀罕撂倒你再说了,你来到我的地盘上,我只负责你吃饱,好几百块钱一瓶的酒,我才舍不得给你喝呢。”

    “哈哈,我知道,下次吧,我这次来的确是有些私密话要跟老兄你说,而且,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朋友,有外人在场真的不方便,这是我们俩集体研究后的结果。告诉你那些天兵天将,等我下次多带几个人来,再跟他们喝酒。还有,你也可以跟他们说,我临时有事,来不了。让他们别等了,反正怎么说都行,由你了。对了,你也可以不来,那样我们舒舒服服地吃点饭就走了。就这样吧,我挂了”

    “好了好了,我听你的,省得让你说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了我欺负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一个人”

    “当然,我可不像你那么jian诈。”孟客说道。

    彭长宜笑了,冲舒晴一挤眼,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告诉了孟客酒店的名称,就挂了电话。

    舒晴在一旁玩着那几只小鸡、小鸭,听彭长宜挂了电话后就说道:“你要生生把老孟气死啊”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就是要气死他,不让他的阴谋得逞。”说着,就起身进了洗手间。

    等彭长宜出来的时候,就见舒晴正在抹眼泪。

    原来,已经有一只小鸡光荣地倒在了地上。

    舒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轻轻地爱抚着小鸡身上那软软的绒毛。

    彭长宜一见,“哈哈”大笑,说:“我说什么来着,要是我们在集市上送给别人,兴许它们还能活,现在倒好,你成了侩子手了。”

    舒晴伤心地说:“我刚把小米给服务员,让她泡一点给它们吃,谁知一转脸它就倒下了,一粒米都没来得及吃就走了”

    说着,舒晴的眼泪又出来了。

    彭长宜说道:“你想想,你把它们轮流放在手心里玩,你的手心是有温度的,它能不死吗再说了,汽车里的温度也高,你还把它们拿上来观赏,而且咱们是迎着太阳走的,它没死在车上就算给你面子了。”

    “这么说,是我杀死的它”舒晴抬起头,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彭长宜。

    “当然是你了。”

    这么一说,舒晴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落在地板上,她用手轻轻地抚着那只倒在地上的小鸡,伤心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彭长宜见她真的伤心了,就宽慰着说道:“好了,好了,如果你喜欢的话,等会去我给你弄两只健康的来养。”

    “我不养了”她哽咽着说:“我不要当杀手了。如果当初你稍稍地稍稍地坚持那么一下,让我退回去就好了,至少它们不会死在我的手里”

    彭长宜一听,禁不住“哈哈”大笑,说道:“我说舒同志,不带这么批评人的,尽管批评的含蓄,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委屈。”

    舒晴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破涕为笑,仰头看着彭长宜,说道:“对不起,我是说如果。当初,你可以以反感它们上车的方式来阻止我,或者是”

    “舒大教授,没有如果,如果你觉得它可怜的话,请你尽快将它安葬吧,并且,善待它的伙伴们。”

    彭长宜这么一说,舒晴的目光赶紧投向了那剩下的三只小生灵。就见它们扎在一起,靠拢在一起,它们的眼睛都半睁半闭着,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一只小鸭的身体还摇晃了一下。

    舒晴伸出手,又将它们捧在掌心里。

    彭长宜说:“你看你,又在用手摸它们,呆会,剩下的这三只也被你摸死了。”

    舒晴听他这么一说,就赶紧松开了手,摸着一只小鸭的头说:“为什么会这样呢,刚才你们不是叽叽喳喳叫得挺欢的吗”

    彭长宜说:“尽管现在是春天了,但它们是刚浮出的,屋里气温低,刚才车上热,我看,不出两个小时,你就要给它们集体开一个追悼会了。”

    舒晴一听,泪水又浮上眼眶,喃喃地说道:“这是为什么啊,我不是有意的呀”

    这时,门被服务员推开了,孟客从外面进来了,他刚要跟彭长宜打招呼,一下子看到了蹲在地上抹眼泪的舒晴,就诧异地说道:“这是怎么了干嘛伤心啊”

    彭长宜表情肃穆、语气沉痛地说道:“我们在吊唁一个亡灵,孟书记,请你默哀三分钟,然后向死者鞠四个躬。”

    孟客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舒晴的面前躺着一只黄色的小鸡,再一看,她的脚边,还偎依着三只鹅黄色的小鸭和小鸡。

    他不解地说道:“哪儿来的”

    “我们买的。”彭长宜代舒晴回答道。

    “买它干嘛”孟客又问道。

    彭长宜说:“第一是好玩、新鲜、没见过,第二想吃他们下的鸡蛋和鸭蛋。”

    “哈哈。”孟客一听就笑了,说道:“它们刚从鸡蛋壳里出来超不过10个小时,你们就想吃它们下的蛋哈哈。”

    彭长宜的表情依然肃穆、语气沉痛,他说道:“是的,尽管它们都是公的,从现在人类掌握的生物技术角度来看,它们应该下不了蛋,但我们还是希望梦想成为现实。”

    “啊公的哈哈,太搞笑了吧。”孟客再次大笑。

    这时的舒晴也噗嗤笑出声来,她擦着眼泪说道:“你们就取笑我吧,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彭长宜也笑了,说:“好了,别伤心了,孟书记来了,你应该为它感到骄傲和自豪,它是死在清平这块热土上的,你在给它写挽词的时候就可以这样写,小鸡,安息吧,孟书记代表清平市全体人民看望你来了,一路走好。接下来,你就不用管了,一会让孟书记给它料理丧事吧。”

    孟客说:“照你这么说,我还要给它成立一个治丧委员会才对”

    “你们俩打趣我吧”舒晴说着,站了起来,她擦了一下眼泪,走进洗手间去洗脸了。

    彭长宜趁这个机会,赶紧叫来服务员,将那只死了的小鸡拿出去,然后请孟客坐下,给孟客倒了一杯茶水。

    孟客说:“到底怎么回事”

    彭长宜说:“你还问怎么回事都是因为你。”

    孟客莫名其妙地眨着眼,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彭长宜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跟你有关系了高速路上有事故,我们就下了国道,国道又有事故,我们就拐上了一条乡间道,结果,走到哪儿,哪儿不通,到处都在修路,我们只好就进了一个村,正赶上大集。她没见过农村大集,看见什么都新鲜,就买了两只鸡雏和两只鸭雏,说拿回去养着,要吃它们下的蛋,在我车上又拉又尿的,刚到饭店,就牺牲了一只,伤心死了,你进来的时候,都默哀半天了。”

    孟客被逗得“哈哈”大笑,说道:“结果还是公的哈哈。太有意思了。”

    彭长宜说:“我说老兄,你这动静整得不小啊,我看,几乎所有的村子都在修路,是不是全都铺开了”

    孟客说:“是啊,我们清平是笨鸟先飞,比不得督城和亢州啊。”

    彭长宜说:“您别逗了,我们刚开始搞,你们早就起飞了。”

    孟客说:“因为你们心里有底。”

    “有什么底啊,我这次来,就是跟老兄你取经来了。”

    孟客说:“你就涮老兄我吧,谁知道你是真取经还是假取经”

    彭长宜不理解孟客话的意思,就说道:“怎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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