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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一百二十二章故事里的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故事里的事

    乔二牛分开众人来到岸边,大喊一声:“看俺的”随即在众人错愕的目光里,“扑通”一声跳入河中,一个猛子扎下去,不见了身影。

    河两岸的众人瞪大眼屏住呼吸,盯着水面只见水面上冒出了许多泡,然后慢慢就平静了,等了好久也没见他浮出水面。

    “完了,这下完了,八成是要被淹死了。”河东岸裙裾河村的父老乡亲有些悲哀的想。这个莽撞的乔二牛,无爹无娘,脑袋有些傻,自小从娘胎里带来的毛病,但有把子蛮力气,拔河摔跤远近没有对手,没事就爱搬弄石碾子、石狮子玩,绝对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气概。前些年被一云游至此的高人收留,带去深山之中习武八年,刚回村还不到半年。

    乔二牛虽有武艺在身,力气也大,但憨傻的很,属于有勇无谋、脑袋不拐弯的人物。再说了,就是力气再大,谁能把沉入淤泥中的近千斤重的东西搬上来,还要搬到四里之外的地方呢坏了,他还不识水性这可如何是好哎,这个憨傻的乔二牛,地没争得来,还要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不成真是呜呼哀哉

    “好,好,淹死才好呢。”河西岸的马大虎等人却是暗自庆幸,看到跳到水中的人还没有露出脑袋,他颇是洋洋得意的喊:“一群草包,怂了吧认输吧你们就”

    河东岸的人一个个拉长个脸,默不作声,为首的乔兴贤更是脸色铁青、双眉紧锁。

    “各位,乔二牛是谁他跳到水中到底是要干啥马大虎又是干啥的各位一定想知道吧”被一圈人围住的一位银发银须的老者声如洪钟的讲到。

    “想想知道”众人喊道,乔叶也急切的说:“七爷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讲吧”

    这个春节乔叶不仅收获了甜蜜的爱情,还收获了一个传说。听故事是乔叶从小的爱好,小时候经常听老人们讲一些神话鬼怪之类的故事,像封神榜、西游记、聊斋等等。

    正月初三那天,乔叶和苏毓秀办完了一切该办的事情,当晚乔叶就送苏毓秀返回了城里的燕都花园,自己则又回到老家帮着父母善后。乔树达把苏毓秀退回来的红包,又让乔叶交给了她,说是不能亏欠她的,该是她的就一分也不能少,她就是钱再多,这个钱也得收下。苏毓秀知道再拒绝下去,反而不好,也就留下了。

    第二天,乔叶和父母忙活了一上午,把锅碗瓢盆之类收拾停当,桌椅板凳回归原位,借的别人的也都归还。中午之后,总算有了点清闲时间,乔叶就在街上溜达着,看到几个老人在太阳窝里坐着闲聊,也凑了过去。

    “七爷爷你身体还壮实吧。”乔叶对着中间的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干巴老头说。

    “恩,还凑合吧,能走能吃能喝。”老头说道。

    这个老头叫乔敦飞,和乔叶的爷爷乔敦雄一辈,是稍远些的堂兄弟关系,年龄有九十挂零,但耳不聋、腿脚利索,满头白发,加上下巴一缕稍微稀疏的白胡子,有事没事爱拿着一根拐杖,不是用来拄的,主要是用来锻炼身体,上举三下,前推五下,左右各抡七下,如此循环往复。在乔叶的印象中,这些年乔敦飞的面貌变化不大,还和十多年前差不多,清矍的脸庞,放亮的双目,颇有仙家道骨之风。

    “七爷爷讲个故事呗,好听些的。”乔叶央求道。

    “那就讲个。”乔敦飞声音洪亮的说道。

    “恩,很久没听你讲了,解解馋吧。”乔叶说道。

    午后的阳光慵懒的照射下来,照得人都暖洋洋的,乔敦飞清了清嗓子,打开了话匣子,他的脑袋永远有讲不完的故事,于是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乔敦飞顿了顿继续讲这个有些传奇色彩的、据说确有其事的故事:

    “话说大清康熙年间,裙裾河东岸和西岸各有两个村庄,咱们村在河西属于益城县,马家湾庄在河东岸,属于临水县,两个县都归益城府管辖。两个村庄虽不属一个县,但一向和睦相处,来往密切。但是在康熙五十年的时候,马家湾庄新换了一个庄主叫马大虎,此人阴险狡诈,贪得无厌。看上了裙裾河西边原本属于咱们村一大片肥的流油的地。那地头有一头千斤重的大石牛,一直以来就是作为两村地界的证物,石牛就是界碑,以东是裙裾河村的,以西是马家湾庄的。年深日久,牛腿就埋在土里了,只有身子露在外面。这个马大虎纠集了一帮人趁着一个月夜,将石牛挖出来,然后运到了河东岸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挖了个大坑埋了起来。”乔敦飞不急不慢的说道。

    “那岂不是连裙裾河他们也要霸占不成。”乔叶说道。

    “哼,他就是这么想的。但,也就是想想而已”乔敦飞顿了顿接着说道:“话说,第二天一早,这个马大虎就派人守住了唯一的石桥,不让俺们村民到河西边去耕种,说什么河西边的地是他们的。连这条河是他们村的,从现在开始规矩改了,过河要得到他们的批准,还要收过桥费这不是放屁吗”乔敦飞说道。

    “就是,真是欺人太甚。难道祖宗传下来的地说成了他的就是他的了,简直岂有此理”乔叶说道。

    “村民也都气的不得了,一边跟他们讲理,一边飞跑着告诉了保长乔兴贤。乔保长来到后,质问马大虎凭什么说这河那地是他们的。马大虎不慌不忙地问马家湾庄和裙裾河村的地以啥为界村民当然说以石牛为界呀。这就上了他们的当喽。石牛被偷偷搬到河东岸埋起来了,村民们根本不知道呀。”乔敦飞说。

    “亏你们还知道以石牛为界,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石牛在哪里”马大虎这伙人哈哈大笑。

    村里人还不明就里,说就在河西四里地开外,马大虎这伙人却说在河东岸十丈。

    于是两拨人先到河西岸四里地开外去找,果然毫无石牛的踪迹。乔兴贤领着人转了八圈,也没见到石牛半根毫毛,真是邪了门了,昨天还好好的在这,今天难不成不翼而飞了。

    “找不到了吧。哼,跟我来”马大虎领人到了河东岸,指挥着在离岸约十丈远的地方挥锹舞镐呀,他们居然带了家伙,果然是早有准备,硬是从土里挖出了一尊大石牛。

    “看看吧,怎么样石牛明明在河东岸,却硬要往河西去寻,到底是何居心”马大虎大声嚷嚷着。

    “不可能啊石牛明明就在河西的,都在那里不知道多少年了。”乔兴贤说道。

    “瞅瞅,瞅瞅,这就是你们裙裾河村的保长族长,明摆着的事了,还想耍赖不成。”马大虎说道。

    “谁想耍赖,石牛明明就是在河西,一定是你们偷偷运到这边埋起来的”乔兴贤说道。

    “呵呵,姓乔的你可别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着爷爷我搬石牛了小心我告你个诬陷好人”马大虎趾高气扬的说道。

    “保长说得对,就是你们捣的鬼,把石牛偷偷挪了地方。对,就是你们干的。”裙裾河村的村民群情激奋。

    村民知道肯定是这伙人动了石牛,当场就和他们争吵了起来。但没有用,马大虎咬定石牛就在河东岸的坑里。争不过只有打了,但也打不过呀,马大虎他们有备而来,挥舞着木棍、锹镐把手无寸铁的裙裾河村民一顿猛打,可怜村民被打得头破血流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保长乔兴贤也被打折了胳膊,最后带着村民狼狈的跑回村来。

    乔兴贤当然不会算完,村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要讨回属于自己的土地,于是也组织了一帮人,拿着家伙,把马大虎这帮人打回了河西边,打回了河西四里地开外,并把石牛又立回了原处。

    马大虎呢,也不会甘心失败,又纠结了更多了人,杀了回来。结果双方一场恶战,马家湾仗着人多势众,取得了胜利,重新把石牛又挪到了河东十丈,还打死裙裾河村两个人,打伤数十人。

    自此,两村就不得安宁,为这地的事没完没了的械斗,受伤死人的事时有发生。报告官府吧,两县的县令各执一词,谁都不能说服谁,闹腾了两年都没能解决。最后裙裾河村就告到益城府去了,状子递上去了,久久却没有音信。后来才知道马大虎有门亲戚在益城府当差,买通了知府大人。

    村民们气不过,就到知府去闹,说要到行省去告,行省不管的话,就到京城去告御状。知府大人这才过问了此事,但他是偏听偏信,说是界碑石牛在哪儿,分界线就在哪里。理是没错,但错在视而不见石牛的原先位置。表面上没有偏袒马家湾,实际上是一个裤腿。

    咱们村民死活不依,最后知府大人出了个主意,说是公平决斗。知府先令几个壮汉,把石牛沉到河中间,然后由两村各自派人将石牛搬到各自认为的位置,谁搬的远谁获胜,而且那里就是分界线,不得反悔。

    具体规则是:每次只能一个人搬,搬上了岸才算数,每村最多有三次机会,而且只要搬上了岸了就不能再换人了。搬的时候,对方不得捣乱,否则就是败了,己方也不得作弊帮忙,否则即是认输。前者搬上了岸后置于某地,轮到后者再搬时,再由专人置回河中,这样无论哪方都是从河里搬石牛,大家都公平。如果后者败了,再由专人将石牛搬回前者搬到的某方,此就是地界。如果前者没有将石牛搬上岸,此为先败,后者可搬也可不搬,不搬的话石牛由专人搬到河东十丈远为界,搬的话以搬上了岸的某地为界,如果搬而搬不到岸上,此为后败,双方即为平手。平手的话,那就以河中心为界,永无纷争。由于是裙裾河村告的状,那就由裙裾河村先开始。

    这个方案,表面公平,实际上对裙裾河村极为不利。在知府大人的威逼利诱下,裙裾河村也只好同意了知府的方案。

    决斗是在一个深秋的早晨举行的,两村大大小小全都来到了河岸边。知府大人也派了人过来监督。

    决斗开始后,监督人连喊三声:“谁来搬牛谁来搬牛谁来搬牛”

    结果,裙裾河村这边无人作答。一千斤重的石牛啊,谁有如此神力,一个人把它从淤泥中起出来,然后搬上岸,放到原先的位置上呢,四里路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喊三遍,如果还无人应战的话,就要判你们先败了。”监督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村里一个拳师大喊一声:“俺来试试。”跳到水里,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根本无法将石牛从淤泥中拔出来,以失败告终。接着,第二个人也失败了。

    就在监督人要宣布裙裾河村先败的时候,一直站在后面看热闹的乔二牛分开众人“扑通”一声跳到了冰凉的河水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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