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似是故人来

    没有什么比一无所知更痛苦的了。

    月夜下，晓晓辗转反侧的躺在床上，她烦闷的坐起，飞出窗外，月光如水映射在归云山庄的亭台楼榭当中，晓晓抬头仰望银色的月光，眼神泛着泪水。

    “南山的月光比今晚的月光更美，圣姑婆婆，晓晓想您了。”不知是月光引起的思念还是初到人间的陌生，内心泛起丝丝的忧愁，眼神里的泪光晶莹的在眼珠里流转。从初来人间的欣喜到莫名的惆怅与伤悲，这些变化，都是缘于君衡这个凡间男子。

    还记的那日白晓晓与君衡分别之后，晓晓便前往汴京城内，一路逛一路欣赏这人间的繁华盛景，烟花绽放于天际，夜晚笙歌于酒楼，晓晓看见街边散发着特殊香味的秀色小吃，直咽口水，看见炉架上的那金灿灿的红烧烤鹅，眼睛发直。一位店家看见晓晓的那副场面便问道：

    “姑娘，来一只。”

    “好啊，好啊。”晓晓欣喜异常的拍手道。

    “得嘞，您等着诶，姑娘，这就来。”店小二一手用黄色的包装纸熟稔的包裹着烤鹅，一手刷酱，嘴里大声的回应着旁边的客人。

    “姑娘，给您包好了，总共一两银子。”

    晓晓垂涎欲滴的接过店家递给她的烧鹅，转身正欲走。

    店家忙拦住晓晓，满脸rou褶的笑道：“姑娘，一两银子。”

    “什么是银子？”晓晓疑惑的看向店家道。

    “姑娘，你可真会和小人说笑，看您穿着，也不像是会缺钱的主呀！”店家嘲讽的对晓晓说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银子长什么样子呀!再说了，这只烤鹅是问我要否，怎地你要食言吗？”晓晓把烧鹅紧紧抱住。

    店家被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满地，脸上残存的笑意瞬间消失，面容凶狠的说道：

    “怎么，姑娘，你想装傻充愣吃霸王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盘老九，在这里做了几辈子生意，见你这样的小丫头见得可太多了，我告诉你姑娘，你要是把钱给我，我们买卖还在，仁义也在，你若不把钱给我，休想空手套白狼。”

    店家一招手，晓晓身边刷刷的站着几个面目狰狞的壮汉。

    晓晓看着手中的烧鹅，看看身边的壮汉，叹了口气道：

    “老板，我不要这只烤鹅了，我身上没你说的银子。”

    晓晓把烤鹅慢悠悠的递给那位店家，店家一手夺过，眼见到手的烤鹅飞了，晓晓心中万分难过，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晓晓的身后传来：

    “老板，这只烤鹅我要了。”一个清脆的嗓音说道。

    “好嘞，公子，一两银子。”

    晓晓转过头来，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船形的银色物体，递给店家，店家接过银子，对晓晓翻了一下白眼，便继续回到自己的摊子上继续摆弄自己的生意。

    晓晓看着眼前的男子，身穿一袭青色纱衣，腰间系着镶银的锦绣腰带，腰间配着一把短刀，短刀上刻着公孙二字，乃是公孙一族的传人，名为公孙敬。

    “姑娘，这只烧鹅就归你了。”公孙敬对白晓晓抛了一个眉眼说道。

    “真的吗？”晓晓欲接过这只烧鹅，公孙敬却收了回去。

    “骗子。”晓晓气哼哼的转身离开。

    公孙敬也急忙跟了上去，走到她跟前，晃了晃烧鹅说道：

    “你要想要这只烧鹅也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公孙敬双手交叉盘起，一根手指托起烤鹅，故作神秘道。

    “你要我答应什么事？”

    公孙敬弹了个响指，转头对晓晓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我需要姑娘当诱饵去引出汴京城内的yin贼。”

    “好，我答应你。”晓晓爽快的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只烤鹅。

    “姑娘就不害怕你会置于险境之中吗？”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要是害怕那你还会找我吗？快把烤鹅给我。”晓晓肚子咕咕的叫着。

    “想不到姑娘不只是拥有一副美丽的皮囊，还拥有过人的胆识。”公孙敬看着不惧形象的吃相，就好像一个小馋猫一样可爱迷人，公孙敬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安静的等她吃完。“姑娘吃饱了吗？”白晓晓拍拍肚子回味的舔了一下嘴唇，点了点头。

    “你说的yin贼听起来不是好人，为什么要我引开yin贼？”晓晓眼神中的馋样，，一转严肃的问道。

    “yin贼自然不是好人，我选择姑娘是因为姑娘生的如此美貌，yin贼肯定会上钩。”

    “是吗？我看你说的不像真话，天下美女何其多，又何止我一个，算了，既然我吃了你的东西，我就一定会帮忙的。”晓晓对着公孙敬甜甜的笑道。

    “公孙敬在这里再次谢过姑娘了，姑娘且跟着我，我自会跟姑娘安排怎么做。”

    晓晓在心里默念了了一遍公孙敬的名字，盯着他的背影相随而去，晓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对这位萍水相逢的男子产生了自己也无法言明的信任感。

    公孙敬领着白晓晓走到一个狭窄的当中，转弯来到一个朱红色门前，公孙敬敲了几下门，一个妖媚的声音叫到：“来了，来了。”

    一个大概有三十多岁的女子开门而来，脸上浓妆艳抹更显的妖艳，颇有徐娘半老的风韵，她一身纱衣，里面只穿了一个红色的肚兜，下面一袭粉色的纱衣拖地，晓晓看到这个女子的穿着，耳朵根子红到了耳朵后面，不敢看她。

    公孙敬看着晓晓的模样，嘴角冒出一丝笑，旁边的那名女子看看公孙敬，看看眼前的女子，心下更是惊诧：“枉我徐娘当了半辈子老鸨，从没见过这样的绝色女子，我青楼的女子要是有半分之一的姿色，我一辈子也就吃穿不愁，可惜了这女子却要葬送在yin贼在手中了。”

    “哟，公孙公子来了。“

    徐娘有看向晓晓道：“这位可人的姑娘，不知道芳名叫什么？”

    “我叫白晓晓，您是……”

    “姑娘叫徐mama就行，公孙公子和您说了吧！”

    晓晓看向公孙敬，公孙敬则看向徐娘说道：“我们先进去再说，都准备好了吗？”

    徐娘一转刚才的妖媚声音，正色道：“公子，一切准备妥当，剩下就看这位姑娘的了。”

    徐娘皮笑眼不笑的说道：“白姑娘，公孙公子请进。”

    晓晓只管大着胆子跟着公孙敬跟了进去，内心默念着：“我是女娲后人，凡人伤不了我的。”

    晓晓跟着公孙敬和老鸨进入院子中，里面的灯红酒绿和奢靡令晓晓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异样感觉油然而生，进入内院，晓晓在经过走廊有许多涂脂抹粉，打扮妩媚的女子和男子做出十分亲昵的举动，晓晓忙捂着眼跟在公孙敬的后面，公孙敬扭头看见晓晓的那副非礼勿视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正走着，晓晓撞到了转头停下公孙敬的怀里。

    “啊！”晓晓手从眼下放下，抬头望向公孙敬，此时公孙敬正低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晓晓忙退后，有点急恼的看着公孙敬，并问道：“你，到底让我做什么，如果你让我做这些事情我可不干。”晓晓双手交叉，她的眼睛瞥向走廊一旁。

    公孙敬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干这种事。”

    正说着，公孙敬从袖子中抽出紫色的丝带，走向晓晓的面前说道：“既然你不想看见这些走廊旁的景象，我帮你。”

    晓晓与公孙敬之间的距离几乎是脸贴着脸，晓晓看见公孙敬温柔的眼神，一时的呆住了，直到公孙敬把丝带覆在她的眼上她才发现，晓晓能感受到从公孙敬的身上感受那股男子身上那股阳刚气息，晓晓想到这儿，不禁脸红。

    晓晓眼前一片黑暗，晓晓正想摸索着怎么走，忽然她的一只手被公孙敬抓住。晓晓的心怦怦跳，不知为什么，晓晓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心跳个不停。

    “你跟着我走就行了。”公孙敬温柔的说道。

    到了地方之后，公孙敬帮晓晓摘下丝带，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布置很精致的屋子，老鸨牵着晓晓的手来到一个化妆台前。

    “姑娘来坐，就让老婆子给您好好打扮，打扮。”

    公孙敬悄悄的带上门，倚在门前，回想与自已与这位姑娘不过相识半日，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之前就见过她。公孙敬笑了一下，在心里嘲笑自己荒谬的想法。

    “公孙公子，您进来瞧瞧，我给这位姑娘的装扮怎么样？”

    公孙敬推开房门，看到眼前的晓晓呆住了，眼前的晓晓与和她相遇时的娇俏可爱不同，此时的恍若一个出尘的仙子，头上的金色步摇更显出一种明艳的气质，晓晓的烟波流转之处尽显出摄人心魄之感，她身穿大红色的外衣，又显出一丝宛若玫瑰的娇媚之态。

    晓晓发现公孙敬紧紧的盯着自己后，不禁发笑的咳了几声，发笑道：“看够了吗？”

    公孙敬发现自己的窘态，眼神看向老鸨说道：“还不错，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同晓晓姑娘商量。”

    老鸨退了下去，关了房门偷偷的笑道：“这下准成了，我就不信这个**不露马脚。”

    晓晓看向公孙敬，发现公孙敬眼神却看向别处，晓晓感到很莫名其妙，她不知道公孙敬让她这副打扮干什么？

    “公孙敬，你让我这副打扮做什么？”

    “让你给我帮忙呀！”

    “我穿成这样怎么给你帮忙？”

    “白姑娘，你就躺在床上，就住发生任何状况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眼睛要一直闭着。”

    “那如果我发生危险也要这样吗？“

    公孙敬两手扶着晓晓的两肩说道:“你放心，有我保护你！”

    公孙敬坚定的眼神和声音让晓晓很是信任，除了圣姑之外，眼前这个叫公孙敬的男子是让她信任的第二个男子。

    晓晓躺在床榻上以后，公孙敬吹灭灯，便埋伏在床下。

    晓晓说道“公孙敬，你一定不要在我危险时离开。”

    晓晓听见床下的公孙敬回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你是第一个这么信任我的女孩。”

    窗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鬼鬼祟祟的手里拿着麻袋来到晓晓躺着的床前，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利落的在晓晓身上利落的点了一下xue，晓晓假装被点住，任由两个男子把她装入袋子中，轻跑出门外，翻过后墙，公孙敬悄悄的尾随这两个黑衣男子至一个客栈当中，公孙敬轻踏翻上屋顶，只见两名黑衣男子解开麻袋后，一名白衣男子走了进来，随后那两名黑衣男子在白衣男子的命令下离开屋里。

    晓晓睁开双眼惊叫道：“是你”

    晓晓眼前的男子正是君衡，君衡看着晓晓恍若神仙妃子的打扮，再加上晓晓惊奇可爱的模样更令君衡心神荡漾。

    君衡笑道：“白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我们真是有缘。”

    晓晓心想：难道他就是公孙敬要抓的大yin贼，表面上斯文，背地里卑鄙，真是个伪君子。

    晓晓双眼恨恨的说道：“你半夜让你的手下捕捉无辜女子到底意欲何为？”

    君衡靠近晓晓，邪笑道：“一个男子抓一个女子你觉得还能干什么呢？”

    晓晓扭头道：“真是个yin贼。”

    君衡正欲行轻薄只是，忽然从屋外飞入几枚暗器，君衡快速闪躲，晓晓看到从屋外闯门而进的公孙敬，心中感到欣喜，公孙敬使出家传的公孙十二剑，剑法招招致命，君衡也不示弱，甚至有些压制公孙敬的招式，晓晓眼看公孙敬快要落败之际，冲入相助，晓晓轻柔的掌法轻盈，再加上君衡不忍伤害晓晓便有退让之意，因此三人打了个平手。

    君衡挥扇交手问道:“这位兄台，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竟要招招取我性命。”

    公孙敬道：“yin贼，你抓的其他无辜女子在哪儿，快放了她们。”

    君衡道：“原来你是要我抓的那些女子，既然为此，兄台大可以早说，我给你便是。”

    于是公孙敬和晓晓便与君衡停了手，君衡敲了敲桌脚，只见屋里的墙壁上有一道石门，君衡看着晓晓和公孙敬说道：“她们在这里面。”

    公孙敬半信半疑的看着君衡，最终向石门走去，晓晓出手阻拦道：“小心他的诡计。”

    君衡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骗你们的，晓晓姑娘我更加不会骗你。”

    君衡斜睨着晓晓，笑意盈盈的看了一眼晓晓。

    公孙敬对晓晓道：“你放心吧，我没事。”

    在公孙敬快要走出门时，君衡使出全部内力，一掌拍向公孙敬，由于掌力带毒，公孙敬晕了过去，眼看又是一掌，晓晓接下了这一掌，君衡大惊，她没有料到晓晓能够接住他的掌力并化于无形。

    君衡在大惊之际，翻出屋门，飞出屋檐，没了踪影。

    晓晓扶起公孙敬，她看着公孙敬流血的嘴角，心里很难受，公孙敬受了君衡毒影掌，如果不是公孙敬的内力庇护，恐怕早已毙命。

    晓晓的眼泪滴在了公孙敬的脸上，公孙敬睁眼昏沉的说道：“救出那......那些无辜女子。”

    说完便又闭上了双眼，晓晓叫道：“公孙敬，公孙敬。”

    晓晓把公孙敬放在了床上后，便走进那个墙壁的机关处，往里走去，不多久，里面就出现了两面监牢，监牢里全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女，里面的女子看见晓晓进来，都趴在监牢门口大叫道：“姑娘，救救我吧，姑娘。”

    晓晓从手里抽出一把刀，砍断锁链，打开牢门，那里面的姑娘都跑了出去，只有一位姑娘走到晓晓的身边跪了下来：“好心jiejie，求求你救救我的jiejie吧！”

    晓晓扶起她：“你的jiejie叫什么名字，她也被抓了吗？”

    那名女子道：“我的jiejie叫陈敏，她被坏人抓走了，但是我不知道她被抓去了哪里。”

    晓晓道：“好，我一定帮你找到你jiejie。”

    晓晓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被抓到？”

    那名女子道：“抓我们的那个白衣男子，每天都会派人搜捕妙龄女子供他糟蹋。”

    晓晓怒骂道：“真是个恶棍，姑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你jiejie，替你报仇。”

    那名女子又向晓晓跪拜道谢了一次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晓晓跑到公孙敬的旁边对公孙敬:“那些姑娘我已经救她们出来了，现在我要救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治好。”

    晓晓扶起公孙敬，一手揽于公孙敬腰间，一手驱赶灵力，向夜空飞去，衣带飞扬，飞跃一夜，晓晓和公孙敬来到一座女娲荒庙，晓晓聚女娲之庙的灵力，去强行开启女娲灵识的力量，灵力输入公孙敬体内之后，公孙敬伤势恢复，和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伤痕的健康人一样，甚至功力也比之前更加浑厚。晓晓在强行驱使女娲灵力之后，灵力损耗，不得不变回蛇身的原形躲女娲雕里面的灵境当中恢复自己的灵力。

    公孙敬睁开双眼，醒来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记得他被君衡打伤后在客栈里，怎的会来到这座破庙中？他摸着自己的受伤的地方，却已没有了受伤的痕迹，自己就好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出庙门。大叫道：“晓晓，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