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刚走到家门口楼梯那时，就听到家里有隐约的说话声，听不清在说什么，我心中疑惑谁会来我家，我提着菜拿出钥匙打开门，mama起身过来迎我，说“你回来了”我点点头，转头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一个面目可憎的人，一个让人想到就顿感恶心的人。

    他在沙发上端着杯子喝水，手上戴了好几个金戒指，衬衫的最上面两颗扣子没系上，估计是胖的系不上了，喝完水放下杯子看着我，眼神令我恶心。

    我不满的问mama：“他怎么会来，你怎么放这种人进来了？”

    我冷眼瞧着他，我不明白当时在派出所破口大骂互相埋怨的两个人，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一起说话，这男的一看就不是好货色，巴不成有什么坏点子。怪不得我这个想法，当初他在警察面前说的那些侮辱mama的话，就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mama欲言又止，有些为难的说：“他听说我最近没出去工作，来找我，想让我再回工厂上班，工资比原来多一些。”

    据他讲，mama手里的活干的利索，缝纫也干得好，做出来的产品很少有质量问题，他想让我mama回去上班，工资多给一千块钱。

    我看着他朝我笑的样子，真想冲过去给他满脸肥rou的脸一拳。

    “你要答应他？”我面露错愕的问mama，正常人都不会答应吧，况且上次在派出所闹那么难堪，具体的事情经过我不想深挖，街坊邻居的流言蜚语就要让我抬不起头，要是让人家再知道mama重新回去上班，那还得闹出什么风波。

    mama犹豫不决，这个样子让我烦躁，mama在回避我的视线不敢看我的眼睛，我们就僵持在客厅那，我等着她的回答，她却一直不出声。既然她做不出决定，那我替mama回答。

    沙发上那个人从我进门便没说过话，过了一会，我往前走了两步，没好气的说：“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我妈不会回去上班的，你爱找谁找谁去。”我一脸烦躁，快步走到防盗门那，打开门，门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声音，我倚在门上，想让他赶紧滚。

    他从沙发上撑着腿起身，走到mama身边，塞了一张纸条给mama，像是有备而来，粗哑着声音开口“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说完后还朝着mama笑了笑，径直走出了我家，经过我身边时我屏住了呼吸，怕忍不住闻到他身上的味吐出来，我像是为了表达愤怒一样，狠狠地关上了门，仿佛墙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我看了眼mama，她还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手里拿着那张纸条，我一把夺过来撕掉，像是不解气一样还扔地上跺了几脚，我没再抬头看她，去了厨房。

    我生着闷气，真不明白mama怎么想的，现在在家做工艺品也有工资啊，他不是个什么正经人怎么他说要回去，mama就有点动摇了呢？回去让工厂的人怎么看她，受人冷眼吗？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还得再回去听人家说闲话吗？

    刚过了几天平静的生活，我不想跟mama吵架。锅碗瓢盆发出的响动震得我思绪乱飞，mama在厨房门口站了会，想进来帮忙，估计看我脸色不好，终究也是没进来。

    我简单地炒了两个青菜端出去，mama已经在桌子旁边坐好了，筷子也摆好了，我坐下后也没吱声，闷头吃饭。

    mama吃了两口饭后，放下筷子看着我，我筷子没停，等着她先开口，她好像犹豫了一下酝酿着要怎么说，她嗡动了几下嘴唇，出了声。

    “mama是想着，那里工资多一点，你现在上学也是花钱的时候，你爸一个月就给那些钱，除了租房子的，也没剩多少了。”

    我看她脸色还不是很好，消瘦的样子让我心生可怜。我放下碗筷，努力平复了一下心里的不满，我有些嗓子发疼，隐忍的有些难受。

    “妈，咱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做工艺品也有工资，我现在除了学费没有别的支出了，能够温饱就可以，我不想让你那么辛苦，也不想让你去那种人上班。”

    想起那张肥头大耳的脸，那种油腻的笑容，他给我家带来了什么，除了旁人的闲话还有别的吗？

    想是要让mama更清醒些，我加重了语气说到：“万一再发生之前那种事怎么办？还想再去一次派出所吗？你已经这么多年没上班了，你懂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吗？万一他不是想让你去工作，只是看你好欺负，再发生那种事怎么办？我怎么办？”

    说到最后，我已经顾不得给mama留一丝情面，话说完了，室内一片寂静，我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我尴尬的站在那，想转头看看mama的表情，又怕看到mama伤心的样子，我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mama哭泣的声音传来，我站起来走到mama身边，她一把拍开了我的手，我怔愣在原地，有些没回过神。

    “妈，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说这些，我是想让你明白……”

    话还没说完，mama怒火中烧的质问我，脸上布满了泪水，皱纹仿佛又多了几道，她的声音大到我有点怕楼上上来找，毕竟这楼里隔音效果不好：“你是什么意思！让我明白什么！别人怎么看我不要紧，连你也要看不起我吗？”说到最后，mama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伏下身子趴在桌子上哭，身体颤抖的厉害

    我知我话说得重了，我站在那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想上前又不太敢，mama的声音起起伏伏，刚想跟mama道个歉，她突然起身，凳子往后掀倒了，碰撞在地上，我吓了一跳，mama急步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我看了看mama没动多少的饭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着晚上要不煮个红枣粥吧，给mama补补气色。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去敲门，我收拾完了，看着mama房间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回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