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解题中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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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梦极少为了利益强词夺理,更是绝对不会与正义对抗。但是,这并不是说她感受不到利益。她生无可恋的表情让功利主义心满意足。理性主义再度开启了关于真理的讨论,“害怕是心理问题,而不是事情本身的问题。事情本身不会可怕。只要有足够的自信,就不会怕任何研究工作。无论如何,最有价值的进步最初看来通常概率极小,如果相信恐惧这类受到细胞cao纵的心理,只会消灭进步;如果能单纯地依靠逻辑就会让进步成为必然,让概率提高成为必然。基于概率评估重要事物是消灭奇迹的方法。” 此举不仅是为了价值,也有功利主义成分,只不过,这种功利主义的计算比较复杂,难有定论。由于增加了难度,这明显对阿梦的利益不利;这也满足了功利主义、经验主义的一些恶俗的利益;但是阿梦会欢迎,因为这有价值,但是为了阿梦喜欢毕竟是功利主义的。如果经验主义地从行为分析,很有可能认为我是功利主义者,功利主义在我的灵魂中还是很有地位的,而我也谈不上多爱阿梦。不过,经验主义的研究很容易忽视一些因素,就像是价值,以及阿梦爱价值带来的间接影响。毕竟,永远无法枚举一切可能的因素,这也就意味着仅仅是以解释现象为目的的经验主义研究永远无法保证正确。甚至,考虑到未知因素可能无限多,出错的概率还很高。例如,理性主义厌恶无所事事,这大概混合着价值和利益的因素,这个因素在这件事中的影响有多大,是否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至少理性主义自己都没搞明白。虽然这不是学术问题,却能揭示经验主义科学的本质问题:由于没有纯逻辑信仰限制变量的范围,无法枚举所有可能的变量,甚至很难找到正确的变量,也就是必然合乎逻辑的变量,而能描述、预测的变量却可能是错误的。例如,在本问题中,把利益当作变量能描述现象,但是会做出错误的发现。无法枚举变量的问题还会导致其它问题。经验主义的科学技术即使成功,也不是必然正确或最好,而经验主义科学往往认识不到这一点。例如,能上天的飞行器一定不只是飞机,甚至,飞机很可能不是最好的技术。这当然也适用于汽车、潜艇、生物技术等一切技术。但是,人类在这些技术上普遍满足于以第一发现为基础,很少研究全新的技术。 正苦于生活乏味的阿梦及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虽然你是经验主义者,但是,在研究真理的时候,你的自信三原则完全合乎纯理性主义,等于是封杀了恐惧、懒惰、懦弱、不自信等一切消极因素。结果,苦的是细胞,快乐的是灵魂。它们让人不关心结果,却不会失去结果。为了结果,不需要祈求虚无缥缈的神,只要坚决地相信逻辑万能。” 话虽如此,我总觉得她现在就在默默求神拜佛,就是不知道许愿的目的是要感恩还是报仇。我一边默默祈祷她不要经验主义地分析我的动机,一边说:“不过,自信心只是辅助,要用在正确的地方。例如,要选择最合乎逻辑的工作才能追求必然成功,而不是那些追求财富地位的事业,后者从经验主义、概率等角度看貌似更容易,但是,其中有无法合乎逻辑的风险,容易受到邪恶的左右,不确定性其实更大。很多人生意、官场失败抱怨运气不好,可是,混迹于邪恶之中运气能有多好?有无法合乎逻辑的事情发生难道不正常?研究无限大价值貌似无比艰难,但是,只要推理正确就会无比顺畅,没有无法合乎逻辑的风险。如果失败,只能怨自己推理不精,无论如何不会有无法合乎逻辑的风险。最有价值的工作不相信概率,更不相信一成不变的概率。所以,要依靠推理逐渐改善细节提高概率,无论最初的概率多么小,也能完全依靠逻辑提高到100%。而追求利益永远不能完全依靠灵魂内部的推理化解一切风险。所以,我的原则中有不小的比例是必然合乎逻辑的。当然,我也有很多不合乎逻辑的经验规则,甚至,不乏令你嗤之以鼻的。” “先不管有没有嗤之以鼻,恨之入骨是一定的,否则大概坚持不下去!” “什么大概!都是借口。你这是纵容细胞滥用概率。” “我已经在调整概率!” “那你做得太差劲了。” “好!我想想以前的男人。”这下,非理性的动物园敞开了大门。理性主义很理性地让路,分辨历史的真假显然不属于完全合乎逻辑的工作。 她还是没学会调整概率。她的推理大概是这会促成上下交换,但是,这并不是唯一的可能性。而且,概率不仅能改善,也能恶化。原本接近的大结局竟然又成为了开端,不仅是她,连我也徒唤奈何。为了唤醒理性的良知,她随便抓了一把推理扔了过来,“要对善有信心。虽然无法合乎逻辑地证明善的结果必然是好的。但是,只要从始至终都在追求正义,我相信结果必然是好的。” 在连续几轮厮杀之后,我发觉兼顾理性和感性更容易了。何况,我有种感觉,在灵魂解放之前,物质生活本来就应该是演戏,不仅是演给彼此,更主要的是演给细胞,所以,做到它们干它们的我们想我们的并不那么匪夷所思,反而是合情合理,关键在于灵魂不要屈从于功利主义、经验主义,总是惦记着去感受什么rou体的巅峰时刻,这样,就不会对感官的感受精益求精。 理性主义理解她的苦楚,就给她增添点乐趣,毕竟,她也算是在帮着抵挡功利主义、经验主义那两个混球,“我不止对善有信心。我还相信你相信我是善良的,我还相信你相信我相信你相信我是善良的,等等。当然,我也相信你以折磨我的灵魂为乐,我也相信你相信我相信你以折磨我的灵魂为乐。” “那只是你的推理,真相是我相信你相信我相信你在折磨我。” “你的所谓真相不就是经验?你居然敢相信经验反对推理?” 她哭丧着脸,“啊?我又错了。” “既然你认错了,所以,你承认这不是在受折磨而是在享受。” “不是这么推理的!我不是受虐狂。部分否定从来不是唯一的。对我的话进行部分否定可能是路人A在折磨路人B,你在让我享受,等等。” “没错,我在让你享受。”按照我个人的观点,真相是她相信我想折磨她,也知道我知道她知道我想折磨她,但是她并没有被折磨,她也相信我知道她没有被折磨,所以才会想要折磨她,如果我知道她被折磨,就不会想要折磨她。当然,这番解释她肯定说不出口的。 “看来我要为自己正名。好久没有虐你了。” 一厢情愿地想象着即将来临的酣战,我揶揄道:“这么辛苦,还是下次吧。” “择日不如撞日。”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不怕这成为死结?” “有很多事,我很宽容,但是,很多怨恨并不会完全消失。你我都不希望它们是死结。我的解决方案是揍你一顿。” 我的笑容僵住了,这有些出人意料。我知道阿梦的理性、宽容比智人强很多,但是仍然是有限的。如果她的方法真的有效,我是勇于付出的。可是,为了减少皮rou之苦也为了这个方法更加有效,我有责任加点戏,“你这是心魔发作。” “我知道。我保证以后忘了它们,否则加倍还你。” “这方法真能行?” “不一定,一切方法不都是这样?小心!护好你的猪头。” 这真是天降横祸。虽然打是真打,好在,都打在rou多的地方。功利主义呲牙咧嘴,谢天谢地!她还要继续履行诺言。猪头有了百分之两百的动力把下辈子的精力都用出来。见她面色渐渐不善,我说:“你会原谅我的。” “我要就这么算了,是不是没心没肺?” “仙女不能这么小气,总不能旧仇刚完就添新恨吧?” “我尽量。” 为了活跃气氛,榨干最后一滴油水,经验主义问了个问题:“你有什么我应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事情吗?” “应该没有吧?你不要乱想。” “什么事不要乱想?” “就是你乱想的那些事啊!” 我说:“你应该交代清楚。” 她大概一生都没出过这么多汗,“这就像是纯逻辑流,没有交代的信息不一定是没有价值的。可能作者不知道;可能作者知道但是不想告诉读者;可能作者愿意加工一下再提供给读者。可能作者也不确定,就像是感觉、动机。” “难道你给我的信息是经过加工的?加工了多少?”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原因也不能告诉你。” “原因不能告诉我的原因是什么?” “不能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原因是什么。” “你这是要隐瞒无限多的信息,这怎么是坦诚?你就这么想让我痛苦?还说爱我。” “我早就说过,我爱你但是我会让你很痛苦!” “那不是说的这种痛苦。” “我当时可没有枚举所有可能的痛苦。我的想象力永远无法保证已经足够强大,以至于能够确信枚举完全覆盖了所有可能性。” “那种完全覆盖所有可能性的枚举是不现实的,只有在数学中才有可能。” 她突然开始爆发,“不对!数学也没有可能。一道题的答案不仅要枚举满足题目要求的所有可能性,还要枚举题目出错的可能性,否则,就不是纯理性,就不是尽量合乎逻辑。甚至,一道证明题,如果没有证明所涉及的知识全部合乎真理,就不能被认定为正确的证明,即使结论正确,过程也是错误的。所以,既然没有哪个学生哪怕是试着证明欧几里得几何是真理,人类就从来没有作对过一道几何证明题,尽管每个人都自以为作对过成千上万的几何证明题。这甚至不是盲从的问题,因为没有人说过已经证明欧几里得几何是真理。这是屈从于规则的问题,证明了一切学生都曾经被所谓科学的教育在心底埋下了邪恶。” “这证明了,即使是理性主义者,有无数自认为正确的关于理性决策的经验,最终仍然可能是错误的。如果老师说按照这个规则证明就按照这个规则证明,那么老师还说过很多。例如,老师跟我们说过要成为优秀的科学家就要好好听课、争取全优、认真完成作业。我们当初为什么在这些几乎必然错误的问题上很挣扎,不是这些问题有多难,而是因为这是要反抗一整套规则。事实证明,我们的反抗是正确的。”
“既然人类现在还没有发现真理,甚至,关于真理的正确题目都很少,这就意味着所有以解题为目标的教育都是存在逻辑错误的。至少,学生应该问做这道题有足够的价值吗?这道题的条件可能合乎逻辑吗?解答这道题所需的知识都是真理吗?这些可能有无限价值的思路都不去枚举,只是不顾价值地按照题目要求做题,那是愚蠢。更不要说,要求我在两小时内做这么多证明题合乎逻辑吗?那岂不是明显在诱导学生按照老师规定的不正确的解题思路做题?如果一道经济学题目,一个学生证明了这个社会中不存在理性人,所以现有的经济学理论是错误的,不能以此推导、预测,难道要说他做错了?如果老师说这只是一种理想情况,可是,我们已经证明传统的逻辑规律都是错误的,那么,传统意义上的理性人又怎么可能合乎逻辑?在一切条件下都能按照规则推理大概就是传统的理性人,但是这样的人并不是合乎真理的理性人,这只是会用一点理性的经验主义者,甚至应该被视为邪恶的人。” “长期受这种教育只会接受无法合乎逻辑的限制,学会为了利益、规则牺牲价值,就像是研究如何杀人,如何高效地杀人,如何在杀人的同时获得收入、名誉。这些都是不违背经验主义的科学研究。现在训练的解题能力,尤其是训练推理能力的大题,根本不是研究能力的标志,尤其不适合研究真理。且不说几乎不训练想象力、判断力,就是推理能力都远远做不到严密。” 阿梦匆匆做了总结发言,“经验主义的科学、教育由于忽视了推理的很多相互独立的分支,没有完全枚举这些可能性,推理必然是不严密的。甚至,由于最有价值的分支,如信仰、方法、灵魂基本不在推理范围以内,与真理的偏差必然很大。在当前教育下,很容易通过排除真理、正义而让智人成为邪恶的工具。每道题的解法是有限的,价值更是有限的。反而是突破题目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是在无限的解法中寻找价值无限大的真理,是真正体现逻辑无所不能的解题思路。而且,从任何题目开始推理都可能最终找到真理。但是,在现在的教育制度下,任何学生都不可能发现真理,越是好学生越是没有希望。” 推理戛然而止,这并不是因为思想的枯竭,而是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接近中午,我已经弹尽粮绝了。望着怀中大汗淋漓一动不动的佳人,那种搞定一切的感觉掩盖了疲劳。经验主义、现实主义认为,纯自由主义轻轻松松的两句话是今天的点睛之笔,当居首功。不过,它们都有不小的遗憾,由于灵魂忙着推理,没有细心感受打垮小贱人的精彩时刻。理性主义让大家收起坏心思,阿梦又不是敌人。在它看来,自己就像是一个大家族的一家之主,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但是,我是老大我做主,我以满足自己为主兼顾你们的各种利益,你们应该感谢我给你们创造了机会,就不要吹毛求疵了。至于自由主义那个新人,它最多点着了导火索,虽然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但是,就像是阿梦的直觉,总是无法让人充分信任。 期盼着远大前程的自由主义没去想自己的微薄贡献,反而在阿梦的思想的推动下开始起飞。阿梦要求覆盖所有可能的解题思路,这就是要求解题的自由,相当于研究人员覆盖一切可能的研究方向。所以,这些合乎逻辑的方法、行为并不只是纯理性主义的必然要求,也应该是纯自由主义的必然要求。自由从来不意味着在所有可能性中选择一种可能性的自由,那是细胞追求的狭隘的自由,是愚蠢的自由,很可能和那个糟糕的排中律有关。毫无疑问,排中律就是自由主义的大敌,因为自由之间不会相互排斥。正确的自由是像波函数那样,虽然不需要等价地看待一切可能性,但是,在条件相同的条件下不会赌博,会平等地对待一切可能性。对于条件有利的可能性,应该遵循趋利避害的原则予以超配,但是,利益不应该成为条件。老师、家长的要求甚至发出的惩罚威胁都只影响利益,不应该影响条件。条件只能按照合乎逻辑或合乎自由的程度来衡量。话说,阿梦在精疲力尽的时候还能竭尽所能追求价值,为自己提供了巨大的帮助,实在令人敬佩、感激。自己坚持真理虽然没有错误,甚至,损害阿梦的利益也不是错误,但是,自己和理想主义修复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相信双方以后会经常碰头,像功利主义和理想主义那样搞得不可开交实在无法合乎逻辑。 就在各种势力弹冠相庆的欢乐时刻,一句有气无力的燕语莺声却震慑了全场:“怎么就没了?你足够努力了嘛?”一片肃静!有些家伙在暗想,她怎么不是个哑巴!研究杀人真的无法合乎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