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谋划

    医者仁心！李瑶满眼星光，崇拜感动地看着芝兰！

    在芝兰这里确定了老翁已无大碍，周围的丫鬟侍从们忙七手八脚地搀扶着老翁夫妇从泥地上起身！艳凌此时也打了净手水过来，正走在长廊里！

    冻水里久跪，让芝兰膝盖麻木，她起身的一剎，膝盖一弯，身体直摔向了泥地。李瑶慌忙扔掉了手里的雨伞，双手一拉，将芝兰揽到了怀里！

    尽管这身体软糯，尽管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可这时候，李瑶却升不起任何旖旎的想法！他双眉微皱，紧张地问道：“月儿，没事吧？”

    艳凌也放下了水盆，快步过来询问。芝兰尴尬地微微一笑：“没事，没事，就是时间长了，我的腿有点麻了！”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当李瑶揽住芝兰时，大家都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艳凌和李瑶一左一右将芝兰扶到了长廊里，那老翁夫妇赶紧上前叩头，感谢芝兰的救命之恩！芝兰羞怯地伸手去扶！轻声道：“不必，不必，我是大夫，理应如此！”

    事后，芝兰并询问了一些老翁的过往征兆，还叮嘱了一些日后的注意事项！

    回到后宅，芝兰又让人给那老翁送去了药方，方才安心地去洗漱更衣！

    ……

    李瑶本以为艳凌几人能多留些时日，没想到，因边境战局紧张，当靖国公刚刚能下床走动，他们就准备启程了！

    十一月三日

    吃过早饭，几人轻装简行，准备上路。李瑶不舍，跟在芝兰身后怏怏恳求道：“月儿，国公这身子刚好，再留些日子养养可好？”

    还没待芝兰回话，艳凌就怒目圆瞪，愤愤然吼道：“给你说多少回了，这是我们宣王妃，要叫就叫王妃！干嘛总月儿月儿的？”

    李瑶也不示弱，挑挑眉反吼道：“公爷能叫，我干嘛不能，我把月儿当meimei，以后就叫月儿meimei了！”

    艳凌急了眼：“也不嫌害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王妃多大了？竟想做我们王妃的哥哥！”

    因着芝兰身份不能公开，所以年龄对外也做了隐瞒。林榭怕艳凌一着急再说漏了嘴？就打断了他：“好了好了艳凌，一个称呼而已，算了！”

    谁知艳凌忽尔矛头一转：“算了？林大司使，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是你家王妃，你怎得就不管呢？若待王妃被人抢走了，看你怎么跟王爷交待？”

    林榭哂笑一声，摆摆头走开了！

    听到这里，芝兰尬笑着回转身，劝慰道：“好了凌哥哥，我只认你一个哥哥，定不会认他做弟弟的好了吧！”说完自然而然地挽住了艳凌的胳膊向前走去。抛下孤零零的李瑶一人，诧疑地站在院子里！

    林榭回头看了看，无奈又无语，忍不住低声偷笑！

    十一月五日，待芝兰离开的这天，李瑶带着亲兵侍卫将一行人直送到秦州地界，才堪堪勒停了骏马。后又忍不住催马跑去了靖国公身边，扒着公爷的马车窗户不放，谄媚道：“公爷，怎么着我也算救了你吧，你看能不能给我个什么信物？去北地时，让我能进宣王府的！”

    靖国公了然一笑：“殿下，老夫战后回京，应该去不得北地，到时，还望殿下京城一叙！至于信物么？殿下只要说是老夫恩公，老夫定会倒履相迎！”

    李瑶极不情愿地松了手怏怏退后一步！依依不舍地看着芝兰，直到一行人消失在路的尽头！

    ……

    这日午后，一行人堪堪赶回了西军大营！

    本来，靖国公是不愿芝兰留在军营中的，怕芝兰一女子，诸多不便！而且毕竟芝兰做过多年皇后，也怕人多眼杂，再有京兵将领看到后生疑。可芝兰实在不放心父亲。公爷拗不过，只得在主帐旁边给她安排了单独的军帐。

    自此，在北渊西军大营，常有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在主帐前穿行！

    知情的老将们俱感慨宣王顾念旧情，竟让新婚燕尔的王妃来侍奉靖国公。

    十一月七日这天，天空又下起了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眼看天气越来越冷，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飘雪。

    傍晚时分，雨停了。走在帐外，西北风仍在不停的撕扯着人脸！

    除了执勤的士兵，无事的兵将们早早地就钻进了自己的帐篷！芝兰正在父亲的营帐里帮公爷换药，看到伤口愈合得很好，亦心生安慰！

    天刚稍暗，就有斥候来报，吐蕃北路军有异动！不多时，又有斥候兵哨来报，吐蕃中路主力军也有异动！

    此次入侵，吐蕃各部将兵力分成了几路，主力军自凛冽的攻下岷州，取秦州失败后，就一直未再有动作。靖国公总觉得他们在酝酿着什么？心有不安，才匆匆带伤赶回大营！

    不一会儿，王远也匆匆赶来了中军营帐：“公爷，吐蕃贼子今晚应该有动作？”

    靖国公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王远先坐下。这时，王远才发现静坐与案侧的宣王妃。

    见王远看过来，芝兰微微颌首：“王将军好！”王远抱拳施礼：“王妃！”

    待俩人简单地打完招呼，靖国公示意芝兰继续刚才的话题：“兰儿，继续。”

    王远神经一紧，谁人不知，靖国公有独女盛芝兰，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公爷喊的确实就是“兰儿”。他转头看到王妃也略略怔愣，却并未更正。

    他之后便想到，许是这烛光摇曳，让公爷产生了幻觉，觉得真是女儿坐在身旁吧？

    想到公爷早逝的女儿，想到那些宫中传言，王远不禁心生悲悯！

    娓娓动听的女声陡然再起，宣王妃接下来的话打断了王远的思绪：“岷州人员复杂，吐蕃、西夏商旅民众也颇多，这是吐蕃众兵攻破岷州后没有大肆屠戮的重要原因！这点，让我们也倍感欣慰！”

    “据探子来报，吐蕃此次侵占州府后，主要的兵力都用于搜罗粮食上，可见如今境内肯定严重缺粮，所以他们耗不起，打不得持久战，眼看到了冬季，他们应该会选择速战速决！”

    “可在义父养伤的这段时间，吐蕃却并未急着攻打我方，一是赤查尔赞可能并没有将义父受伤的消息上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各部还没有完全一统，各自为战，不听调遣！”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粮食也不充足，与其被动这样耗着，不如主动把这场大战提前，所以，臣妾斗胆让林榭和齐瀚将军做了个局？”

    听到这里，王远疑惑地看了眼靖国公，这时的国公爷正一脸认真地倾听着宣王妃谋划布局、分析战况！

    这会儿，仿佛就是宣王妃的主场！

    芝兰轻走几步，挪到了沙盘前，摆持了几支令旗继续道：

    “我们来西军的途中，林将军已以宣王的名义，传信给了齐瀚将军，令其从渭州来援的军中借调出了一些兵力，分别从周边的州府大肆往秦州方向押送粮草。好让吐蕃各部看到我们已做出了长期对战的打算！并让齐瀚将军带领部众缓兵慢行两日！想必吐蕃各部的探子俱已将详细情报递于了主帅前。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忙着紧盯这些粮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