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香雪
书迷正在阅读：云门悟道、纣王的人生模拟器、超神植物系：开局加速百倍、炮灰点亮知识树、海贼：开局钓上盖欧卡、眷灵飞升、霸道男神：追宠小萌妻、从生化危机开始的罗德岛、御兽：我的虫族能无限进化、诸天历练：开局穿越再穿越
…… 蕊儿一睁眼就看见了香雪的脸。 怯生生的小丫头满脸担忧，见她醒来似是松了一口气。 “你……你终于醒了，你高烧不退，吓得我还以为你会就这么病过去……” 蕊儿面色苍白，满头虚汗，感觉嘴唇要裂开了，口干的很。身上的伤已被上药包好，但一动还是浑身疼痛。 “我躺了几日？” “两日，你快喝些水罢。”香雪递了碗水给她。 居然才过了两日，她却觉得躺了有两载之久。 这两日竟是香雪一直照顾着她，那日如果不是这丫头冒着挨打的风险站出来拖延了时间，她可能早被李四打死了。 “谢谢你，香雪……” 她很少会从心里感激过什么人，从前衣食无虑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她这个大小姐转，她并不知珍惜，认为一切都是应得的，可现今身不由己，还有人会对她好，这样照顾她，蕊儿一直以来绝望黯淡的心感到了一丝暖意。 …… 和香雪几个丫头相处了一些时日，蕊儿的身体渐渐恢复，她也得知了像她们这样被卖身于此的女子，为何宁愿委身风月或者干一辈子活也不敢逃走的原因。 她们有些是因家中贫寒无法温饱，才不得不被卖掉，还有的是因在此受到严密的监视以及青楼雇有众多身强力壮的打手，实在难以逃脱，有逃出去后被抓回来受尽折磨活活打死的，这对其他女子起了杀鸡儆猴之效，就都不敢逃走了，而且青楼一般与官府存着关系，女子就属于青楼的货品和财产，即使逃出去他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会联络官府全城搜捕，侥幸逃脱后的女子不仅难以生存，要到处东躲西藏，一旦被抓还会有牢狱之灾，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朝户籍制度严明，她们的卖身契在老鸨手中，一旦逃走就是黑户，所以也没有店家敢接待，如果身份可疑还容易被人报官。 且女子思想早已固化，没有谋生的能力，需要依附男人才能过活，流落青楼无疑给她们的身子和心灵造成了打击，即使逃出去也会受人歧视，没有人家敢要这样的女子。因此，由于女子本身的观念，还有层层的限制及诸多困难，致使她们打消了逃走的想法，情愿居于青楼。 蕊儿一听也犯了难，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难道真像她们所说一旦被卖来这里就唯有死才能离开吗？ 她心里琢磨了许多法子，是像其他女子一样委身于此等待“真命天子”？还是上吊？放火？假死？但都被她一一否决，以上法子都不可行，有很大风险，又极易露出破绽，她暂时还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先佯装顺从，待众人放松警惕再伺机而动。 …… 蕊儿曾试探性地问香雪有没有想过要出去，香雪说她想过但也不敢想，且不说出去是何等的困难，即使出去回了家也没有活路，因她出身于穷困村落的一贫苦百姓家，香雪生来瘦弱身材矮小，父亲对她经常打骂，说她若是长男能下地干活分担家务还有点用处，偏生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儿家，她家中还有年幼的弟弟meimei，多一张嘴吃饭都是要命的事，父母便商议把她卖掉，好换些钱财。 那年刚满十三的香雪懵懵懂懂地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花灯红绿相映，看着来来往往衣着鲜艳的人们，看着她父母跪下说尽好话，求着老鸨把她留下，说这丫头听话乖巧，尽管使唤，让她做什么都成。 鸨母本来见香雪相貌平平并无过人之处，不想收她，但因其父母言辞迫切，一想就算多一个干活丫头也不是养不起，就这样，香雪便一直在此做些杂活，洗衣服，劈柴火，端茶倒水，如此过了三年。 其实蕊儿心里想着怎么把香雪也给带出去，香雪跟她境遇不同，但似乎又是相同的，香雪是有家不能回，而她是根本没有家，都是一样的不幸和悲情，她自己都寻不到法子出去，还在这里吃尽了苦头，她一人尚且艰难，带着香雪即使出去又该何去何从呢？ …… 蕊儿一想，她虽失去了父亲的庇佑，已经不再是那个娇小姐了，但软弱下去也只会任人宰割，就算经历了苦难她也要学着坚强，她不能死，不能暗弱无断，因父亲还在等着她，将来也在等着她。 到底该怎么出去呢？ 蕊儿每晚一闭上眼都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怎么出去怎么出去，可想不到法子最后都睡了过去。 …… 一日。 蕊儿被噩梦惊醒，十分惊惧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香雪看见她不对劲的神情，赶忙问道。 “我……我梦见我以前死去的丫鬟翠莲……翠莲说自己是枉死的，她伸着舌头在朝我索命，好可怕……我感觉浑身发冷，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蕊儿脸色煞白，一身冷汗浸透了衣裳。 “天哪，你怎么了？你出了好多汗，身上都湿了！” 蕊儿身下的被褥也被汗浸湿，却不肯换衣服，用潮湿的被褥包裹住自己，只露了脸在外面，对着窗棂神神叨叨的嘀咕着些什么。 “她不会是中梦魇了吧，真有些骇人……”一个丫头见状如此说。 “是啊，听我娘说大病初愈之人最容易邪气入体，之前她躺了那么些天才好，如今别是撞邪了吧！” “听说咱们这屋以前有个丫头死了……也是上吊，脖子都勒断了，死状可凄惨恐怖了……” “去去，你们别瞎说！”香雪有些生气的道，她遣散了让屋内气氛越来越诡异的丫头们，叫她们去干活。 “蕊儿，今日你在屋中休息吧。” 她并未答话。 …… 到了晚上，丫头们回屋一瞧，蕊儿还是同样的姿势倒在床上，浑身僵直，饭菜一口未动还摆在门口。 见她们回来，蕊儿鞋也未穿，赤脚下到地上，把裹着的被忽然敞开，撇在地上，大力拉住其中一人说。 “我真的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翠莲，来找我了！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