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意不平
今天的婚礼很特殊，一个不知名的老头担当了父亲的角色，没有人认识他。对于大浩劫之后降生的他们来说所谓伪神根本就是传说，不知多少年了不论恶魔被人类如何打压，那位传说中的恶魔始祖都没有什么表示。 更不用说那位人族至尊了，也许那不是传说，但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宴会上还是有一些熟人的，为数不多从降临活到现在的一群家伙，曾经的高大羽族高层已经是一位满头白发的壮硕老者了。他是现在的羽族王者，巅峰的传奇强者，王希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已经摸到了门槛，窥视伪神的境界。 “你也选择了生命的道路吗？”面对这样一个苍老的家伙，羽族王者不敢肯定，但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始终铭记在他脑海中。 “至尊？”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王希点点头，“这条路也没有错，只是已经被占据了位置，如果以后要选择它难免与老泥鳅对上，他的状态不太好，你还是有机会的。” “我族不是已经并入原生种族了吗，我已经不能突破生命的桎梏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无尽宇宙中已经有强大的种族做到了，如果没有那场决战也许我也能做到。” “呵呵，现在说这些真是没意思，我们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未来是后辈的。也许他们会更加出众。”老者摇摇头，神色复杂，见到故人一个个离去，自己终究也没有超脱命运的诅咒。 他从这个老者身上看到无尽的悲哀与彷徨，同是畏惧死亡，不论多么强大，都是如此。 “就算还有再多难以割舍的事物，也终究无力回天了。我还想看一看羽神星的美丽风光，看一眼梦中偶然出现的女子，在多看一眼我的儿女后辈，更想看到他们不再生活在黑暗阴云的笼罩下。” “可我终究很无力啊！我什么都做不了。” 王希沉默着，静静的聆听一位同是末路者的言语，双方都发现了那种彷徨，都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可活了这么多年终究会明白一些，有些遗憾是注定的，至高的追求终究会在智慧生命无理的规则中被玷污，被扭曲，一切美好终究不会顺着心意。纵使我们付出再多，弥补的再多，也会发现漏洞的后面还是漏洞，错误之下亦是错误，侥幸得以返回，而那景色却早已不再了。” “是啊，从一开始就改变了，之后的弥补又能改变什么呢？” 两人难得同时苦笑起来。 “原来都是一样的。”王希突然放开了心情，眼中竟然有些欣喜。 “我曾经以为只有我的人生如此痛苦与失败，我抱着最好的初衷，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的付出，得到的结果，也只是如此罢了。这片宇宙是黑暗的，亘古以来就是如此，我想要后辈见到光，于是开始向天幕宣战。” “可我战斗至死，力竭而亡，也只是撕开了一个口子，那么多隐藏在肮脏角落窥伺的隐秘家伙都盯着呢，我再度化身亡魂，再战万年，可也只能是将裂口撕开的更大一些，微微有那么一丝光亮。而我已经无力战斗了，后辈呢？他们不知是否已经足够强大，是否有资格向那片黑幕宣战？我总觉得还不够，还不够！” 王希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引得周围一片异样目光。 “咳咳咳......”他使劲的咳嗽，面庞通红。 “真是抱歉，以前喝这个没感觉的，真是老了。” “可也只能这样了。”王希面庞红润，气色很好。 “都一样，都一样。”高大老者也灌了一口，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王希的话，好似意义不大。 “我那个不争气的孙子，总是看着他可笑的错误道路，走的越来越远了。哼，我但当年年轻的时候天赋比他强太多了，也是这样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可结果呢？那场战斗我甚至没有资格站到你面前，就那么看着她死在我眼前！”嘭！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精美的长桌出现了一条裂缝。那个旁听的俊美少年，身穿洁白长羽衫的主角却是毫不在意，低头跟身边的美丽少女说着什么，看表情不会是什么赞扬的话。 “我也有个不争气的......”他忽然顿住，看到了坐在远处，淡淡瞟了自己一眼的成熟女子。 “哈哈哈......你已经是至尊，还害怕成这样。”这个家伙口无遮拦，说的王希很没面子。 “不要觉得你亏欠他太多，也亏欠她们太多，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齐美的结局。要是我女儿敢这么瞪着我，我早就揍她一顿了。” “你是不是喝多了。”王希一脸狐疑。 “嗯？”高大老者一脸不屑。 “无尽的生命是什么感觉？”老者忽然问出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不知道，你以为我活了多久？” “我以为你很早就是至尊存在了，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你不会出手而已。” “那可不是意外，是阴谋算计，要不然就老泥鳅现在这副样子我早就随手把他捏死了。这个蠢货到疯掉之前都以为自己强大到镇压一片星域。” “那个活过漫长岁月的家伙，活得像个笑话，而我见过的大多数伪神都是如此，也许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吧。”王希嗤笑一声，想到了那些无所畏惧烂在自己面前的枯骨。 “愚蠢至极。” “他们活了太久，对于生命的态度简直就是变态的思维想法，要么就是极端漠视生命，不知死活的去送死，要么就是太怕死，屠杀全族收敛超凡神秘规则，苟且在宇宙的某个角落，就像那个老泥鳅一样。” “真是让人失望。”可老者明显有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当然我也见过真正的强者，他们有的是隐藏实力，图谋深大，愿意为了一个机会挡在明知必死的死局前。有心计深沉，镇压万古的恐怖存在，也有着追求不败，一双拳头想要打穿规则跳脱而出的真正勇者。可他们大多都是我的敌人，要么死在我的手中，要么被我算计震怒无比，哈哈哈哈哈......不过如此罢了！” “不像这群自以为大权在握，一个个以为我不敢犯众怒杀了他们的杂碎！”王希眼神阴沉，看到了远处几道窥伺的目光。 周围的人们都皱起眉头，这位客人是不是无礼了，就连太阳王朝当今的皇帝都有些怒气，虽然老祖宗已经叮嘱过自己，好好对待这位老者，可他是不是有些太过无礼了。 “确实，那群恶魔聚集在一起蠢蠢欲动，人类议会那群家伙争夺权力，乐此不疲，现在还有不知多少强者隐藏在世界各个角落，伺机而动，他们就就已经开始内斗了。” “那他们也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传奇吗？放到黑暗时代面前就是蝼蚁一样的家伙，还妄图拦住我的去路。” 他抬起头，正看到站在身前的玥，“喝过了就走吧，别在这说大话，你现在什么情况你自己还不知到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掉他们，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在局外，永远不要去参和这种肮脏的事。” “那你知道现在的家族被全部人类排斥吗？你知道所有人都视你为叛徒吗？都觉得你是一个疯子，一个杀戮狂人，一个只会向自己人出手的懦夫吗？”玥冰冷的看着他。 “哼......我什么时候在乎过，他们要争抢必然得有一些理由，他们觉得亏欠我们太多，没办法偿还了就不想偿还了。可他们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我只在乎你的感受，这样他们之中才会有漏网之鱼。” 玥无话可说，但还是不想放弃。“那我请求你，请求您放下那些恐怖的想法好吗？至少在你生命的最后片刻，有着平静的一端时光，有着平静的陪伴......” 王希站起身，绕过玥，“我似乎看到他们在讥笑，他们以为小命保住了，他们的野心却没有丝毫削减，真是让人失望。” 他背对着玥，“我也想好好的享受一下平静是什么滋味，可他们不让。” “你会恨我吗？” 王希猛然回头，问出了当时隔着时空来不及问出的问题，“告诉我，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