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物害怕火烧炭烤，远离炉灶
次日，傅管事将名单上的杂役弟子招到此处。 江辰挑出十名杂役弟子，拿出准备好的图纸逐一解说。 这些人都来自杂役工坊，虽然看不懂江辰的图纸，经过解说，也都知道怎么做出来。再由傅管事将人带往工坊。 挑出身强力壮的四十人，要他们开山取石，烧制石灰，江辰当然也选好了石矿地点。 剩下的人留下修建后院的围墙，搭建工棚。 在每日，逐批分别地派出制取硫磺；另选庇荫处搭棚制硝，就是之前江辰的搅屎搞尿；还有伐薪烧炭等等。 每一批人都是制作某种材料的某个环节，比如制硝后面的熬硝环节就又要另一批人。 留下十人用作跑腿，检查汇报各处进度，传达新任务等。 工作任务日渐增多，傅管事一个人是跑不过来的。 这十人一人一间卧房互不交接，就是不让人窥得计划全貌。 傅管事也知道避嫌，平时不喊他，便独自在房内修炼，并不出来。 江辰为他另外领取了行走令牌，以便于他在门内行走办事。 黑色阁主令的权利太大，有些烫手，傅管事也怕出了事情承担不起。 那跑腿的杂役弟子得到吩咐也是如此，也分发了专属线路的行走令牌。 第十二日，江辰要去一趟炼器阁找褚标，有些材料还需要炼器师来制作，这里的工坊做不出来。 比如说轴承，内外圈材料强度需要达到要求。金属圆珠，需要大小统一，还要达到圆度。 为了方便褚标在门内走动，答应下次申领一块行走令牌。 离开炼器阁，江辰前往后山，他独自开辟的试验场。 一番准备后，他要先独自试验一些材料。 之所以要等到这时，是因为火药最主要的材料人工硝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结晶，结出高质量的硝石晶体。 他推着一车上好的硝土，找了个山洞准备开始熬硝。 这几日，江辰穿梭于内务阁工坊，炼器阁和他的试验场之间，并大包小包地背着东西带去试验场。 并且还在不断地从内务阁调集人手，安排到各处，抽调的总人数快五百人了，采石场也都有两百号人。 江辰在褚标的炼器室一连几天都能见到方建出现。 要么一来他就在，或者没过多久，说上会儿话，他就来了。 方建最近在赶制江辰需要的材料，也是一连几天没休息好了。 江辰今日，有些兴奋，见方建在褚标炼器室也未避嫌，说道：“师傅，几种材料都成功了，下一步就可实施计划了。” 褚标制止江辰继续往下说，道：“嗨嗨嗨！你不要跟我说，我可不知道哈！这种事除了汇报给阁主和大长老，你自己一个人掌握。” “哎！师傅，江辰是您真传的徒弟，跟我也是亲师兄弟，听些也没关系吧？”方建倒是十分好奇。 “屁话！该避嫌，还是要避嫌，别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去忙你的？”褚标向方建斥责道。 江辰倒没太在意，自信道：“没事的师傅，我有分寸。也就跟您汇报一下大致进度，有些东西您不提前都知道了吗？” “等今天的实验成功，明日就可以汇报给阁主与大长老，计划可全面展开了。这回宗门八成有救了。” 此刻，方建的瞳孔微缩，假意恭喜道：“哎呀，若是宗门大胜，江师弟你可就立大功了。” 又转向褚标恭维道：“那咱们炼器阁也算立了大功，还是师傅您有眼光，收了江师弟为徒。” 听到好听的恭维话，褚标也没掩饰内心的欢喜，笑骂道：“都闲的吗？跑到我这来扯闲篇，还不去忙你们的事。” 江辰转身挥了挥手，道：“师傅、师兄！我先走了，的确要赶进度，怕是又要忙到天黑了。” 方建也笑道：“是啊，是啊，那我也抓紧去忙了。” 此刻傅管事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江掌令也在啊！还真巧，人都碰到一块了！” 江辰笑着打了个招呼，“傅管事干劲也很大啊，虽是交叉工作，这几日也老能碰到。” 听出江辰似乎有些警惕，傅佑昇立马回话，“虽然不知道都是要干什么，但阁主和大长老能把这么大的计划交给江掌令。” “就说明非同小可，总之紧跟江掌令的步伐，把事情做好了定然前途无量。” 江辰双眼一眯，随口问道：“前途？宗门大败，傅管事觉得宗门还有前途？” “当然！”傅管事也信心满满笑道：“原本没有，不过这几日，阁主和大长老都如此大费周章，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呵呵！嗯，那傅管事您先忙吧！”江辰也不置可否，笑着离开了。 见方建也笑着离开，傅管事才拿出江辰交付的图纸跟褚标核对，确定数量，再安排人来取。 跑了几个炼器室，用了一个多时辰，确认完毕，才准备离开。 就在傅管事要离开时，发现方建黑着张脸从一间炼器室门口匆匆路过，完全跟刚刚笑脸如花不同。 傅佑昇下意识在一个角落停顿了一会，见到方建拿着令牌从褚标的炼器室走了出来。 在炼器楼大门口，向巡查弟子出示了令牌，便急匆匆离去，傅管事不经意地跟了上去。 跟了一会，发现方建是回的自己小院，并没发现什么意外，手上还有事没办完，便带着疑惑离开了。 方建回到自己的屋中焦急等待，但见明月高挂，方建才身着深色劲装从院后跳出。 手持行走令牌，一路倒是通畅，只在通往后山的一处节点，通过攀爬崖壁绕过。 当快靠近江辰的试验场时，还是通过山中密林悄悄靠近。 江辰的试验场，远处庇荫处有一排草棚，sao臭熏人。 近处这边山壁土石松软处，开凿出几个山洞。 其中一个山洞透出一些昏暗的亮光，恐怕江辰就在其中忙着他的实验。 那个山洞刚好一人多高，洞口五六步开外有一个两三丈见方坑，坑深一丈有余。 坑边立了一个宽高三丈的方形巨石，十分方正，不知作何用处。 方建观察了一阵，发现四周并无动静，便轻手轻脚地跳出密林，悄无声息地摸到洞口。 方建探头朝洞内望了望，洞内通道并不高，进入似乎还要低着头走路，宽度顶多并肩两人。 洞内路面缓缓斜坡向上，又有遮挡，看不清内里。 不过路面倒是清理得干净，脚踩上去，如果刻意而为，倒也发不出声响。 方建轻轻抽出短剑，猫着腰摸了进去，身体一点点向洞里挪动。 绕过遮挡的木板，才看清洞内，里面竟然没有人。 哎？这江辰哪去了？回去了？还是别处拿东西，还没回来？这个点还不算晚啊？ 这山洞的中间放了个不到半人高的木桶，不知何物。 洞壁边上一个小石台上摆了盏油灯，摇晃着发出昏暗的光晕。这灯还点着，应该还会回来吧？在这等会，待他进洞正好伏杀。 “麻蛋的，江辰搞这么一出，如今宗门封禁，消息传不出去，玄昆堡那边该不会要怀疑我了吧？”方建一边等待一边想着。 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见到江辰回来，方建便有些着急了。 他在洞内四下打量，看到那个木桶上好像还贴着字条，上面写着字。 字条不小，是用黄皮纸写的，刚刚灯光昏暗没有注意，上面写着：“上呈阁主，小心搬运，此物害怕火烧炭烤，远离炉灶。” 见这么久都没等到江辰，方建耐不住了，想道，“这次杀不了他，将他的东西毁了吧！这样说不定也能打乱他的计划。” 然后拿起石台上的油灯，将灯里的油泼向“木桶”，再拿起石台上的台布点燃丢在“木桶”之上。 片刻冒出白烟，发出呲呲声音，传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方建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刚抬起脚来，轰隆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