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杀之鬼
博纳鳞化的拳头轻易地穿透八角笼的铁网砸在周围的墙上。 墙上簌簌掉下的墙皮混合着灰尘挡住了他的视野。 “嗯？” 感受着手臂传来的刺痛感，失去理智的博纳还是皱起了眉头。 森白的长刀直直地从他手肘的关节穿了出来，连带着部分硬化的筋膜。 鲜血一滴滴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地上。 博纳右手的鳞片开始褪去，从手指一直到肩膀完全恢复成正常肤色。 与此同时，被逼入墙角的路德维格双手握住刀柄，支开博纳强壮的手臂，露出自己的面孔，黑色的瞳孔正闪烁着神秘的蓝色。 “先生，轮到我的回合了。” “噗嗤。”路德维格右脚抬起向博纳被刺穿的手臂踢去，深陷入骨rou的刀刃脱离出来。 博纳现在在路德维格眼中只是浑身筋络发出暗淡光芒，星星点点的光点镶嵌其中的透明rou体，一副黑色的纹身在他的腋下泛着绿光。 拔出武器的路德维格，一个转身迅速切入博纳的中路。 “这次是右腿。”他表情冷漠地将刀刃插入博纳的右脚的掌背。 “呜......”受疼痛刺激的博纳嘴里发出呻吟。 “不对，场内的情况不对劲。” “博纳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不不不不，不是博纳的情况不对劲，相反他的术式还是和往常一样运用的那样娴熟，真正不对劲的是场内的那个新人。“ 观众看着反击中的路德维格还有痛苦呻吟的博纳，高涨的情绪一时降了下来。 看着博纳右脚的光点黯淡下去，路德维格紧接着把刀刃抽了出来。 “接下来是膝盖。” “然后是左腿。” “再是肋骨。” 路德维格挥舞武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张由刀光组成的大网将博纳全身覆盖。 此时攻守反转，苦苦支撑的博纳把双臂合在胸前，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弱点不被攻击。 半晌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博纳腿上的肌腱被路德维格齐齐切开，他彻底失去中心跪倒在地上。 看着即将跪倒在地上的博纳，路德维格停下自己的攻击，抽刀收于自己的左肩，猛地往下甩，一滩血迹均匀地出现在地上。 “结束了。”他嘴里吐出一口浊气，低声说道。 “还没完了！小子！”即将跪倒在地上的博纳借着自己下降的趋势，狂躁地把手拍向路德维格的脑袋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 灰色的手掌在路德维格的眼中不断放大。 “哧。抱歉，先生这是我的‘势’。” 路德维格刀刃轻松地没入博纳的腋下。 博纳全身的灰色光泽彻底变暗，体表细密的鳞片偏偏崩解化作以太消散在空气中。 至此，博纳体内的显化之链已经完全被路德维格切断，失去了动用以太的能力。他双手垂下，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因为感受不到以太两眼失神。 路德维格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魁梧大汉，走了过去，将手中的长刀举过头顶，挥下。 “啪。”是刀背拍在头顶的声音。 “我要让你们不事杀戮。”路德维格嘴里再次吐出【箴言·造物】中的句子，用别在腰间的刀鞘在博纳胸口轻推，巨熊般的身躯轰然倒下。 “咔擦。”是收刀入鞘的声音。 “至少我觉得不应该滥杀，对不对先生。”路德维格转过身去，沾染上血迹的恶鬼面具此时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狰狞。 场下一片寂静，但也是暂时的寂静。 片刻沉默后，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很显然路德维格的表演让他们感到满意。 台下甚至有激动的女性观众将自己的贴身衣物抛向台中的路德维格。 “哈？” 看着不断朝自己飞来的内衣，路德维格仓皇地躲避着，面具下的脸颊有些发热。 “这是什么情况，神呐。” 二楼包间，一位金发少女把脸贴向玻璃看着在台中躲避内衣袭击的路德维格，天蓝的眸子中流露出向往、崇拜，她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白发老人。 “好厉害，他好厉害呀，弗雷泽先生这就是超凡者的世界吗？” “确实是这样的，霍夫曼小姐，不过对于您来说还是太危险了，时间不早了，请快回吧小姐不然夫人又得催了。” 白发老人提了提自己的单片眼镜，走到包厢门口拉开门，看着面前的少女满是慈祥。 “可是，我真的很想成为超凡者诶。” 少女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嘟着嘴巴走出包厢，临走还不忘回头看着竞技场，场心那个头戴狰狞面具的男人的影子牢牢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超凡者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坏呀。” 随后便走了出去，跟在她身后的老人无奈地摇摇头。 “小姐，你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 琥珀川看着两人包厢所在的方位，盯了一会儿便拧过头来看向场内的路德维格。 “还有两场。” 琥珀川给路德维格安排的是很少见的三连战，三场全胜便能拿走当晚赌资的大头。 可是路德维格现在没空想这些，刚刚自己打倒的对手才拖下去，便走上来一个身形与他差不多脸上纹着纹身的光头男人，他手上没有拿武器，只是手心盘着一颗颗铁珠。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路德维格飞快踏前，劈向光头男人。 迎面扑来的却是爆炸声与猛烈的冲劲。 光头将手中一颗颗铁珠弹向路德维格，铁珠在即将接触到路德维格时发生爆炸。 “也是超凡者吗？”路德维格闪躲着后退，一边用刀劈开弹向自己的铁珠。 对面这个光头男人悠闲地将手中的弹丸射向路德维格，似乎想以此来消耗他的体力。 听着再度在自己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路德维格让自己的精神沉寂下来。 片刻他睁开眼，眼中又闪起蓝色的光芒。 急速挥动刀刃把面前的弹丸全部拨开，一个暂时安全的真空形成。 反握住手上的刀把，路德维格背部肌rou发力，带动全身的肌rou前倾。 “咻。”伴随着破空声，还在悠闲中的光头男人眨眼间左肩被利刃穿透给死死地钉在了墙上。 顷刻胜负已定。 场下的观众再度爆发出欢呼声。 “我说这家伙不会是哪个老手在这找乐子吧。” “我看不像，但是攻击什么的又很老练，很奇怪。” 20：00。 路德维格不出意外的放倒了第三个对手，离开赛场。 琥珀川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还不错，今晚的对手都是碧玉阶的，虽然都是刚进入碧玉阶不久。” 说罢他递过来一沓金磅。 “这是？” “你今晚赢的。”看着面前这厚厚一沓，路德维格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 “走吧，在你的调令下来之前，你还是得会教堂。”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黑拳场，没有使用传送类的器具。 从那天晚上开始，肯伊辛顿的地下赛场便流传起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男人的传说，他刀法凌厉刀刀直指要害，但却不取人性命，那天晚上见过他连战三个超凡者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不杀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