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燕云烽火(十)
三十六眼连环铳开火了,几十架架在马车上、由三十六个二分半铁管组成的铳口,在轮轴转起时对着冲到近前的金兵队伍挥洒出了一阵蝗虫一般的弹雨。 与神武二式火炮威力相比,三十六眼连环铳虽然不如。因为神武火炮既是远程轰敌,又能在炮弹炸开后成片地将金兵炸飞到天上去,而三十六眼连环铳每次轮轴转动一次却只能在三四百步范围内最多扫杀三十几个金兵。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任何兵器有其长处就必然有其长处,不然刘行也不会允许只有短处没有长处的兵器装备到自己的队伍去。 三十六眼连环铳的长处,就是其设计上完全是刘行照搬了后世里重机枪的射击。 机架之下、转轮之后,那一条条弹链每一天上都带着一百八十枚二分半直径的子弹。这使得每架三十六眼连环铳都能够一轮装填、五轮连射,可以让一二百的敌人命丧铳口下。 而每次一排弹链打完,熟练的装填手只需要极短地时间便能将第二、第三条弹链接连不断地挂到耶律跋慎动用了上百个工匠研制出来的那个极其巧妙的机关上,使得连环铳可以迅速展开第二轮、第三轮的射击…… “咻……轰、轰、轰……” 三十架连环铳转瞬间又将上千个金兵扫倒在地后,剩下的一千多个不怕死、愚蠢的金兵迎着密集的弹雨刚一冲到距离抚宁军百步的距离上,翟强又是一声令下、火箭手们坐在马车上出手了。 那些肩膀上扛着“铁拳”火箭筒的抚宁军官兵,在接令之后迅速将火箭筒瞄准到了金兵冲锋路上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伴随着他们扣动扳机将火箭弹发射出去,阵阵惨叫声传来、再去看时之间地上多出了无数的残值断臂、只见一轮轰击后又是几百个金兵去了酆都城…… 终于,仅存的五六百个金兵举着大刀长枪在三十六眼连环铳与火箭筒交织出的火力网中冲到了距离抚宁军不足五十步的地方。 可惜噩梦才刚刚开始,也注定将要很快结束。 就在那五六百金兵以为可以拔出背后的弓箭、近距离对抚宁军展开反击的时候。 翟强笑的更嗜血、笑的有些邪恶,大声喊道:“所有火枪上前、把这些不知死活的蠢货给我轰成筛子!” “砰、砰、砰……” 火枪、真正意义上的火枪,靖康二式双管火枪在一千五百多名抚宁军将士的手上开火了、对着金兵又是喷出了一轮接一轮的密集弹雨。 屠杀,这完全就是一场屠杀。 射程两百步、后膛装填的靖康二式这一开火,等于在宣告这场屠杀式的战斗即将落下帷幕。 距离太近了。在这个几十步的距离上,每一个端着火枪开火的抚宁军兵士都能精准地将刘行所言的射击三要领给发挥到极致。爆头、穿胸、击腹,这样的三要领一旦被抚宁军将士发挥到极致,其结果很快展现在了翟强、李雷、赵保深和一众抚宁军将士的面前。 只见那冲锋路上的五六百金兵。只在一阵枪击之后。有的脑袋被轰成一片血rou模糊,有的身上中了十几个枪后弹孔中的血如缕缕红色的泉水正在不断涌出。 那些都是死得惨烈的,还有些即便算得上幸运的,也是被一枪打穿了胸膛、抽出着倒在地上很快死去…… 未损一兵一卒,翟强带兵拿下了囤积了金狗从中原掠夺走四分之一物资的野狼谷。 一场屠杀。让翟强完成了通州之战的完美落幕。 但两天后,当刘行接到一封署名天策卫军情二司镇抚李雷的密报后,刘行却愤怒了。 瞪大了双眼,刘行回手将密信摔倒桌子上,口中大声吼道:“翟强想要做什么?学杨沂中,他有那个资格、有那个本事吗?六万金狗被屠尽,十四万金狗一个没给我留下,他难道不知我要那些金狗是想让其做十字奴,来为我朝免费做苦力的嘛!该死的翟强、愚蠢的屠夫,小爷要问他罪。”
打了胜仗、刘行却如此愤怒。这让坐在一旁的宗泽和张所都不由得一阵迷惑。 然而当两位老元帅看到送密信的人、天策卫指挥使梁兴脸上那副略显忧伤的表情后,二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两位老帅望向梁兴时,梁兴开口了、声音显得有些忧伤,他说道:“还请太傅为属下那两个被他屠杀在通州城和野狼谷的兄弟做主,那两位,也都是镇抚、是属下苦心培养出来潜入金军中已可以得到一些紧要谍报的好兄弟呀!” 梁兴这一开口,宗泽和张所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暗道:果然,杨沂中杀了几个天策卫低级的头目,已经被刘行下令削夺其攻占卢龙的战功了。这一次翟强居然在屠杀中弄死了天策卫两个镇抚级的大头目。看来那小子是别想好了…… 在两位老帅对视无语中,刘行阴冷着一张脸、望向站在门前的雷震大声道:“传我命令,翟强残暴不仁、嗜杀成性,立即着徐衡夺去其军职、交李雷押返五台听候发落。抚宁军通州一战有功。但屠杀平民、杀我密探也是过,只给那个第二标授予‘野狼谷铁血标’的称号,不再多做嘉奖。此外,取消原本欲给该标的一成战利品分享奖赏。” 用舌头沾湿笔、快速记录完刘行这番话,雷震却没有马上转身离去。 当他再次抬头望向刘行时,果然刘行又是一道命令发了出来:“通告我朝各部。无论是谁日后再敢借交战之机行屠杀之事,小爷我绝不会在姑息放纵。给我传令杨沂中,打下渝关若再敢屠城,小爷我先摘了他的脑袋!” 止杀、刘行这是下令要全面停止屠杀式灭女真了。 当听到刘行这样一连串两道命令后,张所和宗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一起投向了刘行。 然而两位老帅谁都没有去出言制止或者提出疑问,因为二人都很清楚刘行为何要这样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