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破蛹
也就是在这时,“咚!”一声脆响像是自刽脑袋里发出,重击头部的感觉令本站在一旁旁观的刽直接整个人跪倒在地。 匍匐在地的刽恍惚的看着前方,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刽感到身体痉挛着,有股力量要将他扭成一条,连带着他涣散的精神。 刽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喊出声,他死死的盯着前方,嘈杂的感觉在顷刻间淹没了刽,他像是在穿梭,周遭不断变换倒退的黑白渲染下,不知过了多久,而后黑暗充斥周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嘶。”刽捂着脑袋,剧痛很快扩散至四周,进而诡异的消亡殆尽。 幽幽蓝光在瞬息间从四面八方,如萤火虫那般飞向刽,有那么一瞬间,刽的眼中被蓝光占满。 而后他挣扎着站起身看向四周,他发现自己大概是又回来了,但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了这次剧痛。 他看着身体散发的蓝色光泽,经由双手,他像个盲人一样缓缓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手像是触碰到了模糊的界限,然后像撑破了气泡、扒开了水面般,他越过混沌,他一头撞入了另一个世界。 ................................................. “噼啪,噼啪.....”是火焰炙烤的声音。 “滋啦——”是锐器擦着金属桌产生的声音。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在令人昏昏欲睡的同时,一次次的令人惊醒。 曾经相伴在街头的两人兴许都在机缘巧合之下,在这同一时间想到了。 “昨夜,我又一次做了那个梦。” “昨夜,我又一次做了那个梦。” ........................................... 漫步在人群之中,一个看上去普通的瘦削青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径直改变的前进的方向,向阴暗无人处走去。 他的手掌成拳,凸起的食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太阳xue。 “有东西进去了吗?” 刚说完,他自己便又笑了:“说起来,昨天,又做了那个梦。” 他的面庞飞快的变化,多余的部分化作液体,血红的液体,它们挂在他崭新的脸上,缓缓潜面下。 如果罗萨在场,他一定认得出来这个人,这个逃得如此震撼的家伙。 这一次,他无比低调化作阴影潜入地下。 ................................................... “左眼....” “右眼....” 刽捂着自己的眼睛走出,他的双眼在如细纱蒙散的黑色下,显现出不同的颜色,一边血红,一边映照火光,但他们都紧接着被暴涨的黑色所淹没。 他回头,不解的看向身后那弯腰进食的女人所在的方向。 “怎么可能...你明明被我彻底的吃掉了!” 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他只是对自己喃喃自语:“左眼跟右眼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紧接着的一瞬间刺痛令他紧闭双眼,就像急速的浏览了一遍其中所蕴含的东西,变换的色彩被糅杂成了刺目的白,激烈的信息毫不讲理的灌入。 细纱散作细沙,缓缓飘回女人的体内,也令刽能看清楚眼前的情形。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晶莹的蓝氤氲着的神秘不同于周围的种种,他将之握紧,抓住繁杂思绪。 却也就是在这瞬间,女人浑身一颤。 ............................................................ “噼啪,噼啪。”像是陌生人靠近的脚步,沉重的,却令人提不起兴趣。 女孩低着头,她带着蛹的身体被死死的固定在木桩上,火焰炙烤着她。 “好...好饿。”剧痛将她激醒,可她在清醒后的第一时间首先觉察到的,却不是那些弥漫在体外的火焰带来的苦楚。 她看着身下的火焰,咬着嘴,轻轻合上了眼,身边一道道气息像白天林立的高楼,那样的显眼,那样的.... “不,不可以!”她在心中对自己默念到,“我答应过...” “咔!”火焰环成的圈聚拢,簇拥着将木桩的根基焚蚀,她能感受到身下的摇摇欲坠,轻轻摇晃的感觉仿若要将那种虚弱感加倍的激发出来。 盘卷的焰浪顷刻间将她吞没,“轰!”扑面的火打断了她的思索。 而后剧痛终于传来,体内与体外的痛苦并作一处,像是匕首绞入腹中,带着痛苦的饥饿感无疑会更让人感到疯狂。 “我说过,我能带领你们走向我所说的那个未来!” “啪嗒。”碳木折断,在高温下隐隐变形的上端亦坠入火海,绳子被烧断,女孩直直的跌落火中。 在火中女孩变形的身体也像木炭那样,于一片火红之中,她零散的黑色轮廓跪撑在地,她恍惚的听着外面的话,听不太真切,她也不想听。 她无意识的跪坐在原地,立起身子后空出的双手抓着身前的火焰,她看着自己本白皙的皮肤正加剧的变化,那种痛正快速的走向一阵阵空虚。 她快要找不到自己了。 她一把把捞着前方的一切,但她带不走任何。 火没法随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进入她的嘴,重复几次之后,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的手不再徒劳,而是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就像是...想要阻止自己呕吐那样。 “上天送来了这个魔鬼,正是为了告诉大家,我们走的路是正确的!” “眼下,这个邪祟将被抹除!” “而我们,也将迎来新的开始!” “愿我们的火能净化一切!” “......”。女孩已经听不到任何,她周身衣物点燃的火,她悄然垂落的手点着的火,她迷茫的看着,看着手上的火。 然后她笑着将那截rou,带着火的rou塞入嘴中。 “嗯哼,好饿。” “呲啦!”像是液体挤破容器的声音。 “噗滋!”像rou体破裂的声音。 火海中跪坐的女孩久久未动,她像虫子那样挺起上半身,她充当双脚的下半身在此刻绽开。 就像是孔雀开屏,女孩穿上了她的舞裙——延绵不绝的舞裙。 液体泼在火上,发出“呲呲”的声音,这只是前奏。 短暂的些微动静代表的平静只持续几秒,下一刻,漆黑的风席卷过所有的街道,驳杂的一切粗暴的撞向周围。 “啊!”撕裂的喊叫盖过一切,饥馑的风带着猩红,像黑夜中的一双双眼。 “噼噼啪啪!”不断有什么撞在墙上,撞在玻璃上,撞在能触碰到的任何地方。 什么东西撞作rou泥的声音不间断的传出,混合着那绵长的惨叫,那声音像波流般。混着杂音,像是在起伏。 短暂寂静。 席卷的尘波覆盖至城镇各处,女孩痉挛着,艰难的保持的原来的姿势。 她勉强的转过头看向四周。 恍惚牵扯着大脑,营造出虚假的祥和,像是想让自己本就痛苦不堪的身体好过些。 然后她看到了那一切,眼中的场景撕开虚伪带来的冲击令她陡然清醒过来。 外界不绝的惨叫与混乱拥挤的人群充斥她的目,她的耳,以至于她第一时间安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上发生的变化。 “啊!”不堪的叫喊随处可闻。 蠕动的虫子混在无故掀起的黑风之中,此刻部分贴在人的身上,随着风散尽,它们撑起身体,开始试着用头部钻入附着的人体内。 散落在各地的其他也缓缓开始行动,本粘稠的它们此刻用力的撑开贴在身上的四对翅膀,映着人面般黑色纹路的翅膀。 撇开被气浪掀飞的途中砸死在障碍上的那些,其余所有的虫子都齐齐的升腾起来,四处寻找的食物。 通体漆黑的黑色虫子简单的长着四翅,再没有任何,它们像针筒那样,一头撞到人的身上,将头刺入人的体内,而随着它尾部凌乱的摆动,它漆黑的身体色彩不断变化,就像是将体内的黑色注入了人的体内。
不断有被寄生的人无力倒下,他们身上的虫子尾部保持着各种姿态,头部带着身体插在上面,虫身尽数自尾部开始褪作白色。 而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倒地的人,他们的肌肤开始变黑,轮廓开始模糊,像是要从固态变作气态。 “别过来,滚开!” 有人拔下身上的虫子,它们的头部死死的卡在rou里,虫身无比的脆弱,扯着暴露在外的虫身发力能轻易的扯下那些已发白的部分。 而诡异的是,发黑的部分吃痛过后,竟迅速的从它本来的身体上分离出来。 就仿佛...它们是由一个个个体一节节构成。 分离出来的个体——一条短了许多的虫子一头钻入伸来手掌的手心,继续注入体内的黑色。 这样的场景在各处上演,它们像是完全的免疫了物理上的驱逐方式,而被寄生的人在一阵手忙脚乱后,大多都倒了下去,再没有能力挣扎。 像是肌肤被溶解般,越来越透明,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黑”人引来极多盘旋在空中没有食物的虫子,它们齐刷刷的扎入其中,直至他再腾不出一个位置。 “呃....”女孩看着这些。 她开始剧烈的喘息,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散发的气息对他有着极强的诱惑力。 也就是在这时,她下半身炸裂的裙体已尽数消融,成了黑色的气体漂浮在周围遮蔽她的下半身,那些气体不断的像里翻涌,越来越小。 剧痛感再一波袭来,她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外壳随着颤抖,在她不甘的弯下腰撑面大地时,她的肌肤撕裂——每一处都龟裂着,露出其中粉嫩的血rou。 她在生长,她长期维系的幼年时的模样在此刻加速的生长,填补着过去的空白。 “不要怕!现在正是这个怪物最虚弱的时候!” 除却四散而逃的那些人,仍有几个声音在喧嚣之中坚定的,此刻开口的,便是女孩在火海中听到的那个。 女孩看着身下的地面,斑驳起伏,虫子在其上起伏,粘稠的黑色盖过坚硬,这里成了虫毯。 她感到自己正变得无比通透,每一分变化都清晰的传递到大脑,身下的柔软与鼓动引起的些微瘙痒,身体的裂痕与血rou的撕扯带来的痛苦。 耳畔,再细小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故而那些喊叫声,对话声在她的耳朵里,正不断地在将她的耳朵乃至大脑分食。 是的,她感到此刻,身体的每一处痛楚都是无数只虫子在进食,它们密密麻麻,此刻钻入自己的大脑。 她胀裂的脑袋忽而变作一点一点如由无数密集所引发的连串弹丸钢针迸发,那种感觉仿佛掀开了她的头盖骨。 她的手臂在扭曲中变长,逐渐稀薄的黑雾孕育出双腿。 “啊!”她尖叫着用十指抓着脑袋,紧闭的双眼因用力,眼中的漆黑映出无数虚幻的色彩。 她迫切的需要发泄,她感到自己在狂奔,她在刺眼的光幕下狂奔,追逐着看不清的光点。 无数的呢喃声响起,又在脑海中无限放大,她听着这些,越发用力的闭上双眼,因而她所见的光点也就更加刺目。 她仿佛在接近它。 她愤怒的捶打地面:“闭嘴!闭嘴!” 黑色的浪潮汹涌,随着她拍打的震动,忽而自下方喷出,将周围所以还能发出声音的尽数吞没,待冲天的光柱散去,留下的,只有一具具焦黑的骸骨。 气浪盘旋着,带着一片片夹杂在其中的飞虫,抵着建筑一点点平推,碾过的血rou造就的涂鸦随着墙体的碎裂塌落,四散各地。 飞虫像下雨、播重般落下,顺着风旋,砸落在地的,它们的脑袋就像寄入人体那般嵌入地底。 这里被夷为平地,这里化作了地狱。 寄生在人体上的虫子像是汲取够了养分,黑色飞快的自头部涌回虫身,而后它们飞快的飞向女孩,一遍遍刺入她的身体将自己的黑色注入她的体内。 稚嫩嘶哑的声音在已然失去辨识能力的脑海中,似乎响起:“mama,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