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娓娓（四）

    杂技团的表演的前一日，工作人员搭建大帐幕，里面就有好多外国人在里面。

    小明下课后就跑去西湾湖前空地去看工作人员搭大帐幕，很多人未见过大帐幕，都很好奇，这阵仗吸引了很多本地人围观。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一些外来的动物，都是从未见过的。

    对于大人，最吸睛的，还是胸前伟大的洋妞。

    在里面有一个超大的笼子，笼子外覆盖了一大块布遮蔽，是杂技团压箱底的宝贝，也是这次表演的焦点：大象。

    “哇！”小明旁边有人在惊叹。

    小明一看，是隔壁班的同学，马美美和她的小闺蜜们。

    马美美最初也是在教堂里一同上课，后来有了校舍，学生变多了，就开始分班，彼此从此就不在一个班里。

    马美美脸黃肌瘦，却偏偏发育得很好。她五官平平，唯独父母赋予她一双眼亮会笑的大眼睛。她身边几个小闺蜜高矮胖瘦样样齊就不多说了。

    小女生们指手划脚，说大象如何长鼻子，能吸水喷水；大象牙如何珍贵，价值连城；大象如何庞大，一脚可以踩死人云云，总之七嘴八舌，都是从书上看文字看插画的，就是没见过实物。

    “小明同学，你见过大象否？”马美美说。

    自从小明沉迷学习以后，就没有到处捉弄小女生了，人也干净多了，不再像从前那样邋邋遢遢。人也没有小时候那么粗口。小同学们也增长了几岁，就没那么幼稚，也没那么爱打闹，都正经八百了些。不再叫小明的花名。

    “没有。”小明一直到处观察，就看到有一处漏洞，栅栏有一个缺口，少了一块木板，剛好能让他钻进去，但旁边有一个“摩罗叉”警卫巡逻看守，不容易潜入。

    （摩罗叉即印度佬的意思。含有贬义，歧视的意味。）

    “你也没有看过？”马美美吁了口气，若有所失。

    “来！”小明趁旁人不留意，拉着马美美跑到栅栏缺口附近。

    “干嘛？”马美美受宠若惊，从前的小明只有欺负自己的份，怎么突然就这样，把自己拉到角落里去？想亲乎？

    又是害怕，又是欢乐，一时不知所措。

    但结果令她哭笑不得，既失落又羞愧。

    “你说用什么法子引开那个摩罗叉？”小明不时往栅栏内探看，那个摩罗叉警卫在来回巡逻。

    原来如此，会错意了。

    马美美还没有想出个法子来，小明就对着她阴险地笑了，重现了小时候，小明那个招牌式的滑头相。

    小明在马美美的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

    -

    巡逻的摩罗叉东张西望，就发现小明从栅栏的缺口钻了进来，正想上前驱逐，却发现小明手上拿着一个心型折纸，走近看时，上面写着“mydear”，小明没有说明太多，随便指着栅栏外面围观的群众中，用身体语言，表示有个体态美满、婀娜多姿的中国女子在栅栏外等着他。

    小明这身体语言，模仿女人的丰满、苗条，看得马美美又羞又恼又滑稽，想起他小时候顽皮可恶的模样。

    摩罗叉将信将疑，随着小明所指的方向，从人群中搜索小明所描述的那个人，明知小明有诈，还是敌不过下半身的兽慾。

    就在这个空档子，小明立即示意马美美，二人迅速避过摩罗叉，从他身后闪到后面去躲藏起来。

    到摩罗叉回过头来，小明已经不见了，地上留下那封心形折纸的情书。他拿起情书，漏出栅栏，试图去寻找那个倾慕他的中国女子。

    马美美又害怕又欢喜，沉yin在惊险刺激的情绪之中。

    小明小时候没少做这种事，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心情平复得很，现在就是要找路去到超大笼子那边看大象真身。

    由于，杂技团里的人也有家眷是小孩，所以他俩二人在工作人员眼中並是不太过札眼。而且，工作人员忙上忙下的，並不在意身边有孩子悄悄在走动。

    小明与马美美成功潜到大笼子下，小明率先掀起遮挡布，从下面钻了进去。这块布並不厚，能够透了些许阳光，虽然有些暗，但大象的轮廓还是看得清楚。

    两个娃儿在啧啧称奇。

    “原来大象这么厚，这么粗糙啊！”小明惊叹不已。

    大象瑟缩在笼子里，连转身的空间也没有，象牙也被拔掉，虚弱的睡着觉。

    “好可怜！牙被拔了，一定好痛。”马美美见大象可怜见的。

    两娃儿转了圈，把大象瞧个仔细，也心满意足，就好奇旁边那个小一些的笼子里面是什么动物，也是被覆盖了一块遮挡布。

    两娃儿轻易就钻到这布幕里，却被里面的动物吓了一跳，只见这动物全身棕色毛，也长满棕色头发，两只猫儿眼大得！是一头长满头发的大猫！

    马美美从图书中见过这种大猫，学名是狮子，跟老虎同属猫科动物。

    两娃儿“哇哇”称奇，猫科动物耳极灵敏，一下子就被两娃儿的惊叹声从熟睡中吵醒，狮子一嘴巴就打了个呵欠，如此血盘大口，马美美本就胆小，如此一来被吓到尖呼一声。

    原本被驯养的狮子早就习惯人类的吵杂声，但这突然的一声尖呼，却把狮子吓得激起自卫本能，也怒吼一声以示威吓。

    这样一来，却把周遭的人都吸引过来，两娃儿的行迹自然就败露了。

    最先过来的是一对金发碧眼的情侣，看见一对中国人小娃儿，却一直窃窃而笑。

    随后是杂技团的老板兼掌事，是一个卷了八撇大胡子，高高胖胖的义大利人。

    跟着又来了一个头黑头发棕眼珠白皮肤的美州人驯兽师，因为他手上拿着一条长长的黑鞭子。

    于是，周边的人凑一下热闹，觉得没什么，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剩下来就是掌事老板，驯兽师和那对情侣。

    原本，两小娃误闯进来，赶回去就可以，但偏偏两小娃看见了明日压轴神秘动物表演——狮子。

    就不能随便放两小娃回去，正在商讨如何处置，又如何跟一双语言不通的小娃表达，让小娃儿回去后不会漏风声。

    正伤脑筋的时候，一个醉醺醺的随団流浪学者走了过来，他年纪五十开外，满脸花白的胡渣子，甚是不羁浪荡的样子。看见小明聪明伶俐的样子，有点羡慕。

    小明分不清这流浪学者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其实这位流浪学者是中法混血，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上海人。名叫勃朗。

    （请期待周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