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突发事件,嬴政的紧急命令
阴雨散去之后的天空,万里无云。僻 在中牟城的夜色下,白衍跪坐在府邸内,看着竹简。 一名宦官急匆匆的来到白衍房间后,与白衍说着什么,随后白衍方才放下竹简,随宦官离去。 中牟城内,由于嬴政的到来,整个城邑都进入前所未有的戒严,空荡荡的街道上不仅没有行人,时不时还能看到秦吏巡视而过。 白衍带着两名亲信,跟着宦官走在街道上,最后来到一栋戒备森严的府邸。 单是府邸大门,便有不下二十多名手持长戈的秦吏看守,其他地方巡逻的秦卒更是数不胜数。 白衍让亲信等候在府邸大门外,随后跟在宦官身后,进入府邸之中。 明亮的夜色下。僻 在几名侍女手持烛灯的照亮下,白衍来到一个房间。 房内的墙壁上,点满烛灯,数十盏烛灯的光亮因为开门而微微摇晃,但聚在一起的烛光却依旧让整个四周都明亮无比。 然而让白衍意外的是,不仅嬴政在内,房间内还有上卿茅焦,以及诸多侍女,还有一名太医。 “微臣白衍,拜见王上!” 白衍缓缓上前,对着卧榻旁的嬴政拱手辑礼。 而在辑礼间,白衍这时候才看到,卧榻上的赵太后,面色苍白,给人感觉奄奄一息。 见状。僻 白衍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满是不解的看向身旁的上卿茅焦。 在离开洛阳时,赵太后虽然依旧咳嗽不适,却也没有这般严重,怎么到了中牟城,就突然变成这样,似乎已经时日无多。 房间内。 上卿茅焦看到身旁白衍的目光,缓缓叹息,隐晦的摇摇头。 “吾儿,白衍来了!” 白衍这时候听到卧榻上,赵太后那虚弱的声音,转过头看去。 当看到赵太后那苍白的脸颊,虚弱的望向自己,露出一抹笑容,白衍心头一紧,连忙辑礼。僻 “白衍,拜见太后!” 白衍微微低着头。 当初第一次见赵太后赵姬时,白衍便想起,在历史中,赵太后的寿命已经只有一年。 然而那时候看到赵太后身体似乎不适,有些不像正常的咳嗽,白衍有所疑虑,便请求太医去诊断。 然而最终却没有诊断出什么。 眼下,看着赵太后的模样,白衍不由得再次想起历史中记载,赵太后赵姬会在这一年逝世。 只是白衍真的从未想过,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僻 而且白衍也依稀记得,在这一年之中,不仅是赵太后,与赵太后同年一起逝世的,还有楚王、魏王这两位国君。 历史中这两位国君也是在这一年内,相继病逝。 “吾儿是王!” 赵姬的话再次响起。 白衍这才回过神。 当微微抬头,看着床榻旁的嬴政,这时候白衍才注意到,嬴政那侧露的脸颊上,似乎有湿迹。 看着赵太后虚弱的伸手,放在嬴政的脸颊上。僻 不管是白衍,还是茅焦,纷纷再次低下头。 嬴政乃是秦国国君,一国君王,他们二人身为人臣,看到嬴政最脆弱的一幕时,最好还是避开。 “母后!” 嬴政那颤抖的话,在房间内响起。 不管是白衍与茅焦,还是其他侍女、太医,全都低头不言。 白衍清楚,嫪毐当初与赵姬的事情,以及嫪毐叛乱,都是真的,不过其中的一些事情,正如同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一样,都会被人篡改一些。 其中最有问题的,便是蕲年兵变中,蕲年宫当时是华阳太后的居所,嫪毐倾尽所有势力,在蕲年宫叛乱。僻 整个过程,最终胜利的,是楚系。 嫪毐死,吕不韦被逐放,在这两件事情之后,嬴政掌权,昌平君担任秦国丞相,一众秦国楚系官员相继顶替曾经嫪毐、吕不韦的势力。 在秦国待的越久,白衍便越是清楚,如今士族当道,想要从内部篡权,想要通过一代人基本是不可能。 田齐代姜背后,不仅仅是田单一朝掌权,更是齐国姜氏在五国伐齐后,王室宗亲的人丁衰落,而且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后续也要要由田氏数代人的努力,方才能完成田氏顶替姜氏。 就是放在数百年后,在有人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几百年后,记载着司马氏篡魏,也不敢一朝动手,而是等到所有魏国老臣病逝,方才敢逐步控制魏王。 而在秦国嬴氏宗亲存在的情况下,嫪毐就是脑子不清楚,其麾下数千门客,都会有人提醒他。 在秦国,有秦国嬴氏宗亲。僻 嬴氏宗亲背后代表着所有老秦人,以及秦国那些老士族,跟别说还有蒙氏、杨氏、李氏等诸多数不清的大族。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有嬴氏宗亲的人,杀光嬴氏所有王室宗亲,否则即使成功杀死嬴政,也无法继位,秦国疆域那些老臣老将不会答应,所有老秦人也不会答应。 若那么容易继位,赵国百余年估计早已经换了十几个姓。 房间内。 白衍低着头,耳边听到嬴政与赵太后的交谈,心里有些感慨。 虽然不知道当初事情的详细经过,但白衍如今,也不会愚蠢到再去询问,当初嫪毐叛乱的事情已经确定,嫪毐妄图刺杀嬴政的事情已经成为事实,吕不韦也已经死去多年,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眼下唯一确定的是,此前猜测没有错。僻 嬴政与赵太后终究是母子,一同经历过患难的母子。 比起秦国先王,对于嬴政而言,当初照顾他,护着他的,这世上也只有母亲赵姬。 嬴政若是不在意赵姬的话,也不会直至深夜,还在这里,而且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日后赵姬还会被追封为帝太后。 “白衍!” 嬴政的声音响起。 白衍抬起头,看向嬴政,抬起双手。 “微臣在!”僻 白衍轻声应道。 书房内。 嬴政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眼神之中不住浮现泪水。 比起这数年来对母亲的埋怨,此刻,嬴政脑海里,全是小时候,母亲照顾自己的一幕一景,想起幼年时,世间仿佛对自己有恶意,而最安全的地方,便是母亲的怀里。 想起母亲方才说的,想回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看看。 “明日即刻率领铁骑,护送寡人与太后前去邯郸,不得耽误。” 嬴政嘱咐道。僻 嬴政没有转头看向白衍,感受着脸上的手,轻轻抚摸自己。 此刻嬴政什么都不想,只是想享受着,母亲如同小时候那般安抚自己。 看着母亲,嬴政满是不舍。 母亲若是不在,自己日后在便再也没有母亲,这世间只有自己一人。 “诺!” 白衍听到嬴政的话,清楚嬴政这是准备急赶邯郸,不等咸阳驻军以及更卒,连忙辑礼。 领命后,白衍看到身旁茅焦的眼神,心领神会,随后对着嬴政辑礼告退。僻 白衍离开房间时,满是疑惑的看向那名太医一眼,却也清楚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先行离开。 深夜下。 白衍跟着侍女离开府邸时,刚好在府邸门外,碰见匆匆前来求见的赢侃。 看着赢侃那一脸心切的模样,白衍停住脚步,对着赢侃拱手辑礼。 “嬴大人!” 白衍说话间。 感觉到赢侃匆匆的从身前走过,白衍见状,摇摇头,随后也没有再理会赢侃,带着两名亲信离开。僻 听着身后传来赢侃想要求见的声音。 对于嬴政会不会召见赢侃,白衍不敢肯定,不过白衍却十分清楚的知道,往日那些人如何看待太后、对待太后,嬴政再清楚不过,只是因为心中对太后有怨言而没有理会。 但这时候太后垂危,此时赢侃去茅焦面前,打扰嬴政、太后,属实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回到府邸。 白衍让两名将士去叫业来府邸,看着将士领命离去后,方才回到自己的书房内。 来到木桌前,看着审问得来的竹简,白衍跪坐之后,陷入沉思。 黄昏之时,嬴政把调查的权利,全部交给自己,而审问完活着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在死撑,一些没有骨气的人倒是说得快,不过也都是一些没用的事情。僻 本来白衍是准备找个时间把这些人给带去雁门,但眼下太后重病垂危,嬴政突然下令要全速赶往邯郸。 这仓促的命令打乱白衍原先的部署。 不过倒也没有难倒白衍。 伸手从木桌上,拿过一卷竹简,看着上面此番活下来的名单。 半个时辰后。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业便走进房间。 “将军!”僻 业来到木桌前,对着白衍拱手辑礼。 “今晚需要你受累一番,去安排一下。” 白衍抬头看向业。 在业疑惑的眼神中,白衍缓缓说出今晚要做的事情。 ·········· 中牟城的牢房内。 一名穿着绸衣的男子,躺在木房之中,此刻男子满身尘土,以及绸衣上沾着不少血迹,眼神之中给人感觉也是暗淡无光。僻 “你们说,好好的一个主君子,放着荣华富贵不去享受,非要刺杀嬴政。” “可不,若是给我那般身份,我整日都待在家里搂着美妻美妾,吃着酒rou,绝不出门半步。” “现在家破人亡,听说,全家男丁,没一个活口!” 两个秦吏站在门口,看着那名男子小声的议论道,话语之中满是不解。 好好的君子不做,非要做一些要被砍头的事情。 牢房内。 原本一脸死寂的男子,听到全家男丁无一活口之时,整个人,满脸浮现一抹痛苦的神色,那泛起血丝的双眼缓缓闭上。僻 男子便是主逊。 昔日在离开主府,被齐技击救了之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整晚都在被秦骑追杀。 不管是跑去小巷木房,亦或者是去府邸高楼,秦骑总是能跟踪过来。 主逊便是亲眼看见一个又一个齐技击,在自己眼前被秦骑杀死,或者同归于尽。 而那名齐技击老者在下令翻墙突围后,更是在突围的途中,杀了几个秦骑后,被十余名秦骑士族围攻,随后在十几个秦骑的秦剑下,被砍成无数段惨死。 自己被擒之后,更是亲眼看到一个个,无数只脚踏过那名老者的尸体。 “就是他!”僻 牢房门被缓缓打开。 主逊虚弱的睁开眼睛,便看到几个身穿秦甲的秦骑士族。 随后主逊就被两名秦骑托着离开牢房。 一个木房内。 房门被缓缓打开,主逊被拖到房间内后,立刻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望着四周微弱的烛灯下,满是血迹的牢房,以及各种刑具。 主逊已经清楚自己接下来的遭遇。 事实也没出主逊的意料,主逊很快便被绑在一个木架上,伴随着一名魁梧男子拿着一根带血粗绳上前。僻 “说,主谋有何人何人?还有那些人未曾被抓住!” 男子说话间,手中的所持的粗绳挥动权利甩去,顷刻间,房间内便传来一个惨叫声。 “啊!” 主逊瞪着眼睛,张着嘴吧,额头上的青筋直冒。 下一刻,还没等主逊缓过神,再一次挥打便落在身体上。 啪~啪~! 一次次挥打,都会让主逊痛得嚎叫。僻 不消一会,主逊身体上的衣物,便出现一些深红色的湿迹。 “这人嘴也是硬的!” “小心点,别把这人打成那人那样,方才那人不说,差点被你打死。” 房间内押送主逊来的秦骑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幕,无意间还提及不远处一个被丢弃在角落的‘尸体’,说是尸体因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身体满是鞭打的痕迹,血水都染红衣服。 “放心,那人本就体弱,而且还一直咳嗽,带来时就奄奄一息,要不是你们说那人杀死上卿郭开,吾都不敢相信,那人能提剑!”
鞭打主逊的魁梧男子赤裸着身体,满是不忿的反驳道,语气之中似乎带着少许不满。 而也就是在反驳。僻 魁梧男子也停下鞭打,这也让主逊稍微松口气。 然而此刻主逊却根本来不及松口气,面目因为痛苦而狰狞的脸,缓缓转头看向角落那躺在地上的血人。 杀郭开? 顷刻间主逊便想到此前去邯郸的几人。 其中体弱,咳嗽的,这加在一起,主逊立刻猜到,那人是谁。 啪~! 然而下一刻,主逊没注意,一道粗绳挥打下来。僻 本就因为痛苦而狰狞的脸,再次满脸通红。 “说!不!说!” 魁梧男子权力挥打道,接连数下,最后似乎还不满意,气喘吁吁的停下手,看着一脸痛苦却还嘴硬的主逊,转身去拿起火炉内的铁棍。 另一边。 把主逊拖来的两名秦骑士卒也来到拐角,用力踢了踢地上的血人,随后一人蹲下身,伸手把血人翻过身。 主逊一脸赤红的望着角落,浑然不顾身前的危险。 “啊!”僻 下一刻,伴随着胸前传来剧痛,主逊嘴张到最大,整个人都不断挣扎着,手脚努力挣脱绳索,最后缓缓软下。 昏迷前。 主逊闻到焦味,也清楚的看到,不远处角落那被翻过来的血人,那张熟悉的脸。 “昏了!这人细皮嫩rou,不曾想嘴巴这么严实!” 魁梧男子摇头说道。 房间内,血人身旁的两个秦骑见状,互相对视一眼,随后看着尸体,一改方才的模样,毕恭毕敬的起身,去到木架旁,把主逊手脚解开后,托着其离开。 房间内。僻 魁梧男子见到主逊离开后,连忙转过身,对着血人辑礼。 “将军,那人离开了!” 魁梧男子话音落下。 就看到地上原本已经昏过去的血人,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大门。 这时候业也从门外拿着衣物走进来。 白衍起身,看着身上满是缺口,破破烂烂的衣服,随后看向业二人。 “这件事情绝不可传出去!”僻 白衍轻声嘱咐道。 业与那魁梧男子拱手点头。 “将军,明日要离开,这人要安排人放出去吗?” 业问道。 白衍摇摇头。 “不必,明日我会交接给赢侃,由赢侃决定处理这些人,这些人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白衍说道,随后来到一个巨大的木桶旁,脱下衣服,露出有着数道伤口的身体,拿着木勺盛满水便从头浇下。僻 “啊?” 业听到白衍的话,一脸惊讶,随后于身旁的魁梧男子,也就是乔装打扮的铁骑将领,对视一眼。 二人都有些难以理解。 “将军,那万一这人被杀了呢?” 业想了想,有些担忧的问道。 看着将军那身体上的数道老伤,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士族子弟会有的,更别说,在这寒冬深夜,拿冷水清洗身体。 不过对于这些,业已经习以为常,就是全军将士也都不会觉得奇怪。僻 而眼下,业更想知道的是,方才废了如此大的劲,蒙蔽那主逊,若是不放掉,等会被赢侃杀了,岂不是今晚白受罪,而且也浪费掉那么一刻关键棋子。 用将军曾经的话说,那就是棋子。 “你们太小看士族了!这可是赵地!” 白衍洗着身体,感觉身体被冷水冲刷过后,不断发热,轻声解释道。 看着业一脸疑惑的模样,白衍笑起来。 “比起其他人救,让那些士族亲自耗费代价救人,才会深信不疑。” 白衍说完,看到业有所感悟的模样,冲洗好后,上前从业手中拿过衣物穿上。僻 “你们二人都回去休息吧!” 白衍说道。 业与那名将领点点头,对着白衍辑礼,随后看着白衍离开,二人也跟在后面。 第二日。 天色蒙蒙亮。 白衍便早早起身,率领铁骑大军在城门外集合。 当白衍正准备带小部分麾下铁骑大军,入城护送嬴政与赵太后离开中牟城的时候。僻 在洛阳的城门。 十几辆马车正在秦吏的检查后,缓缓行驶进入洛阳。 马车内,白岩带着妻女,感受这马车的摇晃,听着马车外传来的喧嚣声。 当听到郑氏谋反之时,白岩摇摇头。 白岩看着两个女儿好奇的望向窗外,给二女说着郑氏。 另一边。 洛阳城内的一个府邸。僻 斩尤正美滋滋的躺在一个床榻上,身旁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依偎在斩尤怀里。 听着下人的禀报,听着郑氏的下查,斩尤笑得乐不可支。 “那白衍,又立功了!” 斩尤满是得意的摇摇头,似乎白衍立功,就如同他立功了一样。 此刻在斩尤眼里,完全没有昔日想起白衍时的忌惮,取而代之的是从容不迫。 这时候一名侍女端着一壶美酒过来。 一名女子讨好的给斩尤倒上,与那侍女对视一眼。僻 这一幕斩尤并没有注意到。 看着侍女离去,斩尤没有在意,眼里只有这两日刚得到的两个美人,伴随着嘴角坏笑的笑意扬起,斩尤伸手拿起美酒喝起来,片刻后,正当斩尤准备伸手碰怀中女子时,斩尤突然感觉腹中剧痛,头也有些眩晕。 斩尤一脸疑惑,怎么今日那么容易醉,想到这里,斩尤看着那侍女离开没多久的房门,想起方才的侍女。 突然间。 斩尤眼中满是眩晕,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晃动。 昏迷见,斩尤耳旁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去拿刀来!”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