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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忌虽然出身行伍,但是对于篡国之事有一番独特的见解。认为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用残暴手段夺取的政权终将不能长久。所以他对于政敌没有采取过于残酷的手段,除了几个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之外,大多是用贬官流放的方式处理,这种温和的手段也确实收到了成效,在他独揽朝政的过程中,没有遭到过于激烈的抵抗。 他将其党羽分为三类人,第一类是喜欢攀龙附凤的有才之人。将他们分派地方,担任地方官员,这些人虽然贪赃枉法,但是在地方也能做出一些成绩,百姓过得下去,不至于起兵造反,所以朴秀对于讨伐这个国贼的意愿不是那么强烈。 第二类便是一些爱慕虚荣的无能之辈,他设立了一些官位很高,俸禄丰厚,但权力微乎其微的职位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把他们对于中央的损害降到最低。 第三类就是嗜财如命的贪官污吏,让他们去担任军中要职,军队的腐败,对于和平时期的国家没有太大影响,可是一旦战争爆发可就不一样了。 雷普国大举入侵,赵无忌造就的虚假的平衡被瞬间打破。由于腐败的原因,军队战斗力急剧弱化,无法阻挡雷普国的大军,甚至他的儿子身先士卒,做出了主帅逃亡的表率,其他将领也有样学样,导致雷普国轻而易举的侵占了大片土地。 试图挽回颓势,他被迫默许皇帝罢免了一批官员,但这也引出了新一轮的危机,那些人利益受损,自然不会在维护赵无忌,再加上一些自认为有能力的无能之人,不甘心被安置在闲置,开始谋划争夺权利,朝堂之上风起云涌,这也给了皇帝可乘之机。 寝宫之内,皇帝李淳平正用被子包裹着身体,已经日上三竿却没有任何起床的迹象。 孝天使甄寻走上前说:“皇上,该起床了。您早朝可以不上,但饭不能不吃啊。” 李淳平将头埋在被子里,囫囵答道:“吃饭,吃什么饭?于将军没能进京勤王,朕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还有什么可吃的。朕既然不能光宗耀祖,重振大雪,朕便要饿死在这寝宫里,做史上第一位饿死的君王,这样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就算是世上权利最大的人,也会有丧气的时候,更何况他现在并不是那个人。 甄寻的工作就是鼓励皇上,并且他也非常擅长这个:“您可千万别那么说,只要您是大雪的皇帝,就有和赵无忌对抗的资本,再说,您也当不了史上第一。” 听见这话,李淳平从床上窜起来,蓬头垢面的坐在床榻旁问道:“还有比朕早的?” 甄寻笑道:“这夏桀才是第一位被饿死的,比您早了几千年。” 李淳平整理了理蓬乱的鬓角,懵懵道:“这夏桀确实可恶,不仅祸国殃民,连这史上第一也要和朕抢。” “您当不成史上第一,您的希望也没有破灭,虽然外面机会渺茫,但您还可以从朝堂内部寻找机会。”甄寻见皇帝起身,端上水来,一套梳洗打扮,再加上一席话语将他从里到外焕然一新。 李淳平大骂道:“朝堂内部尽是些见利忘义的小人,他们恨不得去舔赵无忌的屁股,朕能有今天他们功不可没!你让朕向他们求援?” 甄寻只是笑笑,并不说话,毕竟最高明的进言方式就是让倾听者自己想明白。 李淳平转念一想,说道:“既然他们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小人,那么他们能被赵无忌收买,也能被朕收买。”只要皇帝还是皇帝,那么他就是皇帝,这句话是个真理。 “我听说司空李羽纱一直对赵无忌架空自己的权利不满,还有一些之前被降职罢免的人,也多有怨言。” “可是这深宫之内,朕如何召见他们?”当然皇帝也有黄帝的难处。 “这宫内确实没法召见,可在宫外不就可以相见了吗?”甄寻继续稳定发挥。 李淳平恍然大悟:“朕明日向众人提议,在木毛山举办祭天大典,在那里呆上几日,趁此机会和他接触。” 再加上一句:“皇上英明。”就完成了至关重要的工作。 第二天早朝,李淳平与众臣商议:“昨日我在庭院里看见一只凤凰,往木毛山飞去,我大雪此次能化险为夷,击退贼寇,定是上天给予庇佑。我想几日之后,在山上设立祭坛,登山答谢,诸位爱卿,意下如何啊?” 祭天之事习以为常,每次出征得胜之后,大灾结束之后,大型庆典前后,都要举行,为此还专门设立星官负责管理此事,大臣们没有理由反对。于是让星官选好良辰吉日,与大臣一起登山祭天。 祭天仪式当日,朝中文武盛装出行,木毛山上旌旗蔽日。仪式队伍手持彩幡分列两侧,皇帝皇后持华盖走在中间,身后大臣分四列按职位高低依次顺延,星官手持祭品走在最后。 到达山顶祭坛前,队伍驻足立于两侧,让出一条道路,等待星官到达祭坛前,摆好祭品,一名妙龄少女,身穿白袍,手持黄幡,披头散发,赤裸双脚,走上祭坛。 之见少女手中黄幡左晃一下,右摇一下,原地转个圈,上指一下,下点一下,斜着挥舞两下,反着转了个圈,在左边划一个圈,右边划一个圈,然后顿了一下,接着从头又做了三遍,三次都不一样。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忘了动作,随便做做敷衍了事,但没敢质疑她,反而认为她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因为她就是料事如神的圣女、星官之首、观星宫的宫主,雍州兵马都督,戍边大将军领雍州牧,法国公李文虎的小女儿李文鸯。 她自幼通晓阴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预测祸福,未有纰漏。八岁那年,食雪帝李德川征讨楼兰古国,途中到李文虎家中做客,听说她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便把她叫来,抱到腿上问道:“你觉得我这次出征剿贼,胜负如何,耗时几许啊?” 她小声回道:“不出一年,贼军自乱。” 李德川听后大笑:“如果真像你那么说,我回来一定重赏你。” 果然不出一年,王爷与小人发动政变,杀死国王,太子听到消息后,率部投降李德川,王爷也派人遣使称臣,楼兰之危自解。
李德川大喜,回来后重赏李文虎,庆功宴上,李德川又把她叫道身前,问道:“上次让你捡好话说,让你猜中了,这次我再问你,你看我还能活多久?你可别说长命百岁来敷衍我。” 李文鸯不说话。 李德川看出了她的忧虑,于是说道:“童言无忌,但说无妨!” 李文鸯这才缓缓开口:“不过十年。” 李文虎吓得立刻跪地求饶,让她磕头道歉。 李德川笑道:“我现在能张开百石大弓,持八十斤大刀上阵杀敌,没有半点乏力的感觉,又每天坚持食雪(指一种以雪莲为主要材料炼制而成的丹药)调养身体,怎么会只有十年的寿命。” 李文鸯不说话。 李德川将她抱在手上,用手点她的鼻子,笑着说:“这十年之后,我就来治你的罪。” 十年之后,李德川暴毙而亡。 李田所知道这件事,把她请到宫中,封为星官,专门掌管占卜祭祀之事,直到今日,预测没出半点错误。 在她拙劣的表演完成之后,皇帝进入祭殿之中,进行为期三天的还愿仪式,群臣陆续进入殿中祭拜。 到李羽纱进殿后,李淳平搭话道:“爱卿近几日,怎么没来上朝呢,朕还担心你来着,正想着要去亲自拜访。” 李羽纱因为进入不到赵无忌的决策圈子里,心中愤懑,已经几个月没上朝了,听到皇上和自己搭话,先是一怔,然后阴阳怪气的回道:“这朝中之事皆由赵国父做主,我去了岂不是多余。” “这是什么话,你与赵国父就像是朕的张良与萧何,都是国家的栋梁,二者缺一不可。” 李羽纱听见这话,心里明白,这是在拉拢自己呢。转念一想,这赵无忌因为战事失利,朝中人望尽失,现在皇帝又有意抬举,不如我取而代之。 于是叹口气说:“只怕皇上把他当萧何,他却想做司马懿。” 李淳平假装吃惊:“赵国父一心为国,也并无僭越之举,怎么就成了司马懿?” “赵无忌妄称国父,怎么就没僭越之举了?” “赵国父乃两朝托孤重臣,先帝在时,常夸他是肱骨之臣,现在又尽心尽力辅佐朕来治理国家,爱卿不就是他提拔的吗?这国父之名,当之无愧啊。” 李羽纱叹了口气:“若皇上真那么想,那社稷危矣。” 李淳平又装出难以理解的样子,李羽纱接着说道:“赵无忌表面上一心为国,暗地里cao纵宫廷,将朝中重任交到亲信手下,将意见不合的人贬到地方,或者明升暗降,给人一些没有权利的虚职,牢牢的把持朝政。皇上身居宫中,自然不可能知道他在外面作威作福。” 李淳平摆出手足无措的样子,抓住他的胳膊问:“那朕该如何是好啊?” 李羽纱眉头一扬,然后正色说道:“臣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