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一章 孙权竖子,不足为谋,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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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寂静的夜空中,那轻微到…可以称之为“低沉”的号角声,显得有些格外的突兀。 但这号角,又像是预示着什么,或者准确的说,是引领着这支贯穿峡谷的军士前进的路。 “踏踏踏——” 马蹄声响彻,紧随而至的是一白马银枪的英武将军以及他身后的三千精骑。 这声音,也让附近的山民,以及…徐盛留下的暗哨一惊。 “这?” 夜半无人,万籁俱寂,这些东吴的暗哨本也要休息。 太累了,累到睁不开眼睛。 是啊,一场埋…伏杀退了糜芳与荆州追兵的同时,也让整个吴军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就连探子都显得有些懈怠。 可随着这号角声与马蹄声越来越近,直到…就在耳边,那如虎啸,如龙吟的声音响彻。 几名暗哨顿时打起了精神,再顾不得睡觉,连忙点燃了火把,撩开了那匆匆杂草,顿时…就有一股刺骨的冷风灌了进来。 “怎么了?” 一个疲惫至极,睡得深沉的暗哨也被惊醒,睡眼惺忪的问道。 “嘘,听!” 这刚醒来的暗哨顿时闭上了嘴巴,侧着耳朵认真的听。 “呜呜呜——” “踏踏踏——” 一如既往的是号角声与马蹄声,从若隐若无,到听得真切,再到若隐若无。 “听到了么?号角…马蹄…号角,这…这该不会是江陵那边又派人追杀来了吧?”一名暗哨眼眸闪烁,不可置信。 “不该吧?”另外一名暗哨连连摇头,“他们不是刚刚遭遇埋伏,大败了一场么?” “败了…就不能再追杀了?徐盛将军可没有再埋伏第二次啊!” 啊…这… 随着这一道声音,这些暗哨尽皆愕然,这时有一个年龄小的问:“埋伏之后没有埋伏,可追兵之后还能有追兵么?” 这话传出,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快…速速禀报徐盛将军…敌袭,敌袭…让他及早做准备。” 可… 这话吟出的瞬间,不知道从哪,一支银枪突刺而出,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轨迹… “啊——” 伴随着一阵哀嚎声,“嘎嘎嘎”,丛林里的乌鸦四散而飞,不过很快…这边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然后这边树丛里的暗哨,无一幸免,悉数殒命。 反观那白马银枪的战将,他看了眼这些暗哨特地生起的火把,再望了望天穹中,那可以俯瞰一切的热气球… 这白马战将笑了。 可以说,当敌人的暗哨点燃起火把的一刻起,这些暗哨的位置就暴露了! 空中的飞球兵有一百种方法能将敌人暗哨的位置报送给地下。 暗哨?呵呵,在他们看来,本就是不存在的。 倒是那白马银枪的战将并不停留,他迅速的收敛起笑容,面颊上又恢复严肃,他一如既往的吩咐: “继续进军,疾驰向前——”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还在响彻,仿佛传达命令的某种讯号。 月夜下,山谷间,一柄柄长枪、战戟与夜风碰撞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而这些长枪与战戟的尖头处,正——泛着寒光! 没有人知道,不…是东吴的那支“得胜之际”、“得意洋洋”的兵马,他们哪里会知道,一支让他们闻风丧胆,无限接近于小儿止啼的马蹄声,杀戮声…就要来临。 … … 入夜。 徐盛带着人马安营扎寨,其实赶夜路的话,他们能在黎明之前赶到港口,踏上返程的归途,但…没有这个必要。 一来,徐盛需要安排兵士提前沿岸打渔,储备退往庐江所需的粮草。 二来…熬了这么十几天,未有寸进,今日又埋伏了许久,打了一场歼灭战,将士们也都累了,故而,徐盛让三军就地安营,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再赶赴港口,拔锚起航。 月黑风高,寒风呼啸—— 徐盛躺在一个帐篷里,身侧摆放着几本兵书,大多是《孙子兵法》的不同篇章。 话说回来,孙坚、孙策、孙权作为孙武的后裔。 自然…在东吴,孙氏一族对祖辈孙武极至推崇,故而《孙子兵法》也被尊为东吴将者必读的篇章。 只是现在,徐盛完全没有心情看兵书。 “唉…” 伴随着一声粗重的叹气,他无奈的摇头,俨然替如今时局下的东吴担忧。 ——『区区一个糜芳,吾都攻克不下?就算至庐江,按照主公的吩咐,在那里与关羽决战,吾又赢得了关羽么?』 正想到这里… 账外的篝火旁,突然响起了剧烈的争吵。 “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将军没大没小?” “你有能耐,你怎么不攻下这江陵?擒了那糜芳?哼…一将无能,害死三军,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将军,我江东子弟才踏不入这江陵城内!” 喊话的是一名校尉与副将马忠。 按理说,一个校尉不会与马忠有如此争执,但,这争吵就是这样发生了。 俨然,一场埋伏下的大捷并不能遮掩此番突袭屡屡受挫、屡屡受阻局面下的窘迫,再加上,那校尉喝了几口闷酒,心里闷闷不乐。 争执随之而来… 解决的方式也极为简单——角力! “打打打…” “看看谁能放倒谁?” “马忠将军?他可是咱们军中的大力士啊!” … 一场角力的决斗直接将吴军的气氛推至高潮,惹来了欢呼声震震,极为热闹… 更像是宣泄每一个兵士,对此番战意结局的不满。 徐盛听着外面的喊闹声,有些不满,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也不知为何,今晚他的心情很是压抑,就好似…隐隐有一种大事不妙,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糜芳的那支追兵已经败了,他这里还有两万多人,又能出什么事儿? 徐盛百思不得解,索性把《孙子兵法》取来,强逼着自己去看…不时的琢磨着,如何在庐江战胜关羽。 而离着这里七、八里的地方,一支犹如幽灵般的骑兵正在迅速接近,他们只有三千人。 “哒哒哒——” 马蹄声低沉婉转,却好似有一种魔力一般,使人听着心里…也徒然一惊。 今晚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 … 马忠的力气比不过那被称作“大力士”的校尉,但他技巧上明显更胜一筹,与那大力士角力,对方是一力降十会,他则是利用脚步,利用巧劲…在与其抗衡。 三个回合…那大力士反倒是被马忠摔翻在地。 潘璋也走到了这附近,驻足观看着这一场精彩的表现,身旁的亲卫露出一抹愁容,“没有把敌人打趴下,反倒是自己人打起来了。” 潘璋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大家心里头都有怨气,让他们发泄发泄吧…” 话音落下,潘璋索性转过身子,不去再看那“角力”场,而是朝徐盛的军帐处走去。 如何筹措退军的军粮? 如何绕开柴桑? 如何避免被关羽击于半渡?这些都是问题,需要与潘璋一起讨论。 哪曾想,就在这时。 “哒哒哒——” 马蹄声,突然响彻了起来,极为干脆,从那声音上判断,是有骑队冲入了前寨… 潘璋的脚步一顿,“怎么会有马蹄声?” 角力场上的马忠也像是听到了这声音,他的动作一顿,然后“咚”的一声被那大力士掀翻在地。 “马将军,伱也不怎么样嘛?”那大力士还发来了嘲讽。 马忠却咬了咬牙,目光朝向前寨方向,“还顾着打呢?这大晚上的这种声音,是敌袭…有敌袭——” 因为经历过逍遥津被八百人“突突”的惨痛,故而每个东吴的将领,耳朵都极是敏锐,特别是晚上…时刻就等着 果然…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响彻,连带着前寨传出的喊叫声、哀嚎声,所有吴军兵士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下意识的变得战战兢兢,很快…颤颤巍巍的踉跄后退。 反观此时的前寨。 “发生了什么?” “这大半夜谁的马儿受惊了?” “赶紧起来…啊…你…你们是谁?” “不要,饶命…饶命…” 一道道惨叫声不断的响起,听上去…好像这里遭遇了什么劫难一般。 “发生了何事?”大帐内的徐盛也迅速的走出帐门,看着整个慌乱的中军,他不由得蹙了蹙眉,目露不解之色。 在他看来,前寨人数虽然不多,也好歹有四、五千人,再加上糜芳新败,理应不会再度追击?就算追来…败军之将,有何可惧?何况又是糜芳…此前埋伏的一次,让徐盛意识到,这家伙无论是统率还是武艺,其实并不强! 唯独仰仗在城墙之内耀武扬威罢了! 只是… 惨叫、哀嚎声还在继续,且在迅速的蔓延,听着就如同那陷入单方面的屠戮。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片黑暗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情况变得越发诡谲。 静谧的夜色下,仿佛一场血腥杀戮的仪式正在进行,夜风奏响的也是属于吴军最后的葬魂曲。 马蹄声越来越近,仿佛催命的音节,整个前寨摧古拉朽,压根就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唯有嚎叫声此起彼伏。 终于… 还在前寨待着的人连滚带爬,就跟吓破了胆似的逃回来之际,他们的面色煞白如纸,极其惨烈,这些都是…被吓的! “发生了什么事儿?这般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潘璋大喝,要让这些人冷静下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无奈之下,他只能拉过一人,“你看到了什么?吓成这副模样!” “他…他来了…来了…” 这人脸色煞白,全身都在颤抖不已。 “谁?” “那些山西人,逍遥津时的那八百山西人…还有那为首的…为首的白马银枪的战将!” 山西人? 很显然,来的不是山西人,是糜芳的部曲,是徐州东海人。 只是…在糜芳的提议下,他们悉数扮成曹魏张辽麾下,那支山西军团的模样,就连装备都分毫不差。 再加上在赵云的引领下,在糜芳许诺出的巨大的赏赐下,一个人头就是几亩地… 这完全没是“拼一次、富三代”的良机,没有人会不尽全力。 故而,他们一个个太猛了,这份勇烈让东吴不自禁的回想起当年逍遥津一战的画面。 ——来了,来了! 那支十万人被八百人整整砍了半天,最终砍得十万吴军丧胆还; 那支由张辽统御的山西军团,让东吴小儿止啼的军团,他们来了!又回来了! 他们的装束一致,他们“勇”的一模一样,也“狠”的如此一则。 这从前寨逃回的兵士,颤巍巍的回话间,瞳孔猛烈扩张,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这副恐惧至极的样子,很难让人不信。 潘璋也是一惊,手一松就将这人放开,这人却宛若得了失心疯一样,又哭又笑,一路连滚带爬,继续往后逃窜,还不断地嚷嚷着。 “那张文远来了,那小儿止啼的张文远来了,山西人来了,快…快跑啊——” … 时隔一年,逍遥津一战依旧是所有吴军心中的痛。 没有人会忘记,曾经的这些山西人在逍遥津时,掀起了怎样的血雨腥风。 无疑…在糜芳超常发挥的…“构想中”,追击之后第二次追击,除了他糜子方这个统帅变了;这些兵士装扮的改变,也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是巨大的威慑。 更何况,赵子龙,在统兵与武艺上,又何曾弱于张文远过? “哒哒哒——” 很快,就在中军刚刚开始混乱之计,就在徐盛、潘璋、马忠总算碰面,打算点兵列阵抵挡之际。 一道道黑影已经纵马杀来。 朦胧月色之中,这三千人身着寒衣,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 这等装束,简直与逍遥津时张辽手下的那八百人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他们乃骑兵。 是他们为首的战将没有手持月牙戟,而是银枪白马的赵子龙,他背负大弓,负箭三十一支,手中的龙胆亮银枪格外的闪亮,那冷冷的枪锋,还在往下滴血。 “嘶…” 几乎所有的吴军兵士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整个陷入呆滞之中。 反抗?这种浸入骨髓的恐惧,还有那敌军为首白马战将的威慑,让人只觉得两个字——不详! 就在这些吴军还在惊愕之际。 赵云与三千兵士已经冲入了中军,就跟砍瓜切菜似的,将那些眼神呆滞,或是仓皇而逃的吴军砍翻。 鲜血挥洒长空,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尸横遍野。 “啊…” 终于,一道眼前的惨叫声,将失神的众人唤醒,却也没有人敢去反抗,人…最恐惧的就是未知。 徐盛、潘璋、马忠翻身上马,就连他们下意识的反应也是——逃! ——逃出这是非之地! 一如逍遥津的那次! 可…才刚转身,他们就觉得后背一寒。 徐盛当先回过味儿来,“他张辽在淮南?曹魏在襄樊又大败,张辽与他的部曲怎么可能来得了江陵?他怎么可能会突袭我等?” 话音刚落… “嗖”一支箭矢稳稳的刺中了徐盛的肩肩部,“唔…”徐盛只感觉左臂一痛,再望向左肩时,已经有血水顺着铠甲流下。 “徐将军…” 潘璋与马忠同时开口… 嗜血的徐盛,仿佛突然间展露出狠辣、阴损、血腥的一面,他将肩部箭矢掰断,抬起头寻着这箭矢来的轨迹望去,目光所视之处,正是赵云。 “突袭?哼!徐盛在此!汝休想——” 说话间,徐盛就要提刀去与赵云对垒,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凭着这枪法,料想不是无名鼠辈。 潘璋连忙劝道:“徐将军受伤,先行撤退,我与马将军去擒了这白马贼将——” 也不知道是徐盛那一句『张辽在淮南,怎么可能来江陵』,还是主帅中箭,引发的将士们的同仇敌忾。 一时间,原本奔逃的吴军…悉数调转马头,但并未追随着潘璋一道杀上去。 马忠性子急,徐盛的受伤,反倒是激发起他心里边的凶性。 “弟兄们随我杀——” 他一骑当先,高举着马刀就纵马朝赵云杀去,还大声呼喊着,想要有人能够响应。 然而,除了潘璋外,哪里还有人响应。 是,吴军是止住溃逃之势,可那是因为,他们也怀疑,这些不是张文远,不是山西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主动去送死,去当炮灰。 观望… 所有人都在观望。 『贼将,受死——』 终于,马忠杀到了赵云的近前,他心里嘀咕一声,趁着赵云在与一名吴军校尉拼杀。 马忠并不认识赵云,当年赵云护送刘备赴东吴娶孙尚香时,马忠与潘璋这种级别,是无法参加的。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马忠已经提起马刀,冲着赵云的脖子劈砍而去,赵云仿佛没有任何反应过来一般,马忠心头狂喜… ——『偷袭…看来要得手了!』 ——『擒贼擒王,杀了这贼子,敌军自溃!』 是啊,在《三国演义》中的马忠堪称“名将终结者”,关羽、黄忠、乐进、曹仁、许褚、张辽…悉数都是被他暗箭与下黑手所杀。 他的冷箭让人畏惧… 他的黑手让人胆战心惊。 似乎,他很擅长这种不那么正大光明的方式,擒贼擒王! “杀了他,杀了他…” 紧随在马忠之后的潘璋也不禁兴奋了起来。 “铿——” 哪曾想,出人意料的是,就在马刀即将挨到赵云脖子的时候,赵云手中的银枪突然冒了出来,以匪夷所思的角度与力度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连带着还有赵云淡淡的话语。 “这等拙劣的偷袭?伤得了谁?” 甚至…赵云用的是“伤”得了谁,而非“杀”的了谁,侮辱…这是赤果果的侮辱啊! 啊… 马忠一怔,他本是瞅准时机,瞅准角度,是无法格挡的致命一击… 按理说,就是眼前这白袍银枪的战将脑后长眼,但长枪也收不回来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他忽视了一条——他的对手是赵云! 七探盘蛇,人枪合一的赵云! 莫说是脑后长眼,单单是马刀袭来时的劲风,就已经让他早有准备,且…准确的不是格挡,而是杀招—— 果然… 就在赵云张口之际,他手中的长枪极为随意的向下一划,竟顺着马刀卸力时退却的力量,顺势点枪出击。 这一“点”…太锋利,太刁钻,也太难防了。 刹那间…龙胆亮银枪从马忠的下巴处贯穿而上,然后直挺挺的从马忠后脑处刺出。 那枪头处的倒刺,在马忠的额头内翻搅,随着龙胆亮银枪的拔出,汨汨鲜血直流,往外四溅… 这一幕,太过血腥…让不少人惊呼出声。 而赵云的这一顺势的点枪,无论是反应,无论是枪刺的角度,无论是出手的迅捷都太快了,快到让人咂舌的地步! 所有人,无论是糜家军,还是东吴的水军,悉数只感觉到四个字蔓延全身: ——“恐怖如斯!” 而赵云,在刺杀马忠之后,没有停留半分,就宛若杀这马忠如杀鸡,杀任何一个吴军的兵卒一样稀松平常,微不足道… 他迅速的又投入了持续的杀戮之中,继续用他的勇武感染着身后的糜家部曲,也威慑着江东群小。 只是,唯独… 一具尸体从马上滚落,伴随着“咚咚”的一声,马忠的脖颈处、后脑处两个窟窿,正不断的、汹涌的往外喷涌着鲜血,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脑浆。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眼睛是张开的,就像是自始至终,没有瞑目一般! 见到这情形,潘璋差点就吓尿了,何止是潘璋,就连徐盛也吓了一跳。 尽管,他们已经可以笃定,来偷袭的敌人绝非“张辽”与那八百“山西大汉”。 可…这还重要么? 很明显,这为首的银枪白马战将,他的勇武…或许还在那张文远之上! 能让东吴小儿止啼的,又何止一个张辽? 一时间,潘璋慌了。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又怎会是这白袍银枪战将的对手?可…已经冲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打不过…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尔…尔乃何人?本将军手下不…不斩无名之将…” 潘璋颤巍巍的张口,这是心理暗示…暗示,他打不过,至少还能溜之大吉。 哪曾想,对方的自报家门,直接把他吓尿了。 “吾乃常山赵子龙——” 呃… 人的名,树的影…这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潘璋就是天性再放荡,也不会自以为是的觉得他…是赵子龙的对手,这差距太远了! 赵云可不惯着他,说话间,银枪已经呼啸刺来… 潘璋还在发呆…握住手中大刀的手都在颤抖。 终于,在那银枪距离他的脖颈还有一尺之地,他迅速的脱口,“久闻赵子龙大名,我…我潘璋是来请降的呀!” 唔… 潘璋的话让赵云一愣,可随着“锵啷啷啷”的一声,潘璋手中的大刀已经丢在地上,连带着他身形如灵猴一般,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子龙将军,我…我久仰刘皇叔大名,我…我是来弃暗投明的啊——” 随着潘璋这么一跪,登时,他的一干部曲悉数放下武器,悉数跪了,他们似乎发现了一种方法…只要跪下,就能在这修罗场中活下去! 活下去—— 活着回去—— 话说回来,潘璋山贼出身,本就是个莽夫,是在建安元年,十五岁的孙策任阳羡县长时,开始追随的。 他天性放荡,喜欢喝酒,可家中贫穷,于是就经常赊账酤酒。 债主上门讨债,他就说:“等我以后富贵了再还。 后来,他的确富贵了,成为了将军,可那酒的赊账却至今未还。 类似于潘璋这种山贼、小人物出身,是很难受到孙权重用的。 副将…也就是他在东吴军职的天花板。 这样的人,其实对孙氏一族谈不上如何忠义?他追随的只会是强者!能镇得住他的人,能让他过上好日子的人! 当然… 历史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移,这个在古籍文献中建安二十四年十二月,带领部下马忠擒获关羽、关平、赵累,将关羽、关平就地斩杀的将军,在如今建安二十一年,竟然率先投了… 局势所迫也好,惜命也罢… 总而言之,潘璋与他所部就是投了。 是啊,他没得选,那龙胆亮银枪离他太近了,那龙胆亮银枪也太锋利了。 赵子龙的名声太响亮了,除了投降?他…还能做点什么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 随着马忠被银枪点杀,随着潘璋率众归降,整个吴军可谓是兵败如山倒。
这一仗,赵子龙三千破两万虽不及昔日张辽八百破十万战绩辉煌,但无疑,也足以吓破了东吴孙氏一族与众大族之胆魄。 再说徐盛,面对如此溃败,他知道…再抵抗势必是死路一条,他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倒是,也不知道是肩伤,还是局势使然下,双腿、双臂的瘫软无力,堂堂徐盛大将军,竟是连续爬了几次,总算才爬上马背,与一众残兵败将仓皇逃亡。 一如屁滚尿流一般。 这些吴军逃窜留下的道途之上,一股子刺鼻的腥臊之味儿也随之传开。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三千糜家部曲,仿佛是提前受到了糜芳的安排,他们振臂高呼,他们齐声呐呵:“破贼者,常山赵子龙是也——” “破贼者,常山赵子龙是也——” 听着这些震耳欲聋的欢呼,望着跪地不起的潘璋一部。 赵云仰起头,享受这胜利所带来的别样感受! 这一仗,无需凶险的七进七出… 也无需能进能退… 对付东吴鼠辈,只需略施小计,只需一名慨当勇武的将军,三千破两万、八百破十万,不过都是常规cao作! 常规cao作罢了—— 一时间,“破贼者,常山赵子龙是也——”这声音空谷回响,余音缭绕,震天动地,良久不绝! 一时间,赵子龙的名声也将继张辽之后,让吴军胆颤、心惊—— … … 许都城,魏王宫殿。 秋季的窗外艳阳高照,蝉鸣此起彼伏,炽热的阳光透过一处处奢华的竹帘映进来。 宫殿中摆着冰块儿,桌上铺开舆图,曹cao正微眯着双眼,余光不时的望向那舆图之上… 贾诩则在与曹cao侃侃分析着时局。 “关麟的主力兵马悉数在襄樊,荆南与江陵无疑是空虚的,这种时候,孙权突袭的赢面很大…若孙权夺下江陵与长沙,那主公…便可以寿春换江陵,再以江陵…赎回被困在平鲁城的徐晃与三万魏军兵士…如此,那关麟派诸葛恪为使,设下的阳谋,让主公失信于天下,失信于三军的计划,也就被主公悄无声息的化解。” ——寿春一城换三万魏军! 随着贾诩的分析。 曹cao微微颔首,“文和说的,倒也不失为一个破局的方法…那荆州使者诸葛恪说的一句话很对,徐晃与三万魏军兵士,关乎我大魏的军心、民望,无论如何,孤也要救…只是,寿春…” 俨然,曹cao还是有些舍不得“寿春”那处军事要塞… 要知道,一旦将寿春也让给东吴,那东吴可就彻底破局了,摆在孙权面前的北可进徐州,西可攻豫州、兖州,局面完全打开了。 贾诩如何看不出曹cao的担忧,他“唉”的一声叹出口气,“大王,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东吴不过是疥癣之疾,荆州才是心腹大患,从这点上看,失一个寿春,换取徐晃与三万兵卒,保持着许都城现有的兵勇…这才是更重要的。” “唉…” 随着贾诩的话,曹cao又是一声闷沉下的叹息。 拿寿春与东吴交换,换江陵; 拿江陵与荆州交换,换三万兵卒的性命,这事儿,曹cao不想做,放在十年前…不,是五年前,他绝对不会做! 但现在,关麟那明谋之下,是要逼他曹cao失了人心,他是不得不做! 唯独庆幸的是,是把寿春割让给孙权,而非把许都割让给关麟,此间相差甚远,判若云泥! “看来,孤也只能如此了…但让出寿春,终究是一大隐患…” 曹cao还是有些不甘心,却迫于无奈,只能按照贾诩的提议这么做。 当然,曹cao与贾诩是想这么做,但却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东吴对荆州的偷袭奏效,江陵…已经落入东吴之手。 这时… “大王,大王——”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是程昱… 看到程昱,曹cao立刻提起了一分精神,他知道…程昱如此匆忙的来,定然有最新的情报传来了。 果然,程昱迅速的行至宫殿,他拱手朝曹cao行礼,然后迅速的禀报。 “南方传来的三件事儿,其一…是淮南,既大王命淮南的曹真、张辽撤出兵马,率军驰援许都后,孙权也将淮南的三万兵马悉数撤出,驰援庐江…” 随着程昱的话,曹cao当即问:“为何是庐江?” 孙权撤兵的行为,曹cao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无论是曹魏,还是东吴,都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放在淮南之上,可…怎么会是庐江呢?这既非后方,又非前线?除非… 不等曹cao仔细去想… “这就要说后二件事了…”程昱继续开口,“一个是东吴突袭长沙与江陵,背刺荆州的大军彻底失败,江陵处马忠阵亡,潘璋投降,徐盛中箭败走…长沙处,吕蒙奄奄一息,丁奉阵亡,面对两千人驻守的长沙城,五万吴军损兵过半,如今…如今正直后撤,惶惶逃窜如…如那丧家之犬一般!” 因为中间隔着一个襄阳、樊城、宛城,故而…有关荆南、江陵的情报,曹cao是最后知道的那个。 这要比诸葛恪与诸葛瑾知道情报、掌握情报,整整晚了三天。 也正是这三天,让曹cao与贾诩浮想联翩,甚至制定出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方案… 可现在… “什么?”曹cao听到这一条情报,豁然起身,他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遏制自己的心情,“今日是什么日子?七月十五是么?这一天…是酒囊饭袋冒出来的日子么?东吴的这群文臣武将?都是饭桶么?我大魏的兵士将荆州主力牵扯在襄樊,他们…他们如何连长沙、江陵二城也攻不下来?饭桶…饭桶!” 愤怒之下的曹cao提起桌案上的“石墨”愤愤然的砸向地面。 石墨中本已研磨好的墨水顿时飞溅,整个一片地板上,悉数都是漆黑如墨的小圆点。 曹cao已经盛怒到了极点。 然而,程昱接下来的话,却又一次让曹cao的愤怒突破了瓶颈,朝着新一轮的极点迸发。 “大王,还有一事…东吴背刺荆州的同时,关…关羽也突袭江东,且…且关羽长驱直入,连破益阳、赤壁、樊口…如今,如今已经打到柴桑,据…据斥候传来的消息,这封飞鸽传来之时,孙权支援柴桑的两万援军已经溃败,武将董袭、宋濂阵亡…关羽…关羽他已经开始攻柴桑了。” 轰… 轰隆隆! 如果说方才,东吴背刺攻不下一个荆南、江陵,已经足够让曹cao惊讶、惊诧…乃至于不能理解。 那么现在,关羽几乎把东吴给杀穿了,这就让曹cao那惊讶的情绪迅速的升腾为惊愕,不可置信,无法理解的惊愕。 “孙…孙权是个废物!是个饭桶——” 曹cao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偏生,这次让他无语的还是他曾经夸耀出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孙权。 太无语了,简直是大无语事件—— 荆州主力在北,哪怕如此,数量寥寥的荆州军竟然挡住了东吴的背刺; 哪怕如此…准备了四个月,乃至于半年的东吴,被…被关羽给突破到这种程度,都打到柴桑了。 是不是再给关羽一个月,就打到建业,打到吴郡了? 在曹cao的眼里…这已经不是某个人是废物,而是整个东吴,所有人都是废物,都是垃圾! “孤…孤…” 曹cao吟出了这一个字,可他突觉额头恍惚,痛感传来,心情也止不住的沉痛。 其实,孙权与关麟…双方互相偷家这事儿,他曹cao是提前知道一些风声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儿,曹cao并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荆州兵的主力,也就是关麟手下那大几万的兵马都在襄樊… 荆南?江陵能有多少人驻守? 至于关羽的偷家?孙权就是再不懂统兵,他也定然会在必经之道上布下兵马,以防不测…可就这么巧,三处全败! 败的一溃千里,败的是真稳定啊! 长沙、江陵、后方…三处全败,曹cao觉得就是栓条狗去指挥,也无外乎这个结局吧! “孙权竖子,不足为谋,狗…狗都不如——” 曹cao一边捂着额头,一边踉跄的后退,终于退到王位前,整个身子仿佛虚脱了一般,重重的砸了上去… 可他的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孙权竖子,不足为谋,狗…狗一样的东西!” 程昱与贾诩都看出了曹cao的痛苦。 贾诩也无语了,这时局的发展与他判断的是完全不一样啊。 有那么一瞬间,深深地无力感拍打在他贾诩的身上,让他觉得他老了,时代变了,他完全无法推演现如今的时局… 他的判断,全错啊—— 这种挫败感,也正在深深的折磨着贾诩这个老臣。 程昱因为提前知道了这些“情报”,他有心理准备,故而显得更坚强一些,他连忙劝慰曹cao:“大王千万不要动怒啊,一旦动怒,那势必牵扯到头疾,孙权竖子不足为谋,可千万不能因此让丞相头风复发啊…” “孤知道…可…可…”曹cao几乎每一句话都在动怒,怒不可遏,他真的就一种强烈想法,他大魏之主敕封的吴王简直不如一条狗! 弱,弱,简直太弱了! “传…传那诸葛恪,传那荆州使者诸葛恪——” 总算,过了半天,心情平复了些许的曹cao,连忙吩咐。 是啊,东吴偷袭江陵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寿春换江陵,江陵换徐晃的计划也随之胎死腹中。 那么,摆在曹cao面前的最大难题就是… 就是用谈判的方式,换回徐晃与三万兵士的性命,否则,大魏的军心与民望就彻底崩了! 门外的许褚自然听出了曹cao的急不可耐,他连忙答应,就派虎贲军士去传诸葛恪。 程昱眼珠子转动,好似还有话说,他连忙将知道的悉数禀报给曹cao。 “大王,在五日前,东吴使者诸葛瑾与荆州使者诸葛恪私下里见了一面…校事府的人扮成酒肆跑堂,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是孙权用诸葛瑾全家性命去要挟诸葛恪,逼迫他…逼迫他救东吴一把?” 唔…随着程昱的话,曹cao的眼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然后他愤愤然的说,“他诸葛恪有什么能耐能救东吴?” 程昱沉吟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极致的严肃与一丝不苟,他郑重的说,“东吴还真的提出了一个方法,可以使得三方罢兵,让大魏与东吴缓一缓,留有转圜的余地…只是,若诸葛恪答应了,那他将变成整个荆州,乃至于整个汉室的罪人!” 这… 曹cao顿了一下,他那细密的眼眸顿时睁到最大,他用极致沙哑的声音问道。 “什么方法?” “还有,那诸葛恪会答应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