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是她？不是她！

    第227章是她？不…是她！

    “你的【剑】，太弱了！”

    星川葵举起沉重的双刃巨斧，裹挟着滚滚烈风砸下。

    那是不同于梅菲斯特的高速剑技，简单到近乎质朴的纵劈，任何一个稍微有武术经验的人都能将其复现。

    但就是这样平凡到极点的斩击，却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与堀凛光上撩斩出的剑芒撞击到一起，并将它啮咬殆尽。

    黄金色的气焰仿佛逆流的海浪般被吹向四面八方，而击破了阻碍的魔导斧边缘如同得到充能般亮起橙红色的微光，重重地轰击在对手原本所在的位置。

    近乎四分之一个巨型舞台的地面部分仿佛被击中一端的跷跷板一样向上掀起，如果不是它具备类似自我再生的特性，即使是面积凌驾在一万平方米以上的巴黎歌剧院舞台的这个场地，也难以承担作为超凡者战场的重担。

    狂暴的风潮散去过后，堀凛光落在向上翻起的地板顶端，如同立下誓言的骑士一样将双手长剑竖于身前。

    “我要在这里――”

    被破坏的场地呼应少女的意志，从她的脚下塑造出直达星川葵的平滑斜坡，“打倒你！”

    从她握剑的右腕处弥散出太阳般的光轮，直到将整只手臂覆盖于其中。

    即使并非需要蓄力的魔炮，骤然产生的冲击力还是将个头比对方小了一号的光推飞了出去，身体的平衡在刹那间被破坏！

    没关系，只要抓住这个机会调整身姿――

    在光之剑与魔导斧碰撞产生的气浪和光焰中，星川葵仿佛一架精密的机械，几乎以相同的步幅向着她的方向同样踏出半步，魔导斧借助格挡时的反冲力向后弹开，随后轻易地调转方向朝斜下方再次斩击。

    因为你是已经拥有的人，不管是我曾经渴望，打破现实的超能力还是别的东西。

    为什么你要是和我们同龄的女孩子呢？

    除开勇者的能力和在两处封印内的战斗外，在这个世界所谓探索迷宫的经历，本就是虚幻的妄想，怎么可能敌得过真切不虚的与敌人厮杀的战斗经验？

    “我……知道的。”

    “为什么星川同学不是来自中土大陆的满脸皱纹的老爷爷呢！”

    她轻飘飘地说出了真相：“说到底，堀凛同学在原本的世界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只是在这边赋予了所谓勇者的能力，会输掉也是因为经验不足的关系。说不定等我们解开四重封印后你还能保留现在的力量，到时候再讨论谁厉害会比较好吧？”

    但那本就没有可比性。

    魔法少女面对的敌人是拥有千百种形态的负界魔物，天外之敌。

    在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的星川葵视角下，光发起挑战的原因大概是想证明战斗力的强弱吧。

    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或者闪避，忽而劈斩忽而突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又会喷吐出无需蓄力的迅捷魔弹的吉约坦都会如影随形地跟上，恍如它名字的含义一样，成为逐渐降下的断头台。

    普通的物质若是被那绸缎般华丽的魔力流擦过，就会落得土崩瓦解的下场吧。

    然而现实里并没有遇到一脸褶皱仿佛包子皮的老巫师，而是路过的青春靓丽的魔女抱走了少年，留下茫然无措的少女待在原地。

    而她现在，已经成为了被狩猎，落入陷阱中的野兽。

    “正因为知道，所以现在不击败你一次的话，就再也没有勇气去挑战了！”

    不管是连作为同性的自己都会觉得美丽的外表，还是纯真而又可靠的性格。

    当堀凛光在初中作为一个普通的、憧憬着遇上超自然事件的孩子生活的时候，星川葵已经在前辈的教导下学会魔炮的快速释放小技巧了。

    更重要的，是作为第一道打破日常，粉碎平日现实的光芒在他心中代表的特殊意义，那是她与他曾经在孩提时代共同描摹出来的景象――来自世界里侧的白袍巫师从教室的天花板展开的旋涡中跳到讲台上，绷起一脸皱纹冲着他们说少年少女你们被选召了，现在中土大陆在泛滥的数码兽物种入侵下危在旦夕，快和我挑选三只初始宝可梦踏上冒险的道路；于是他们跨过老师同学们瞪了一地的眼珠子，携手步入异世界。

    她的脸上满是困扰的表情，“该去解开第二封印了。”

    那我们还会共同想象着另一个世界的存在，然后普普通通地一起长大、然后就这样生活下去吧。

    “呐，堀凛同学，我觉得到这里也差不多玩够了吧。”

    她向前倾下身子，仿佛滑行般沿着向下的坡道急速移动，环绕在周身的劲风反而化为助力，推动着己身向着对手突进！

    仿佛与失去形体的法尔西昂完全融合在一起般，将右手化作了白金色的光锥。

    于是，光抓到了喘息的时机。

    巨斧砍开长剑，堀凛光退到了舞台的边缘。

    重新稳固的光之剑转折出锐利的弧线，挥出一记锐利的上撩斩。

    明明是给人以重型武器印象的巨斧，此刻却像是灵巧的细剑般在魔法少女的手中转动，“不过我是不会输的！”

    而最终退后一步的人，是堀凛光。

    她后撤一步踏碎脚下的舞台地板，但对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跟上，转动手腕探出正平的刺击。

    魔法少女是为了歼灭界外之物，由凡物之躯升华而至的人型兵器，放眼世界数量也极为稀少的神秘侧的奇迹。

    对方并没有恶意这一点，光是知道的。

    如果没有遇到偶然在校园中战斗的魔法少女的话，小武就会死掉吧。

    要向谁证明，要证明什么，她并没有思考过这些东西。

    一击沉重于一击，一击流畅于一击，仿佛重复的锤击般，星川葵那可怖的连续攻击像是穿透岩石的流水，从未中断，但却因这句话稍微凝滞了一下。

    不知第多少次地，长剑被荡开击退，而炽白的落雷又一次伴随着呼啸的急速降下，将周围的空气都席卷入其中，迸发出尖利的噪音。

    “我不想输！”

    “如果没有遇到你就好了！”

    两个女孩仿佛在舞台上跳着双人的华尔兹，不管光如何想要抽身，始终保持着对于长兵器来说更为有利的间隔，不容许她有机会解放法尔西昂的力量或者闪避，如同已经黏住飞虫的蛛网，在连绵不断的近身战中将对手拖入死亡。

    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剑斧对撞，掀起如刀割面的狂风。

    然而，就算外形再怎么狂野，究其本质，那其实是放大和转换魔力的魔导兵器，夹在两片利刃中间突刺而来的并非撞角，而是魔炮的炮口。

    就像是在使用格斗游戏中的目押――依照一定节奏输入按键指令释放出的连续技一样，星川葵不紧不慢地维持着压迫对方的攻势，燃烧着魔力光辉的吉约坦在空气中留下灼烧视网膜的闪光，如同重复运作的打桩机般一点一点施加伤害，扩大优势，直到迎来对手的彻底崩溃。

    耍赖般地留在舞台上，只不过是吃准了作为同一阵营的队友，不会对自己下重手的任性行为而已。

    所以，大概在对方看来，就和她平日突发奇想的行为一样，这只是又一次不看场合的玩闹吧？

    可是，无心的话语还是像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进少女的心脏之中。

    和勇者的心相连的剑刃，近乎是在同时暗淡了下来。

    “这和输赢也没什么关系吧。”

    魔法少女差点要不明所以地摸摸自己的小脑袋，思考一下堀凛同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到刚刚为止两人一直持续着近身的格斗，她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将吉约坦当作双刃巨斧来做出对策，即使看到对手预料之外的动作，也依旧凭着身体的惯性选择了格挡。

    “砰！”

    星川葵自然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破绽，也不会给她再次塑造神剑的机会，纯白的魔力仿佛缎带般缠绕在巨斧上高高飘扬，像是燃烧起了圣洁的火焰。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巨大的情感洪流几乎淹没了心灵。

    “当然是假话！”

    星川葵前所未有地动摇了，“老爷爷是什么？！堀凛同学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原本解开封印的诉求，在第一封印的真相揭晓之后，她其实才是最为迫切的一个――或许还要算上自己的青梅竹马。

    白金色的神剑与魔导斧一触即分，只在原地留下球状扩散的冲击波，勇者之力和魔力的洪流交织在一起，形成蔓延向上空的螺旋。

    没错，她一直都知道的。

    但紧接着，她就本能地明白了这个选择的错误之处。

    不想输给“你”。

    菱形的炮管亮起白色的回路，缠绕着电光节节攀向释放的出口，并最终在零距离下化作小型的雷光球炸响。

    星川葵再次向前迈出距离和之前完全相等的一步，零距离炮击的后座力使得魔导斧微微一颤，平滑地向后缩退而去，而她未卜先知似地松开手一瞬后又再次握紧，仿佛武器配合着她一般自行将长杆的中段移动到了主人的手中，进而趁势如同死死追逐对手的魔狼，向着后退的堀凛光横斩而去。

    那是名为恐惧的感受。

    完全正确的言论。

    几乎是将一发小型魔炮具现化在了兵器之上，星川葵展开了锻打钢铁般的连击。

    “咦咦咦？”

    第一次的，她没有用奇奇怪怪的外号称呼对方，而是叫出了她的全名。

    剑与斧又一次交击，堀凛光像是被打飞的棒球一样狼狈地退去。

    而且，就算她不愿意承认，在和大家一起嬉闹、面对各种各样事件的过程中，曾经眼中只有一道身影的自己，或多或少地将她们纳入了视野之中。

    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她也知道的。

    星川葵莫名地觉得她口中的“厉害”好像不是她理解的战斗力的意思，但是原本以为已经力竭的对手反常地展开了迅猛地回击，她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到战斗中。

    到目前为止，她们间的距离一直没有变过，始终处在星川葵的掌控之下。

    灼热的感情仿佛要烫伤喉咙，一直将肺部化为灰烬一般，光近乎悲痛地喊道。

    “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认真。”

    仿佛在哄孩子一般，星川葵一边向前进逼一边解释道，“我现在也想起了一部分原本世界的印象。”

    她们刚刚的战斗，已经满足了舞台的要求，现在最合理的方法，是陷入下风的一方乖乖离场，把接力棒交给占据优势的对手，并祝愿她战胜下一个敌人。

    双刃斧显然不是什么适合进行突刺的兵器，因此面对这如同毒蛇噬咬的一击，光猝不及防地举剑格挡。

    光辉凝成的剑身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就要像微弱的烛火一样被掐灭，在又一次剑刃抵住巨斧之时，魔法少女甚至已经有了开koujiao流的余裕。

    堀凛光隔着交错地抵在一起的锋刃，凝望着对手无暇的脸庞和在刚刚的高速运动中扬起又落下，富有奢华感的秀美长发。

    光迫不得已地在紧密的追击下二度举剑迎击，却由于之前的小劣势在防线上留下了细微的缺口，又一次以毫厘之差落入下风，向后退了半步。

    讨厌一个人，如果是更简单的事就好了。

    “之前，你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认真，我很羡慕能说出这种话的星川同学。”

    到这时，堀凛光终于意识到了。

    “诶？”

    堀凛光隐隐约约地明白了，这并非对人类使用的武术技巧，而是以“强大且不定型的魔物”为假想敌设计出的，不去思考怎么破招拆招，用自己的节奏吞没敌人，仿佛远古时的人群高举长矛狩猎巨兽一样的战斗流派。

    像是每吐出一个字就要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一般，身影单薄的少女颤抖着支撑住又一次砸下的巨斧，“你……星川葵很厉害这一点，一直都明白啊！”

    聚光灯在一阵乱舞中，聚焦到了舞台边缘的两道身影上。

    光的上半身已经差一点后仰出了界限，她注视着自己各种意义上的敌人，发出了决战的请求：“最后一击――”

    星川葵接上了后半句：“决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