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折兰姑娘的赎身大作战（1）

    鲁都的西市是鲁都最热闹所在之一，不同于其他作为居住区的坊和大店铺较多的市，这里是小摊贩的聚集地。小酒馆、野茶肆、说书的戏台、卖小工艺品的各路小摊贩都汇聚在一起，还不时有不知是哪里来的说书人和草台戏班子路过，讲一些没头没尾的故事，或是演一出排练并不精细的戏。

    这里三教九流汇聚一堂，平头百姓挤挤挨挨，和尚僧侣穿梭其间，形成了规模的乞丐们组成的帮派也在这里聚集。

    热闹，接近混乱的热闹；平易，接近贫贱的平易。这就是西市的特色。

    这天的西市一个小广场上，又聚集起了一大批人。路人们扯着脖子看过去，以为是哪家的戏班子来了新戏，却看到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说书先生站在广场中绘声绘色地说着什么。

    那说书先生看着身量不高，仿佛个刚刚开始蹿了个子的小童，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脸上也贴满了狗皮膏药，让人完全看不出长相。

    他的嗓子似乎被什么药弄得坏掉了一样，发出的声音不男不女，粗嘎至极。

    不过他绘声绘色的表演，加上恰到好处的肢体动作，还是吸引了一大堆围观的人群。

    “诸位看官您听我说，这魏府的魏平色胆包天，看上了教坊司的海折兰。可是这海折兰是谁啊，那可是曾经海家的小姐，自然是知道魏平的纨绔子气习气的……最近啊，听说这海折兰又得了轩辕至的青眼，经常去轩辕家的别苑弹奏。这之间的关系……”

    底下人听着这没头没尾的八卦故事，也煞有其事地议论起来。

    “这说书先生说的有道理啊，不然魏平为什么非要让海折兰弹艳曲，还是在那种场合弹艳曲？”

    “而且这轩辕楼主前不久刚在男女之事上开了窍，还养了侍妾……这男人一旦开窍就龙精虎猛的，海折兰又总去轩辕府弹奏，你说一来二去要是轩辕楼主兴致上来了，再收了海折兰，这魏平岂不是和轩辕府抢人……”

    “魏平脾气上来了谁的人不抢？”

    “我听说啦，前不久还看上了甄家的什么丫鬟……甄家公子不依，这个事现在还僵着呢……”

    那说书先生看气氛热烈了，便又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两个竹板绑成的小玩意。说书人左手里拿的是五个小竹板叠起来后绑在一起，那说书人的食指从第四块板和第五块板中穿过，手一抖，“啪”地一声脆响。右手里拿的是那两块大板子绑成的玩意，打起来声音稍显低沉。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说：

    “各位看官，且听我用这块板来段数来宝，再说说魏平觊觎海折兰的事儿。”

    众人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快板”，什么叫“数来宝”，但气氛在此时非常热烈，大家纷纷鼓掌叫好起来。

    “……

    这魏平，很嚣张，看上教坊司的海折兰姑娘。

    海折兰，不简单，家祭当天把那白花簪。

    ……

    那破阵，很强悍，获得了轩辕家的青眼。

    三公主，生日宴，海折兰魏平同时要出现。

    可是这，海折兰，最近是深居简出谁也都不见。

    猜猜看，是不是，这魏平死气白咧要见海折兰？

    ……”

    原本是捕风捉影的事，可这数来宝动次打次地一打完，在场谁都能跟着念上两句“这魏平，很嚣张，看上教坊司的海折兰姑娘”或者“是不是，这魏平死气白咧要见海折兰”。

    众人欢呼和意犹未尽中，更是加剧了在场的混乱，众人反应过神来，却看见原本广场中间的灰衣说书先生早就跑没影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于是大家聊着魏平和海折兰的八卦，念叨着非常洗脑的数来宝词，也都散了。

    西市的一个小巷内，一个娇小的人影脱下了灰黢黢的外袍，团起来扔在了角落不起眼的垃圾堆里。看了看，似乎四下无人，便一路快走，边走边撕下了脸上的膏药，连同手里的快板一并找了口井，顺着井里扔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原本的灰衣先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凌照雪。

    见这里四下无人，凌照雪整理了一下衣服，顺着一条更偏僻的小巷加速走去。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女声：

    “站住！”

    凌照雪听了这话哪会站住？一个加速就跑了起来，看到前面一个矮墙，顺势就要仗着自己的好身体素质翻墙逃跑。

    却见一道红影一闪，被堵在了当场。

    眼前的人，一身红衣，一身名贵的披甲，宝石腰带，怀中还抱着没出鞘的暗色的刀。赫然是凌照雪文会当天，帮自己说话怼那两个儒生的女子。

    那女子看到凌照雪似乎也很惊讶，但还是问道：

    “你为什么要诋毁海折兰？”

    红衣女子口吻中似乎带了点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