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病愈
对于灰暗问夏言“你喜欢吃鱼吗？”这一句台词，明显不符合他冷血弑杀的人物设定，可为什么他这么问了呢？ 因为，灰暗也有慌张到语无伦次的的时候啊！ 灰暗手撕一个妖怪不慌张，杀十个人不慌张，杀一千只、一万只妖怪不慌张，被人杀也不慌张，被妖吃更不慌张，那为什么他现在面对夏言就慌张了呢？ 因为灰暗下河抓鱼要脱光衣服的啊！ 灰暗以脱光衣服的状态，手中还吊着两条鱼正面直勾勾呈现给夏言看，什么都暴露，什么都走光，什么都被夏言看见，毛都看见好多根，灰暗凶归凶，恶归恶，杀人杀妖不眨眼，可是，他还是一头处狼啊！ 所以当他语言混乱问夏言：“喜欢吃鱼吗？”之后，反应过来之后，变正常之后，噗通一声扎回水中，然后大声喊：“你在干什么？你在看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夏言捂住眼睛向他大喊回来：“你才有病吧？！大清早你脱光衣服在河里抓鱼？！” 灰暗喊说：“抓鱼只是顺便！我在洗澡！昨晚杀了那么多，一身都是血，当然要洗澡！” 事实上，灰暗二十四个小时之前带着夏言从那座城中突围出来，跑了十六个小时来到这里，然后他收拾干草给夏言铺床，升起火堆给夏言取暖，又在周围布置防御妖术消除他们的气味，隐匿他们的踪迹，一顿忙活之后才注意到自己一身血污一手血渍，所以跳到河里洗干净自己。 灰暗的洗澡当然不是洗澡那么简单，因为刚才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砍成千上万妖怪，又带夏言不知跑了多长的路，实在有些累，所以将洗澡变成泡澡，运转妖术，在水底打坐，凝神入定恢复体力，当然这个过程就有点入迷，全神贯注，好不容易完成醒过来，顺手抓两条鱼等夏言醒过来的时候烤给她吃，没想到…… 刚从水底钻出来就被夏言用三十几斤的石头照头砸上来…… 灰暗好不容易将所有过程和夏言说清楚，最后说：“所以你知道没有？虽然我也是兽王谷的人，但去到兽王宫之前，不知道还有多少妖会盯上我们，那些妖怪为了吃我们不怕死，能杀就杀，不能杀死的就是我和你！” 说着说着停顿一下，发现夏言竟然全神贯注地在吃考好的一条鱼，而且还是大快朵颐地吃，灰暗立马来气，在她耳边咬牙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夏言塞着一嘴鱼rou，鼓着嘴说：“嗯……我听着呢，你说你烤鱼的功夫绝对是一流嘛！” 灰暗定眼看夏言，夏言又低头猛地啃，灰暗终于发作，在她耳边大吼一声：“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这一声吼将夏言硬生生震退一米，不过只能是这样才有效果，才能将夏言从食物之中抽离出来，夏言捂住振聋发聩的耳朵喊疼，灰暗这才好声好气地问：“你病是不是好了？” 听灰暗这么问，夏言惊奇地反问：“对啊？我发烧好了吗？” 灰暗一低头，无力道：“大概吧。” 夏言看看地上被她狗啃得只剩一副骨头架子的大鱼，肯定说：“吃了那么多，应该是好了。” 说玩，又吞了个口水，偷偷摸摸伸手出去摸另一条鱼，刚摸到被眼疾手快的灰暗啪地打一掌将手掀回去，夏言噘嘴说：“你不说你吃素么？！” 灰暗冷冷说：“我还说我不吃人！” 说完，他将那条鱼翻过来继续烤，暖暖地烤，原来他不是不给夏言吃这条鱼，是他认为这条鱼还没熟，所以烤熟之后还是将鱼交给夏言来啃，看夏言吃得那么凶猛，灰暗问：“昨晚上不是说看我杀那么多妖恶心么？怎么早上起来全忘了，还吃得这么香？” 夏言说：“第一，我前两天被你恶心得一点东西都没吃过，还全吐出去了。第二，我大病初愈当然放开吃，补充能量。第三，我想通了。” 灰暗说：“你想通什么了？” 夏言说：“人有坏人，妖有坏妖，你杀的那些我认为是坏妖，死不足惜。” 灰暗点头说：“不错，有了长进，不过还差一点。” 夏言说：“差什么了？” 灰暗说：“那些并不是坏妖，它们只是在寻找食物，你不想成为它们的食物就把它们杀了，所以归根结底，你是为了自己而杀它们，不是因为它们坏而杀它们，无论是人是妖，自私都是天性。” 夏言不啻说：“你就扯。” 灰暗说：“等你认识天性自私，而且为了你自己活着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的时候，你就真正成长了。” 夏言表示不要再听灰暗那套歪理，灰暗也不多说什么，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一个袋子，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大饼来吃，夏言看见，问他：“你还有这手！哪来的？” 灰暗说：“在那个客栈顺手摸出来的。” 夏言点头说哦，也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喀拉喀拉一口气啃五六口，把半个大饼吃嘴里，吃胖嘴，一边嚼一边问灰暗：“这是什么饼？味道怪怪的。” 灰暗说：“哦，这是老鼠饼，就是老鼠馅的，一个饼里面夹一只老鼠，和之前吃的老鼠面差不多，喏，你嘴里嚼的半根老鼠尾巴。” …… 噗！ 夏言一个饼砸灰暗脸上，大喊：“昨天老鼠面！今天老鼠饼！我让你玩老鼠！你全家都老鼠……” 一边喊一边从袋子里掏出老鼠饼砸灰暗，灰暗这次不躲，一伸手接一个，一个不漏，等夏言砸过瘾砸完全部的饼才捧着手里的饼气定神闲说：“逗你玩，不然你怎么会把饼扔给我吃？！” 说着，竟然将夏言砸向他全部的饼呼啦压缩起来，高高两堆，跟夏言说：“饼们谢谢你扔给我吃，哈哈哈……唔嗯，好吃……” 将全部的饼一口吞下去，一个不留，一个也不给夏言留！ 夏言当然追上去打，一个最差修道人，一个冷血狼妖竟然在草地上打打闹闹起来，成何体统！夏言也真是水性杨花，喜欢的妖明明是另外一头叫做无心的狐狸精，现在却和抓走她的大灰狼打成一团，这是一个什么女人？！ 难道她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无心正在为她着急，为她担忧，为她以身涉险，为她只身赶往最凶险的北境兽王谷？ 有鉴于此，我们对夏言的品性表示质疑，不得不考虑考虑她人格问题，是不是用“水性杨花”来给她起一个外号？ 接下来，吃饱喝足，打完闹嬉完喜，灰暗就拖着“水性杨花”继续上路，并且告诉“水性杨花”说：“你记住，这里是北境，一路上所有妖怪都会将你当做食物，所以如果你想顺利去到兽王宫，记住一个字，杀！” “水性杨花”这次不再说灰暗冷血，她点点头，借着灰暗的妖力快速往前飞。 …… 在“水性杨花”和灰暗起飞一段时间之后，远处，也就是南方方向，正在迅速飞往北境的朱红忽然感应到了什么，赶紧停下来。 果然，一只鸟从她和无心东边方向飞过来。 朱红抓住这只鸟，解开腿上的绳子，在绳子另一端摘下一个纸卷。 看完这个纸卷，朱红说：“查到了！” “那边，三千里外，一头灰狼带着一个女人，将一座城的妖怪几乎杀光！” 说完，朱红和无心认准方向，加快速度，分别化作一道白练，一道红光，快速穿入云天，飞向确定的方向，追逐三千里外的“水性杨花”和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