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开门见山
林泽轻轻地将小姑娘放到床上，撩开扫到脸上的碎发，静静地看着，小姑娘弯弯柳叶眉，嘴角微微的翘着，应该是在做个美梦吧。 林泽压好被子，蹑着脚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楚原双手笼袖，看着林泽出来了，轻声说道：“当初你上墙，她应该是想起了那个杀害她父母的歹人了。” “是啊，她也只有这个家，外人再进来，她应该是视死如归了。”林泽叹了口气，也学着双手笼袖，缩了缩肩膀。 “你要是愿意留下应该能教得好她。” 林泽啧啧两声，上下打量着楚原，一巴掌拍到楚原后肩，拍得楚原一个趔趄，笑道：“你才多大，别说个话像个陈年老酸菜样，你这动作跟谁学的呢，跟个老头一样。我还需要你教？” 楚原呵呵一笑，只是翻了个白眼，抬步就往回走。 “诶，你说她愿意当我徒儿吗？” “难。”楚原边走边摇头。 “我可是神勇境大武夫，想当年我拳打北海无量宫，脚踢苍山神宵派，江湖上谁见着我不都竖起大拇指，直夸好儿郎真男人。”林泽抱着膀子，得意的笑着。 “幸会幸会，大武夫。”楚原拱了拱手，心里腹诽，神勇境是个啥，无量宫神宵派很厉害？ “嘁，说了你也不懂，你就是个二境武夫泥腿子，哪里见过我这等高人。”林泽晃着身子，继续说道：“武夫六境，锻体、洗髓、金身、神力、神勇、千山，一层难过一层，那些练气士都喊锻体洗髓这两境的武夫为泥腿子，因为确实是没啥用，再往后则是金身，金身之境rou身如火淬般，凡兵不侵，再往后则是神力，到了这一境才可能伤得到同境的练气士。” “再然后呢？”楚原转头看了看林泽，实在瞧不出他这高人风范。 “再然后就是我这种神勇境，到此境，身前无人，哪怕一个大修士站在我面前，我也能叫他趴在地上。至于千山境，就像陆地神仙般能御空而行，千山万水犹如咫尺。” “那岂不是要去汴梁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楚原问道。 “问得好，你这问得就像那农妇以为皇帝锄地得用金锄头呢。人家千山境是啥本事，御空而行，就这千里路，茶没凉就已经到咯。” “那你呢？为何要故意接近我，你去汴梁估计也只是半日的脚程吧。” 林泽挠了挠脸，干笑道：“那不是我俩投缘嘛，一见如故啊，舍不得你呗。” “不想说也别恶心人。”楚原琢磨了一会，又轻声说道：“你人不差。” “我是好人。”林泽咧嘴笑道。 晨曦微露，楚原计划今日就动身上路，收拾好行囊，提了提青竹杖，推开房门，林泽蹲在小院里，愁眉苦脸的磕着瓜子，瞧见楚原出来了，林泽站起身，呸了两口吐干净嘴里的瓜子壳，撇了撇嘴说道：“走吧。” “不收徒了？”楚原笑着说道。 “等我回来再说，先去汴梁办事要紧。”林泽挠了挠屁股，这想做的事做不成就浑身不舒服。 “碰到个看上眼的可不容易啊。”楚原唉声叹气。 “你怎么就那么酸呢，赶紧出发，先去她那里告个别，让她好好的等我回来。”林泽一把拉住楚原的胳膊就往外拽。 宋和笑呵呵的看着楚原，说道：“等你以后读好了书，一定要再来看看，若是金榜题名了，那必须得写上两幅对联才行。” 楚原作揖道一定一定。 宋谦林泽相拥而泣，林泽拍着宋谦的背唉声叹气道：“要不是有事缠身，定再与兄弟你会须一饮三百杯。” 宋谦呜呜着说道：“哥啊，一定要回来啊。” 楚原林泽走到门口，转身拱手道别，推开店门，朝阳迎面而起，真是一个开门见山。 两人呆立在门口没迈出步子，微风卷起路上的残叶，街上一片寂静，正中间一个身影站在那里，朝阳将影子拉得老长老长，那道身影抖了都手中的拄杖，勒紧背后的包袱，清脆的嗓音故意压低，厉声道：“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林泽伸手拦住楚原，踏出一步抱拳道：“在下林泽，江湖人称玉面小飞龙，不知阁下？”林泽摸了一把胡渣，眯着眼睛盯着那道瘦小的身影。 “呵呵，在下萧灵珑。”小姑娘抱拳冷笑着。 “嘶，是那豪气干云义薄云天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萧大侠？”林泽倒吸凉气。 楚原青竹杖拨开林泽，笑着走到小姑娘面前拉起她的手，轻声说道：“别理那二愣子。” 小姑娘嘿嘿笑着，抓着楚原的手，一荡一荡，回头对着林泽做了个鬼脸。 林泽哈哈大笑跑了过去，一把按住小姑娘的脑袋使劲揉了两把，小姑娘提起拄杖追着林泽一顿乱挥，嘴里喊着：“好胆，让你见识见识本大侠的疯魔剑法！” 楚原看着两人追来追去，回头望了一眼福来客栈，宋和宋谦两爷子站在门口，楚原用力地挥了挥手，大喊道：“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宋和笑着看着三人远去，抬头看了看那块匾额，打趣道：“那天你跟曹先生喝多了，一直跟我抱怨那个姑娘烦你，现在看到你们儿子，真觉得当时烦得不赖。” “爷啊，你怎么也不说你认识楚原他爹呢。”宋谦磕着瓜子问道。 “有个道理你要明白，你可以雪中送炭，但锦上添花的事能不做就不做，再者，说与不说你跟他不还是兄弟嘛。”宋和老爷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也是，我林泽兄弟也是高手，也不需要我帮什么。”宋谦两眼放光，叹道：“可惜没机会过两招。” 老爷子笑骂道：“臭小子，赶紧滚去练武，让你放松几日装装样子你还真疲怠起来了。” “爷啊，当初为啥不让我学法术呢，这练武是真累。”宋谦咂着嘴。 “当年，小师叔祖下山游历，他本是想收个开山大弟子。先是来京阳看你，小师叔祖当时掐指一算，就说你没修道的命，让我不要勉强你入道，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宋和微微叹气。 “嘿，小师叔祖一句话就断了我求道之路呗，只能苦哈哈的当个武夫。后来小师叔祖收到徒弟了没？”宋谦掏了掏裤裆，真是气死个人。 宋和摇摇头，轻声道：“不清楚，小师叔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好多年没音讯了。” “天下雷法第一人，嘿，谁要是拜他为师，那牌面，只消往那聚云峰一坐，那乌央乌央的徒子徒孙只管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