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合作愉快
直到亥时，萧轲才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没多久苏丹就来敲门了。 “还没睡吧？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萧轲一个箭步来到了门口，开门就看到她左手拿着两包吃的，微笑说道：“没那么早。外面好玩不？” 苏丹径直坐到桌子旁，打开包裹，拿起一只椒盐小河鱼嚼了起来，“这里的夜市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我要的药材倒是齐全。” 萧轲来到她旁边坐下，随手给她倒了杯茶，“这里毕竟不是繁华的地方，到苏杭这种大城市，晚上应该会好玩很多。” 苏丹将剩下那半截小鱼全塞进了口中，有些满意地拍了怕手，笑道：“嗯，我在书上看到过那种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描写，等到了那边得好好逛逛，吃他个几天几夜才行。”然后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这茶还不错。” 萧轲道：“这是那许大当家送来的。”说完他将桌上的包裹打开，微笑道：“这些小玩意，也是他送来的，还有这两包日用品，嗯，这一千两银票。” 苏丹翻了下那包小物件，有一把精致的小玉梳、一个玛瑙做的按摩器、一套银制的迷你餐具……十几样都是小女生喜欢的，看得出除了那包吃的，这些小物件也是陈文他们精心为苏丹挑选的。 她笑嘻嘻地说道：“那我不跟你客气了，银票你拿着，吃的和这包我拿走了。” 萧轲笑道：“这些东西，本就是你的诊金，我只不过是顺带沾了个光。” 苏丹有些不赞同地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都是朋友，这里也有你的情义。哈哈，你要是觉得拿钱不好意思，当我入股你饭馆的钱。” 萧轲哈哈笑了起来，“看来，我那家饭馆得赶快支棱起来了。” 苏丹又嚼了个卤鸭脚，吧唧着嘴道：“嗯嗯，最好多请些厨子，各个菜系的都要。”然后她看到萧轲含笑看着自己吃东西，有些不好意思道：“嘿嘿，我也不知为什么，反正从小到大就喜欢吃。” 两人就着零食小吃又聊了半个时辰，才各自安寝。 翌日清晨，他们吃过早餐，领了骏马，便开始了苏州之旅。 令萧轲没想到的是，苏丹的骑术竟然出奇的好，细问才知她从小骑惯了母亲养的各种动物。 两人沿着官道快马驰骋，及至日中，已到蒲城。但他们没有进城的意思，吃了些干粮鲜果，休憩了片刻，又匆匆起程。之所以这般赶，是因为他们在途中听到仙阳镇今晚有个社火节，这种有好吃好玩的地方，苏丹当然不愿错过。 好在，陈文送的两匹马都是良驹，是以在黄昏时刻，他们如愿赶到了仙阳镇上。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镇上一片冷清，街上行人更是寥寥无几。一番打听，才知道这两天镇上闹鬼，已经死了几个人，现在人心惶惶，镇上的居民晚上大多都闭门不敢外出，社火节自然也被取消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先安住下来。然而另他们郁闷的是，敲了几个客栈都吃了闭门羹，最终花重金才在一家颇为简陋的旅舍住了下来。 没有活动，街上又冷清，他们自然没有外出。萧轲向店家借用厨房，做了几道家常菜，然后在客房中和苏丹吃起了晚饭。 “晚上，咱们要不要去抓鬼？”苏丹忽然停下手中的筷子，有些跃跃欲试道。 萧轲心想你还真是艺高人大胆啊，他将那口饭扒完后笑道：“难道你就不怕鬼吃了你？” 苏丹道：“这世上只有色鬼、赌鬼，还有饿鬼，哪有什么神鬼。忘了告诉你，我从小就学习解剖尸体的。”她鼓起腮包，皱起鼻子，扮作凶神恶煞的样子，道：“即便真有鬼，那我也是鬼见愁。” 看到苏丹可爱的模样，萧轲再一次看呆了。当然也只呆了三息时间，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学乖了。但他还是怕苏丹发现，同时为了化解自己脸上的不自然，他假装头皮发痒，伸手挠了挠。同时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故意将声音压低了些，“不见得，依我看，如果鬼见到你，肯定是先愣一会儿，然后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苏丹明显没发现他的呆样，也不知他的小东西与小心思，笑问道：“此话怎讲？” 萧轲清了下嗓子，笑道：“因为他们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第一眼肯定是惊叹你的美貌，接着会误认为你是下凡的仙女。鬼自然是怕神仙的，所以最后会被吓死。” 苏丹这才知道他是在拿自己打趣，随即翻了个小白眼，哼道：“油嘴滑舌，我不跟你说了。”但是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的样貌呢，更何况还是一位美丽的少女，所以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内心还有些喜悦。 萧轲从苏丹的嘴角和眼角，看出她不是真的生气，但也知道这个玩笑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不然很会有轻佻和轻薄之嫌。他给苏丹斟了杯茶，认真说道：“这事既然被我们装上了，自然得去瞧瞧。不过，等会儿可得小心些，毕竟敌情未明。” 苏丹点头道：“嗯嗯，你伤势未愈，如果与那‘鬼’或者那些‘鬼’遇上了，小毛贼，你来打发；如果是硬茬，由我来对付，如果我打不过，那咱就跑。”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萧轲对她的性情已有了些了解，知道她是在照顾自己的伤势，也知道她说的是实在话，微笑问道：“那如果敌人是高手，想跑也跑不了呢？”说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里想到了前阵子遇到的陈三夜。 苏丹想了想，道：“那就谈，谈不拢那就再打。大不了，我俩一起死呗。不过，我想我们不会那么倒霉的。” 听到那句“一起死呗”，萧轲有些感动，笑道：“如果是我与那样的敌人对上，你不用管我，等你武功再高些后，为我报仇就行。” 苏丹嘟囔着嘴，道：“那样岂不是很没义气！如果是我，你会丢下我自己跑？” 萧轲认真回答道：“当然不会，我会拖住对方，让你走。如果我只是重伤未死，你还可以返回救我，这样两个都不会死，你看多划算。” 苏丹又是一个小白眼，“你想的倒是挺美。好啦，这‘鬼’还没遇见呢，何必说那些杞人忧天的话。” 萧轲咧嘴笑道：“未雨绸缪嘛，毕竟前些天差点就成了真鬼。” 苏丹没见过他全力施展武功，但毕竟帮他疗过伤，知道他的武功跟自己差不了多少，于是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伤你的究竟是何人？” 萧轲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陈三夜？五大恶人喜欢吃人的那个。” 苏丹点头道：“听我阿爹说过，武功在那五个恶人里不算最好的，但却是最难缠的那个，她轻功好、追踪强，又善于隐匿，被他盯上的目标，大多都成了她的腹中物。你能从她的手上活了下来，也算福大命大了。难道，你担心在这作祟的会是她？” 萧轲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好说，按照以往所知，她并不会在短时间内杀这么多人。但这离武夷山并不远，谁知道她会不会来到这发疯。”于是，他将那晚与陈三夜打斗的情况说了出来，当然隐去了她好自己色的那段。 苏丹听完，思索了片刻才说道：“如果这‘鬼’真是她，那我们合起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对方。但我还是想去瞧瞧。” 萧轲道：“当然。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们的运气应该没那么差。而且，既然我能从她手上逃过一次，自然还可以有第二次。再说加上你，这次即便不敌，应该也可以全身而退。”他知道，像苏丹这种家世不简单的年轻人，出来闯荡江湖，必然有一些压箱子的手段。 苏丹笑道：“嗯嗯，反正今晚无论如何要会一会这只‘鬼’。” 萧轲道：“那我们先把饭吃完，然后休憩一会儿，养好精神去会它。” 苏丹忽然想到一件事，凑近了些，“那我们要不要先去准备一套夜行衣，像话本里的那些蒙面大侠一样。” 萧轲笑道：“这个不需要了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我们可以准备一些示警的东西。如果真的打不过，听到示警后，咱就撒腿快跑。” 苏丹抿了口茶，对这个话题也来了兴趣，“那咱们最好能准备个出其不意的东西，让敌人迟疑片刻，那样我们就能跑远些。” “那可不可以用鞭炮，声音大，又能唬人。”忽然灵机一动，萧轲有些兴奋说道：“我们可以自制威力大一些的鞭炮当暗器，就像霹雳堂的‘霹雳雷’，我们还可以往里加一些药粉，比如蒙汗药、迷幻药，当然如果是那种可以让人暂时失去内力的更好。这个，你可以配置吗？” 苏丹眼中闪过一道亮色，嘿嘿笑道：“这个容易，只要有相应的药材。可是，火药不是管制品吗，我们到哪去找？而且，你会制作这种‘鞭炮’吗？” 萧轲道：“只要有足够的鞭炮，就可以了。我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收集那些没爆炸的鞭炮，取出里面的火药，然后塞到竹子里，用此来炸鱼。” 苏丹道：“看来你童年的生活很丰富多彩啊。那行，吃完饭，我们就去分工。” 匆匆吃过晚饭，萧轲去收集鞭炮，苏丹则负责调配药粉。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分别回到了房中。 因为社火节的缘故，旅舍老板自己备有一些鞭炮，再加上附近家伙铺的存货，萧轲成功收集了一大碗“黑粉”。而苏丹则没那么顺利，她走了两家药铺，也没找全自己想要的药材，但好在她找到了替代品。 “我有个疑惑，等下我混合这些药粉，会不会迷晕自己？”萧轲看着桌上那几包五颜六色的药粉，打趣道。 苏丹道：“不会，我没找到那些药材，它们混合后只会有一些辛辣刺鼻，不过也能让吸入者段时间内产生气血翻涌的效果，进而疑惑敌人。”说完，她递了两条小碎布给萧轲，笑道：“你拿这个塞住鼻子，闻太久也不好。” 萧轲向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将碎布塞进了鼻孔，开始制作。他先按照苏丹的吩咐，将药粉按比例调和，然后倒进一个茶杯子大小的瓷瓶，接着放入火药和用鞭炮引子拼接而成的火线，压实后，再将细沙混进半融的黄蜡中，最后封盖好。 看着手中的“自制鞭炮”，苏丹笑道：“虽然瓶颈护住了部分火线，但如果在扔出去的时候，它迎风而灭怎么办？而且，你没试过，怎知它会不会炸响？” 萧轲笑道：“这个应该没问题的，我们小时候用它来炸鱼的，你想它进水都能炸，更何况是风。只要你点燃后数三声再扔出去，一般都会响。不过，你也说得对，万一是坏的，那就不好搞。不过，现在材料多，我们可以多做两个，到时候一股脑扔出，响一个也算成功了。” “也是，希望我们这次可以‘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