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主人”黑衣男子跪在闷青色男子面前，呈上一封信。

    男子修长的手上，茧子却很重，他捻过信件，缓缓展开，女子特有的娟秀字体在眼前展开。他细细地看着，看到信中写的“红衣女子”字样时，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但读到“此女乃遂城人士”时，才换成一副轻松的模样。他将信递给黑衣男子，道：“去吧，异弑阁接了信，哪有不办事的道理？”

    黑衣男子快要离开时，男子又叫他把信留下。待黑衣男子下去后，男子才取下帽子，看了一眼在节日中的大都，眼睛很快就锁定了某处，喃喃道：“你好像并不需要我，怎么办呢？我找不到我的价值了呢。”

    ……

    日子在柳若若走后，似乎已经回归平静，不知不觉中，萧语落已经在大都呆了三月有余，明日，便是她的及笄礼。

    府中上上下下都忙活着，很多世家贵族都送来了贺礼，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毕竟莫沅伊是先帝膝下唯一的公主，现在又是护国将军夫人，而萧语落又是萧家独女，这地位之特别，自然不必多说，很多人都想趁这次机会，和大都萧家搭上关系。

    次日，萧语落一大早便被七月拉起床，迷迷糊糊时被按在镜子前，但她显得心事重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正出神时，萧母来了。

    七月正要行礼，被莫沅伊抬手制止，七月微微福身，退下了。莫沅伊走到萧语落身后，拿起梳子，顺着萧语落的秀发。萧语落还在愣神，却突然发现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母亲，她准备起身行礼，却被萧母一把按回凳子上，“今日是你的及笄礼，按大都的习俗，我作为母亲，需要给你梳头。你且坐好。”

    很快，萧母给萧语落梳好了一个朝天髻，又给萧语落上好了妆，再换上了准备好的礼服。萧语落样貌不算出众，但也算耐看，这样一打扮，倒是惊艳。萧母满意地看着萧语落。

    莫沅伊去前堂迎客，萧语落倒是没有什么事。客人来后被安排在前厅，后院清静，萧语落手拿医书，信步来到荷叶池中间的亭子里，半躺在栏杆上，听着风吹纹起的声音。

    恍惚中，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檀木香，那是刻在她记忆深处的香味，这股香味将她带回了那间小黑屋。奇怪的是，她被柳若若救下后再去寻那间小黑屋，却怎么也找不到。若不是身上的伤，她几乎都要以为那只是一个逼真的噩梦。

    莫文易曾说她不是萧语落，之前她并不在意，但现在，她却很怕莫文易再提起。

    七月寻来时，她已经恍恍惚惚地睡了一觉。她在七月的陪同下来到前堂，转过屏风，只见庭中全是人。萧府不小，但这次的人太多了，中间只留下了一条通道，两边是各个世家的随从，堂里两侧都是来参加萧语落及笄礼的人。

    皇帝也来了，但只是作为舅舅的身份出席，所以座位次于萧氏夫妇，安帝之后是皇后，再接着是太子，三皇子，三位公主，还有容澈，之后就是丞相周承际极其家属，户部侍郎凌庆渡极其家属。另一边是些朝中大臣。当然这些是来的路上，七月讲与她听的。

    萧语落一出来，容澈的眼睛就在她的身上了，与此同时，莫文漾也将容澈的表现收入眼中，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前堂很大，两侧坐满了人仍然不觉得挤。

    萧语落径直走到父母面前，双手交叉至于额前，行了大礼。萧氏夫妇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萧母在礼仪官的指示下，将一根专门打造的发簪别在萧语落的发髻里，但说了几句祝福和期冀的话，萧父给了萧语落一把短刀，也说了一些煽情的话，寻常的及笄礼就算完成。

    就在萧语落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安帝站了起来。安帝都站了起来，其他人自然没有坐着的道理，纷纷站了起来。安帝接过洪公公递过来的皇旨，走到萧语落正前方，萧氏夫妇和萧颂赶忙到萧语落身边，跪下，听候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萧氏语落，聪慧明媚，贤良淑德，现封为语安郡主，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