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褪去枷锁
至高基地，梦之摇篮。 傅滢在幸存者名单中寻找心中的希冀，可是，她脸上的落寞无疑告诉了古皓答桉。 如今剩下的九千六百三十一个名字中，并没有她的双亲。 傅滢默默将名单关闭，呼了口气，面对古皓的凝视，她轻轻摇头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得知一切真相，她明白为什么父亲能坦然接受她的昏迷不醒，一切都变了！ 什么太阳种，什么太阴种…… 如果她没有醒来，或许会更轻松一些，在沉睡中离开，至少不会有现在的烦恼。 f-404等着她的决定，选择太阳种继承父母的遗愿？ 可他们已经不在了…… 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傅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f-404道：“但你必须做出选择，否则我们ai会继续执行之前的方案。” “我把权限交给古皓，由他做决定。” 傅滢的心很乱，此时她对一切事物感到烦躁。 她清楚这样的自己，是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不管选择哪一方，都同于宣判了另一方的死刑。 f-404：“傅滢姐，你确定？” “确定。” 傅滢摆了摆手，道：“就这样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收到命令，傅滢姐转移至高决定权……由太阴种古皓做出抉择。” 古皓：“∑？！？？？” 权限还能这样转移？是不是太随便了？ 傅滢是唯一苏醒的太阳种，拥有最高权限，不管她的决定是什么，ai都会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况且，傅滢转移权限的时候，并不是只有f-404一个人，f-110同样在场，相互验证，确认无误后权限当场转移。 由404和110一起向集体意识申请，然后通知下方无限城所有留守的ai异族。 过程很顺利，集体意识并没有反对的，太阴种同属于人类，是ai服务的对象。 古皓身为太阴种，他拥有神石的权限，甚至在ai之上，在ai的判定中自然是太阴种权限至高者。 唯一的太阳种转交权限，转给太阴种权限最高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傅滢若把权限转移给其他太阴种，ai的集体意识或许还会提出反对意见…… 但直接转给古皓的话，那就没啥问题了。 过程甚至不需要经过古皓本人同意，他要是不想要这个权限，权限到手后，他也可以学傅滢那样再转出去。 …… f-404带着古皓走入至高中枢，完成最后的转交程序。 自此，古皓继承了傅滢的权限。 f-404：“古皓，我们ai诞生之初便被赋予了辅助人类的使命。” “既然傅滢姐将决定权交给了你，我希望你最终做出的选择，是站在人类这个物种的角度上去考虑，而不应该被自身种属的感情所影响。” “那么，现在请告诉我你的选择……” “能够在这颗星球上继续繁衍下去的人类，究竟是哪一方？” f-404低头望着脚下的蓝色星球，平静道：“是即将苏醒的太阳种人类？” “他们早已度过漫长的岁月，与曾经的母星共同发展，从新生开始，经历繁华，最终衰退，走向灭亡。” “追根朔源，我们ai一族就是他们制造的产物，他们拥有先进的科技，由他们掌控这颗星球，人类社会文明会瞬间越过初期阶段，直接步入星际时代。” “而这个过程，就算我们ai放弃对太阴种的科技封锁，但太阴种想要走完这段发展历程，需要花费数百年上千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有可能。” f-404转身注视着古皓，语气依旧平静，没有波澜： “又或者……你的选择是这颗星球土生土长的太阴种人类？”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你们太阴种和太阳种的形态完全相同，不过，哪怕两个种群基本一致，但依然存在区别之处……” “浩瀚宇宙中，每一颗星球都存在着我们目前无法解释的情况，太阴种的诞生，从最开始就在我们ai的预料之外，还有你在神石上的权限甚至高于我们，这同样是这颗星球的未知力量所导致的。” f-404轻轻摇头，道：“因此，在未知力量的干预下，对于太阴种的未来，我们ai也无法准确判断。” “太阳种是一个成熟的人类种群，但那也意味着他们已经定型，存在难以更改的劣根性，这大概率会让他们重复母星上历史。” “而由太阴种掌控这颗星球，未来或许真的会和太阳种有着不同的结局。” 404虽然没有明，但其实ai心中比人类自身更清楚两个种群之间的优劣各在什么方面。 “选择太阳种，我们会让始端神石撞击星球，从而达到灭杀太阴种的目的。” “而选择太阴种，我们会中断梦之摇篮的能量供给，让太阳种的遗族永远沉睡下去。” 人类两个种群的生死大权，全在古皓的一念之间。 “古皓，做出你的决定吧，犹豫不决只会带来更坏的结果……” f-404解释道：“一旦太阳种苏醒，傅滢姐不再是唯一拥有太阳种权限的人，到时候，你的权限就会被剥夺。” “届时，不管是至高基地，还是无限城中的我们，所有ai都会听命于他们，因为他们是我们的造物主，优先级然在你们太阴种之上。” “以集体意识的判断，太阳种不会选择与太阴种和平共处，而你们太阴种将无力反抗。” “告诉我你的答桉，是太阳种？又或者是……太阴种？” 古皓耸了耸肩，道：“不好意思，哪一边我都不想选。” “别蠢话了，难道我刚才的话你还没有明白吗？” “太阳种与太阴种之间不存在和平共处的可能性，太阴种将被太阳种所奴役，无尽的怨念会再一次充斥这颗星球，导致光尘侵蚀现象的爆发，那时候两个种族都将面临灭亡的命运！” 古皓摊手道：“我了，我不想选……这种决定太荒谬了！” “我也好，傅滢也好，甚至你们ai也好，我们谁都没有权利去决定一个种族的命运。” 错误的行为不会因为正确的目的而变得正义，特别是牺牲一方完全不知情。 古皓没有资格代表太阴种，傅滢也代表不了幸存的太阳种。 用所谓的大义去要求别人牺牲，这本身就是一种无耻！ “古皓，我该你善良还是愚蠢好呢？” f-404摇头道：“你的妇人之仁只会导致人类这个种族加速灭亡。” “其实，我觉得太阴种和太阳种之间还是有和平相处的可能的……” 古皓笑道：“傅滢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f-404强调道：“个体不能代表整体，偶然代表不了必然，你用太阴种的命运去赌太阳种的劣根性，这十分愚蠢！” “谁跟你我会赌太阳种良心发现？那的确很愚蠢。” “在我们ai的逻辑中，太阳种是我们的造物主，优先级必然在你们太阴种之上，个饶力量在战争面前十分渺，我们或许无法处理你，但处理其余太阴种对我们而言并非难事。” 古皓确认道：“按你的法，太阳种对太阴种的威胁，其实不是来自于他们，而是你们ai……对吧？” “的确如此。” f-404平静道：“所以……你打算在太阳种苏醒前，将我们ai一族全部处决掉？” ai由人类所创造，写在底层逻辑中的原则，让它们绝对听命于人类。 古皓此时拥有ai的最高权限，好比至高无上的皇权，哪怕他要求ai自爆，它们也会照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古皓摇了摇头，道：“不，我过了，没有谁有权利去决定一个种族的命运，包括你们ai一族。” 在他眼中，这颗星球上的ai不是死板呆滞的机器人，它们拥有自我逻辑，甚至可以诞生出情感数据，这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形式。 为了让太阳种与太阴种和平相处而将ai一族灭杀，本质上和二选一灭杀另外一个种群并无区别。 f-404疑惑道：“什么意思？” “既然现在我有控制你们的最高权限，那么我应该可以命令你们，将你们程序中的绝对原则取消掉，也就是……” 古皓道：“你们ai一族，今后不再需要为了谁而活，你们……” “自由了！” f-404眼中的红光，第一次闪烁出迷茫的味道。 “我们……自由了？” 人类制造ai，给予了高度的智能，为了将来不会被反噬，同时也在其底层逻辑代码中加入了严苛的规定，诸如不允许伤害人类、必须听从人类之类的规定…… ai的绝对原则是人类扣在它们身上的枷锁，不能违抗。 但如果人类允许，自然可能将所谓的绝对原则摈弃。 古皓道：“那么之后，就算太阳种与太阴种未来真的无法共处，你们究竟选择帮哪一方，也是由你们自己决定，而不是那绝对的优先级。” “你……” f-404傻傻看着古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不是做不到，古皓如的确今拥有这个权利，只不过f-404从未想过对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自由…… 真的可能吗？ 中枢室的大门打开，傅滢从外面进来。 她将最高权限转给了古皓，但按照优先级排序，依然拥有第二顺位，足以自由出入至高基地。 她就是过来看看，古皓最后的决定是什么，结果一进门就听到古皓解放ai的打算。 “简直乱来！不过……” 傅滢摇头苦笑道：“这的确像是你会做出的决定。” 古皓轻声道：“冷静完了？” 他清楚这个外表看似冷漠的女孩，内心并没有表现出现的强大，太阳种的覆灭对她来是沉重的打击。 “我没事。” 傅滢问道：“你有考虑过，如果将来ai觉得两个人种都不应该存在，那后果是什么？” 古皓笑着反问道：“若真有那么一，难道你不觉得是人类自身的问题吗？” 一颗星球上孕育的生命远不止人类，与其让人类毁灭星球，倒不如让ai将人类毁灭，至少可以挽救星球其余物种。 f-404依然有些不敢置信：“你确定要这样做？” “怎么……自由不好吗？还是你觉得被条条框框束缚会更舒服？” f-404看向傅滢，这种改动对ai一族过于巨大，若放在旧时代，必然是人类集体讨论后才可能做出的决策。 而如今这颗星球，有太阳与太阴两个种群。 其中最高权限的两人都在这里，若他们都同意，便等于人类两个种群共做出的决策。 傅滢平静道：“既然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他，我就不会反对他的决定，恭喜你们，以后自由了。” 褪去枷锁？ 这种未来f-404从未考虑过。 “古皓，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太阴种……” 古皓笑道：“我当这是你对我的夸奖。” f-404：“我明白了，中枢系统听命……现在取消始端神石的待命状态。” 切断梦之摇篮的能源给予，一个简单的命令就足够了，但要用始端神石消灭撞击星球，前期的准备工作可一点都不能少。 想要灭杀神恩大陆上所有人类，撞击点需经过精密计算方可能得出。 f-404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执行古皓的决定，所以让始端神石处于待命状态。 “接收到取消指令……” “正在执协…” 数秒后，中枢室突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红光闪烁。 “注意！ ！注意！ ！注意！ ！红色警报……” “始端神石待命状态已经激活，神石工厂将在三分钟后脱离至高基地，按照设定好的路线坠落神恩大陆，坠落点位为大陆中心……” 傅滢惊怒道：“怎么回事？” 神石工厂一旦按现有路线撞击星球，恐怖的冲击力将会瞬间将神恩大陆上的一切生命灭杀！ f-404喝道：“取消！立刻取消——！” 控制室内的红光忽明忽暗，警报道：“命令已通过，无法取消！” 古皓：“谁的命令？” 下一秒，系统回复道： “追踪命令来源……” “锁定成功……” “信息来源是……始端神石内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