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卷第五章
“西斯奥多，不要再抽那东西。” “杰拉也抽这个。” “杰拉抽的是烟，你抽的是什么？” 在黑暗里，那暗火熄灭，随即黑暗里，缠满刻字绷带的黑色修长的手臂点起了火，火光照出了昏黑的空间，点燃了他嘴里的一种烟器。 那短暂的火光也照出了他，西斯奥多，他的形体已不如当年的强壮，枯瘦、干涸，用无数巫术咒法代替了曾经虔诚的祷言，即使火光灭下，他眼里的淡蓝色光芒随着时间才暗淡下去。 “缓解我对背叛哀愁的药物，让我能冷静面对你的灭火器，曼迪。” “是你，背叛了杰拉尔丁！” “我代表的是枪栓集团，我负责的是枪栓集团，而不是你们这些小帮派小团体，曼迪。” 黑暗里，那女人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去咒骂和摔打，西斯奥多看不见也能想到曼迪曼妙身姿所作出的那些事情， 灯光首先打开，曼迪似乎恢复过来，她穿着作战服，她似乎也没想到仅仅是失去杰拉几年的时间事态便已经如此的险恶，险恶到整个枪栓集团都可能爆发严重的内战。 现在她坐在椅子上，不顾那张被摔坏的简易桌椅，她选择直接面对房间里另一面的黑暗。 “我记得你的虔诚，西斯奥多。但现在看看你，你竟然公开质疑帝皇和现任统治者的权力。” “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我揭穿了他们的虚伪与谎言，仅此而已。” 他嘿嘿笑道，黑暗里除了他泛蓝的双瞳看不出他真实的样子。 “但是你将我们整个枪栓集团都推下了悬崖！如你所说你现在代表的我们整个枪栓集团你个**！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们所有人的选择！” “我们！都处在角斗场里，杰拉尔丁让我们成了块头最大最显眼的角斗士，我们本来就被所有的人盯着，就在昨天，你让我们成了餐桌上的蚁牛rou！总督将要亲自开刀的那种！” “很好的比喻，曼迪，蚁牛rou美味和危险是相等的。” 干枯的双手随意的拍了拍，似乎对曼迪的说法的应和。 “但是它终究是食材懂吗？食材！” 曼迪死死盯住眼前的黑暗，似乎想要寻找答案。 黑暗里青烟透过而光与暗的分界，没人知道他的想法。 “遥远的历史长河里有句话，一只蝴蝶能在一个星球的另一端掀起一场风暴。” “这是你从学院里听到的什么其他鬼地方流传出来的假故事？我们不是那只蝴蝶！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暴！” 微弱的笑声传来，黑暗里泛蓝的瞳孔似乎抬起了头颅蔑视者面前的女人。 “这就是知识的好处，曼迪，你看，杰拉已经帮助我们掌握了这个星球超过75％的军火贸易，我们有着几乎底巢最好的名声，甚至杰拉尔丁去世前都为我们争取到了其他三个强大街区的盟友。” 这时候，西斯奥多反而打开了灯，枯槁的身体托着他脆弱，但是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却仿佛渗透着如同大海一样沉静的智慧。 “我们就像是蝴蝶群！庞大无比的蝴蝶群！我们有这个能力去扇动一场改革的风暴，我们有足够的资金和资源支持这一切。” 曼迪如同看见了鬼一样看着面前这个他不再熟悉的人，她惊讶于他的痴狂。 “看看现在的你，你的理智、力量哪里去了？” “你和我一起在3327街道被捡过来，你知道我满身为什么要缠上这种绷带吗？” 西斯奥多举起左手，伸出来，看着这些。 “他们。” 夹着烟器的右手指指上面。 “为了某种……取乐？或者只是单纯的灵机一动？我也不知道，我见过他们拥有的一切，也见过他们对权力的滥用，而之后，他把我丢在了那黑暗的房间里，在我身体种下了至今不可磨灭印记，用那些毒物让我活着，痛苦地活着，要不是女士，我确实活不到现在。” “我的前三十年都在报恩，我祈祷帝皇给她美好的结局，我祈祷她活着能拯救更多的我，祈祷……我能做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梦，但是，她迷失在了短促的复仇快感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眼里的蓝色辉光强盛了几度，随即便又黯淡下去。 “现在，我有了新的人生指导和目标，我有了真正的灵魂，我可以带领枪栓公司完成更伟大的壮举，甚至整个人类的新的开始。” 他突然激动起来，单手拄着膝盖，夹烟的手伸出，似乎是一种炫耀，也是一种邀请。 “女士能做到的远比我所预期的强大的多，四方联盟更是我不敢想像的机会！” “我看到了革命！一场平等的革命！没有欺压者的未来可以在我们的手上，完成！” 曼迪此刻低着头，她许久都没有回应。 “你以为……亚空间的风暴让整个世界受到帝国救援的可能性降到很低了是吗？” “你以为，前总督的死亡和底巢的三爪人再乱就是我们从混乱中重新建立秩序的时机是吗？” 曼迪站起身来，她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将宣布退出枪栓武器集团，除了我的私有财产以外枪栓公司一切的高层抚恤、福利我都不会保留。” “你害怕了吗？” “不。” 曼迪摇了摇头，她拂起他的秀发，迷蒙的眼神穿过墙壁，看向远方。 “我尊重女士的决定，我只希望枪栓能活的久一点，我也许会在杯棍天使喝的烂醉来忘记女士看走了眼让你来让枪栓毁掉，我也许会在某些蠢货的床上醒来去忘记我的女士有多爱被你毁掉的枪栓。” “每年的今天，我会敬你一杯，祭奠这次谈话。” “该死的！” 曼迪摇了摇头，向后转身，她卸下了战斗服上披着的防弹护甲、子弹和枪支。 “这两把枪我留着吧，这是女士送我的唯一纪念品了。” “曼迪……” 似乎西斯奥多刚想做出挽留，但是曼迪双手插兜，又做回了当年的不羁少女的模样。 “我会每月打一笔钱给你，老枪火成员我知道都在那里呆着，照顾好他们。” 西斯奥多没再挽留，他看着曼迪远去，脸上依旧是笑容。 “女士从来不喜欢枪栓，她爱着的是枪火。” 当曼迪走远，他才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