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台
天台的风，拂去了夜晚的阴沉，两人相对而立，沉默着，像是等着对方开口。 莫诩的大脑一片混乱，他不想相信眼前的一切，或许他早就有些猜到了，看着眼前的沈汐，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克制着情绪。 教学楼两旁的杨柳依旧摇曳着，“沙沙”细语。 “圣灵协会……关注你好久了。”沈汐率先说，声音略有紧张。 莫诩的大脑开始运作，他在灵网上确实比较活跃，他是因此被圣灵协会注意到了吗，还是因为父亲莫铭和灵界有所联系。 而且沈汐也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在大多数人眼里也就是小孩子，这么大的孩子即便了解灵界，怕是也入不了圣灵协会的法眼，她是圣灵协会的吗？种种问题，接踵而来，莫诩想不通。 过了一会，莫诩缓缓开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发在灵网上的鬼手是诱饵吧……那只鬼手的实力根本没有B级，不然我早死了。” “只是确认一下你的身份，果然你能控制灵力。”沈汐轻声说，“加入圣灵协会吧，和我一起。” 莫诩沉默了半晌。 “你错了，我只是稍微了解灵力，并不能熟练运用灵力，我只是猜到了鬼手的弱点，把它烧死了。”莫诩摇了摇头。 他大概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圣灵协会想要控制明河镇的修行者，莫家应该和灵界有什么关系，圣灵协会在拉拢他。 “你确定鬼手是被你烧死的么？看着我。”沈汐盯着莫诩。 莫诩一惊，沈汐的像是有魔力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视线被吸了过去。 沈汐的眼睛突然发生了变化，双眼的瞳孔似乎出现了光亮，由黄到紫，再到五颜六色杂糅，莫诩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他明白了，沈汐的灵力不是修炼得到的，而是异能。 灵力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原能，源自人类本身，通过修炼得到，而另一种就是异能，来源于外界。异能和原能的效果是不同的，就像是电能与光能相比一样。 异能者非常稀少，而且大多数能力都很强，莫诩猜到沈汐能进入圣灵协会的原因了。 莫诩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吸进了一个隧道，穿梭着，他掉入入了一个空间，在明河镇的上空悬浮着。 他看着下面的一切，像是回到了过去，他看见了明河中学门口的自己，看到了他们进入教学楼的全过程，这个幻境就像是录像带一样回放着整个过程。 沈汐的异能，是幻术，这种能力即便在异能者之间也是千里挑一的。 莫诩随着视角的变化进入了教学楼，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漂浮在天花板上。 忽然美术室的画亮了，上面亮起了一个法阵的图样，各种符号旋转着，灵力在其中运作，像是沟渠中流动的水，莫诩认得，这是圣灵协会的封印。 鬼手飘了出来，果然是圣灵协会故意放的，搞不好就是沈汐这个小丫头出的鬼主意。鬼手追着莫诩到了顶楼，和记忆中的一样，幻境中的莫诩开始在化学实验室找火。 火点燃了，在酒精灯上的火苗跃动的越来越慢，是幻境的时间变慢了，一切开始慢放。 缓慢飞行的酒精灯击中鬼手，将其点燃，冒着黑烟的鬼手飞向莫诩。 这时视野转换到了侧面，幻境中，在鬼手飞到莫诩面前时，时间仿佛定格了，莫诩清晰地看到，黑烟中的鬼手，毫发无损。 这是在鬼手即将碰到莫诩的瞬间，下一瞬间，一道白光从莫诩的口袋中闪过，将鬼手击穿，鬼手瞬间崩溃瓦解。 “看到了吗，那白光，是我将灵力可视化的场景。”沈汐的话在莫诩耳边响起。 “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人们也需要，这么多年镇子因明河伤亡不断，明河镇的诅咒该破解了。” 随着沈汐声音的响起，莫诩仿佛从幻镜中抽离了出来，回到了现实世界，回到天台上。 莫诩看完了这些也算缓过了神，他摸了摸口袋，从里面翻出了一个符箓，符箓在被拿出后化成了灰烬，随风飘散，这符箓是他自己画的，照着密室书中的符画的。 他本来就是画着玩，没想到真的能起作用，这是异能吗，不对啊，他没有什么获得异能的经历，是原能吗，不现实，灵网上并没有用原能画符箓的资料，大多数符箓都是经过一连串复杂的仪式，供奉附上灵力的，而且效果也不一样。 这是什么能力，言出法随吗，但平时并没有感觉到啊，莫诩想，但无论如何，别以为你能用明河道德绑架我！那破河多危险啊，多少人死里面了，谁愿意去谁去，反正我惜命。 “我拒绝。”莫诩看着沈汐说。 “别这么着急拒绝人家嘛，我为了确定你的灵力，把你引过来，可是花了好大力气设计的。”沈汐摇着莫诩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莫诩。 “要是圣灵协会其他执行官的话，估计直接就把你抓过去了，你再考虑考虑嘛，莫诩哥哥～”沈汐装出可爱的语气撒娇，“我可是非常期待和你成为同事的哦。” 莫诩的脸有点烫，因为他知道，沈汐平时虽然比较活泼，但在和别人说话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有和在他说话时才会装出这种做作可爱的语气。 莫诩看向了沈汐，视线正好与沈汐的目光接触，沈汐匆忙移开了视线，脸颊也微微泛红。 沈汐打了个电话，让外面那些来找她的人回去了。 莫诩转过头，没有再说话，二人并排站着，一起看着风景。 镇子里灯火阑珊，阡陌交错，安静的街道上时不时地有车飞驰而过，稀稀疏疏地，传来人声，远处河水的低吼声，蝉鸣声…… 星河，悬浮在天空上，繁星点点，似珍珠般璀璨，绕着天轴旋转，缓缓流淌。 “呐，给你。”沈汐从包里拿出了两罐可乐，递给了莫诩一罐，她知道莫诩喜欢这个。 莫诩接过可乐，在打开可乐罐的刹那，仿佛一切的紧张与焦虑都随着可乐的水汽蒸发掉了。 二人坐在天台的边缘上，喝着可乐，莫诩微微瞥向沈汐，月华之下，少女绯红的脸庞，比夜色更加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