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之路
在冯伊来凯的催促下，被点名的众人收拾行李前往猛犸号。 “漏了卡西？”达科斯一脸狐疑地问道。 “我也觉得奇怪，难道这小子……”，苏尔低声应到。蒂芙儿示意他俩闭嘴，表情有些复杂。 消息并不算太坏，赵长隆心想。他自言自语道：“教主并没有说要责罚我们，算是好事吧？“， 没一个人接他的话……大家心里都在想：数十亿教众都在看着怎么发落咱们！ 这已经够让人担惊受怕的了，虽然有一些微功，但单凭他们的几张嘴去解释仪式的预言，怎可能轻易得到教主的慈悲呢？ “小行星带最大的星族——花神星族，太阳系的圣言之泉。” 沉默半晌，蒂芙儿突兀地冒了一句话。 “是的，我是你们的神使，前往圣地的引路人！”清脆的嗓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原来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明牟善睐，笑意盈盈。 “是伯特利斯基教长给我安排的吗？” 苏尔靠在门边，笑着问道。 “噢，不是的，我是教主派给教长的的帮手，平时就做一些普通工作，如果有教主的任务，那就该我们亲自服务了……”。 她的嗓音确实很好听，虽说是个盯梢的，但一点不惹人讨厌。蒂芙儿来了兴趣，便挽着她的手一起迈出门去…… 他们于是登上了猛犸号，冯伊来凯话不多，只是安排他们待在乘客区，让两个护卫把住了门，自己便往指挥室去了。 不到十分钟，舰船便开始预热，苏尔注意到舱外的装卸臂往货舱里放进去了两个大型金矿包。 “嘿，长隆，说说你即将在土卫六死去故事，我早就想听了！”达科斯嬉笑着说道。 于是，赵长隆把格鲁六次仪式请到的天机，还有最后拼接成的预言和达科斯说了一遍，但他把班纳号最后的去向故意略过了…… “鲁格的飞升之旅，加达赫信使因此而来……侍奉者赵长隆将一同与信使融合……”。 听完他的讲述，达科斯忽然嗨了起来，“既然预言对你有所安排，托你的福！长隆，我们也许能当面觐见教主！”。 “据说隐水城里亲眼见过教主的不超过5人。”。苏尔接茬说道。 提起教主沃……赵长隆便想起他陪格鲁师傅一起完喝酒，深更半夜说的故事：十几年前，火星宣称他们发射的两颗极其先进的高精度综合任务卫星失去了联系…… 由于损失重大，火星的土卫六探索计划甚至因此而中止…… 可谁都不知道的是，两颗卫星依旧稳定地在轨道上运行，只是控制系统被隐水城的通讯站接管，自那天开始，营地里便拥有了所有的网络通讯，教众们将卫星称为“火星的贡品”。 尽管人类的足迹已经遍布太阳系，但土卫六依然是一块陌生的土地，有关它的开发案，无论是地月联邦、火星共和国还是星脉组织，不管谁提的勘探计划都无一例外地夭折。理由无非是：没有价值；条件不成熟；环境保护等等。似乎官僚系统里有一只无形的手罩着这颗星球，不让旁人接近。久而久之，人们便失去了兴趣，它成了被遗忘的角落。这里俨然成了人类的禁区。 但遗忘不等于消失，传说在隐水城苦修了三十年的那个人，虽然至今仍很少人知晓其是男是女，但他的伟业却已遍布太阳系，在离开土卫六，移居圣地花神星之前，这个被称作沃的人将土卫六上唯一一个人丁零落，摇摇欲坠的简易定居点营造成了太阳系最神秘的培训所——隐水城。 沃很明白自己要塑造的是什么样的人才，凡是经过隐水城所有考验活下来的人，在离开时都会获得一份精心伪造的数字简历，用于融入社会，同时遮蔽他们与土卫六和分子教的关系。 而数十年来，这些被拉尼亚凯亚之心鼓舞着的坚强战士们在职场上披荆斩棘，互相提携，逐渐成了各行各业的中流砥柱。 分子教徒虽出于苦寒，但浸于繁华，手握权柄时亦能保持绝对的忠诚，不敢忘记奉献。 于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捐赠给教会带来了最好的设备，最丰富的给养，最先进的装备，用以帮助他们静静地在太阳系定居点里开枝散叶…… 当教主沃从土卫六迁居花神星后，星族便被认定为分子教的圣地。坊间传言教主沃在那里取得了灭绝恐龙的那种力量…… 不过，明白人都知道，让分子教在世间拥有如此神通的，皆出于教主手上的那一份神秘的名单。 相对于神秘的土卫六，花神星则是开放的宣教之地。教会宣称欢迎全宇宙的人或者生物都前来朝圣，装满信徒的飞船来来往往，从没间断过…… 教众多数是平民百姓，有工薪族、农研者、矿工、退役的军人、失业者、养殖户、矿业主、空间站股东、带着宠物的人、数字交易人和虚拟世界苏醒者，外加少数渴望完成悬赏的佣兵、探险者和星际安保雇员，甚至还有乔装的盗匪…… 面对人生未知的胜率，他们带着诚意前来祈祷……而教会也大方地提供近乎免费的食宿……传说每一天的朝圣客里，至少有一个会获得立刻实现心愿的机会。 时间过得很快，十几天后，当他们刚刚准备上床休息时…… “所有人，准备机动保护！”船长发出的通知让他们紧张了起来。 猛犸号沿着航标穿行在星子之间，导航通知接近目的地，开始减速流程时，平时只需要一个人的驾驶席里满坐着三个表情紧张严阵以待的飞行员。 即使自动驾驶控制着飞船，他们依然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各种参数，同时没忘记把等离子护盾功率开到最大。 “因为你们这些学徒，我们不能走朝圣者的航线，必须走忠诚之路。要经过命运之神的筛选……”冯伊来凯一脸愁容地对郑健说道，看得出他努力压制住了心头的不爽…… “筛选？”郑健问道。 “这是忠诚之路的开端，接近花神星的第一个考验——无尽险滩。一条危险的航线！如果运气不好，撞到什么东西……嘭！”。他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由于星子区微尘密布，对时速几万公里的飞船来说，如果等离子护盾功率不够，或者碰撞的角度不巧，一粒纽扣大的石子就足够船毁人亡了。统计的数据表明，大约有3%的朝圣者会死于太空飞石，而走忠诚之路危险性则高的多…… 舱室里的红灯亮了起来，蒂芙儿大声喊道：“第二阶段，云霄移魂，减速机动开始！”。 她示意大家赶紧行动，自己则迅速坐到抗荷椅上，并扣上安全带。 驾驶室里，“角度！角度！”，警报提示没有停歇过。满头是汗的飞行员大声说道：“不可能重新飞一次！……星子之间没有回转空间，飞船惯性过大！” “惯性警报，质量超标！” 电脑的提示声听起来有些吓人，冯伊来凯迟疑片刻，“也许我们该把金矿包先扔掉！”他说，“降低总质量，这样才能把惯性降下来，否则，会冲进岩石群里去的！”他伸手拨拨蓬乱的头发，看来有些像是在向谁求情。 “不！”清脆而坚决的嗓音，像是甩了一记耳光在冯伊来凯的脸上，让这个油腻的中年人脸蛋抽动了一下，说话的正是那个神使姑娘！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