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开胃菜
处女号没有落帆，它依然处在高速的航行之中。特意用结实的老橡木加固过的船底和上面寄生的藤壶之类的甲壳生物也使得它没那么容易被凿穿。 因为要经常兼职海盗，这艘武装商船上最不缺的就是武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手持弯刀的水手们就已经站在了船舷边。处女号上的水手并不太多，连水手带炮手，加起来也就三十多个。不过当风暴之鞭的士兵们也加入进来的时候，甲板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说实话，如果过对手想要跳帮的话，这一船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下层的炮甲板上，炮手们在训练有素的装填火炮，与专职战斗的海盗船不同，处女号上列装的都是不超过十二磅的小炮，但即使是这些小炮，打出去的葡萄弹也够那些想要从炮窗爬进来的娜迦们喝上一壶的。 娜迦海妖们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在船上众人的注视下，夕阳在海面上洒下一片粼粼的波光。不过这一刻，这波光正在剧烈的涌动着，仿佛有一群大鱼在水下翻滚搅动一般。 几分钟后，一头海豹从水下一跃而出，在空中变形成一头黑豹，然后抓着船舷翻了上来，区区几米高的船身对于拥有利爪的它来说如履平地。在它身后，几条娜迦探出水面，不甘的看了它一眼，然后又潜回了水下。 “别伤害它，那是自己人！”迪亚戈一迭声的喊道，阻止了对着黑豹虎视眈眈的水手们。 “干得漂亮，伙计！”他迎向正在变形成暗夜精灵的德鲁伊，递了条毛巾过去。刚才如果不是玛斯雷在水下兴风作浪，给水手们争取到了足够的准备时间，没准他们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他们正在攻击尾舵，而且快要成功了！”玛斯雷擦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说道。 他们攻击尾舵干什么？迪亚戈回过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奥布里船长。 “真特么见鬼！”船长顾不上解释，大步往着艉楼奔去。 一直以来，很多人经常认为靠风力驱动的帆船只有在顺风的时候才能航行，而逆风的时候是无法航行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帆船在逆风的时候同样可以航行，只要保持好航向和风向之间的角度就可以了。为了做到这一点，帆船在逆风航行的时候走的并不是直线，而是走的“z”型，所以调整航向的船舵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尤为重要，一旦尾舵被毁，整艘船就会失去动力，随风漂流。 “掌帆手，落帆，三帆全落！”在朝下看了几眼之后，船长朝着桅杆上的掌帆手们大声喊道。 很快，三根桅杆上的风帆全都卷落了下来。对于这些蛛网般缠绕纠结的帆索，掌帆手们就像自己的掌纹一样熟悉，他们知道扯动那根帆索，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帆落下来。 失去风力推动的处女号开始减速，最后缓缓的停了下来。 “与其等舵板被毁掉之后船只失控，不如我们自己停下来！”奥布里船长气定神闲的走回到迪亚戈身边解释道，在经过最初的慌张之后，他已经镇定了下来。迪亚戈的圣徒卫队的加入给了他莫大的底气，正面硬刚，他现在谁都不怕。 “德拉克里，你带人去底舱，准备抽水堵漏！”他一把拉住自己的水手长，大声喊道，“如果这些蛇怪不趁机凿我的船底，那才活见鬼呢！” “或许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去。”一旁的德鲁伊突然开口说道。一旦船被凿沉，整艘船上恐怕除了他之外，一个人都活不下来，这件事可比他在上面杀几个娜迦海妖要重要的多。 “哦，你确定？”奥布里船长半信半疑的说道。在他眼里，这个外行人恐怕除了添乱，什么忙都帮不上。 “当然，我确定。”暗夜精灵随手提过旁边的一个空橡木水桶，然后注入了一丝自然之力。几乎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一根柔韧的枝条从桶壁上萌发出来，绕着水桶的提手一匝一匝的缠了过去，比最出色的篾匠缠的还要紧密结实，这根枝条最后甚至还在提手的另一端自己挽了个水手结，把绳头勒的紧紧的。 “哇哦，这可真是……”奥布里船长情不自禁的张着大嘴，喃喃自语道，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水桶的提手，上面传来的坚硬的触感分外的真实。 “有玛斯雷帮忙，那些凿船的娜迦会被累死的。”迪亚戈在一旁戏谑的说道。他分外怀念自己造的那颗奥术炸弹，但奥术炸弹的材料太昂贵了，他也就是用造死亡凝视剩下的边角料造了一颗，用在了奥卡兹岛的娜迦海盗们身上，现在手头是一颗都没有了。 “这些见鬼的蛇怪也该发起攻击了。”看着玛斯雷一行人消失在舱口下，奥布里船长说道。他和迪亚戈两个人走上艉楼，向着水面下看去。 水面依旧平静无波，但依稀能看到娜迦们巨蟒般的身影在水下蜿蜒游动着。 “会的，当他们发现无法凿透船底的时候。”迪亚戈回答道。 这是娜迦海妖们的套路，一般来说，他们会先把目标船只的尾舵毁掉，或者用水草缠死，然后当船失控的时候，他们就会试图趁机凿透船底，这样即使无法把船弄沉，也能给防守者们制造恐慌和混乱，创造出可乘之机。 果然，正如迪亚戈所说的那样，徒劳无功的娜迦袭击者们在一番折腾之后放弃了继续凿船，而是从处女号的一侧发起了进攻。 仿佛急遽跃起的眼镜蛇一般，数十条娜迦从水中弹射而起，向着船舷扑来。蛇形长尾伸展开来，几乎使他们的上半身直接冲到船舷上来。 在后面的水面上，十几个手持三叉戟的娜迦探出半身，不停的朝着船上投掷着，以掩护冲锋的同伴。 但是在娜迦们手中吃过大亏的奥布里早已经想出了应对这种攻击的办法。处女号的船舷外侧涂了一层光滑的鱼油，冲上来的娜迦完全没有附着之处，还没等翻过船舷就又掉了下去。而这个时候，下层的火炮也纷纷开火了，远处投掷掩护的娜迦掷矛手被打的一阵惨叫，纷纷沉入水下，在海面上荡漾出朵朵血花。 “这就完了？”迪亚戈扶着艉楼顶端的船舷，惊讶的问道。他的死亡凝视还在背后，都还没取下来，战斗就结束了。 “怎么会，这才是开胃菜！这些该死的蛇怪可没这么好打发！”船长大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