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缺经费！更缺人！
漫天黄沙，星落绿洲，这是西北之景，塞外之景。 而在这西北之地，有着一处佛教圣地。 这便是敦煌，准确来说是我国四大石窟之一的敦煌石窟，也叫敦煌莫高窟。 虽然历经千年，雕琢的佛像饱经风霜，又在千年之中屡遭洗劫与盗凿，但此地依旧保存有不少比较完整的佛像。 这些佛像形态各异，大小也不一，目前存于营建的七百多个洞窟当中，分布在高15－30多米高的断崖上，上下则分布于1—4层不等。 整个石窟又分为南、北两区，其中南区是礼佛活动的场所，各个朝代壁画和彩塑的洞窟四百多个。 彩塑有2400多身，壁画4.5万多平方米，唐宋时代木构窟檐五座，还有民国初重修的作为莫高窟标志的九层楼。 除此之外，还有莲花柱石和舍利塔20余座，铺地花砖2万多块。 至于北区的二百多个洞窟则是僧侣修行、居住、瘗埋的场所，内有修行和生活设施土炕、灶坑、烟道、壁龛、灯台等。 当然，贺建军一行人的目的地主要是南区，写生的区域也基本上位于南区。 至于具体干什么，说得简单点，就一个，那便是临摹画像。 而所临摹的对象不是别的，正是石窟当中的佛像与佛教建筑以及壁画。 前两者倒还是其次，这最后的壁画可了不得，一般人根本不让看。 也是，要知道这敦煌莫高窟当中的壁画艺术价值极高，属于国宝当中的国宝。 然因为各种缘故，敦煌壁画保存情况并不算太好。 为此，在征得敦煌管理部门与保护人员的同意之后，贺建军一行人这才顺利进入到其中，小心翼翼的对壁画有选择性的描绘起来。 要知道这时候敦煌壁画可没有后世的技术对其进行保护，更不用说各种临摹本了。 故而大家只能现场临摹，而且是有选择的。 毕竟他们这次到敦煌来，初步定下的临摹时间不足十五天，时间如此之紧，自然得以最快速度完成临摹任务。 ………… 这天，天气晴朗，微风，是一个写生的好天气 可对于贺建军来说，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原来，这几天他一直都待在洞窟壁画前临摹洞窟墙壁上的彩绘人物像，而且为了赶时间，他们直接睡在了洞窟地上。 要知道这可是西北地区，昼夜温差很大，晚上睡在地上，即使铺上了一层毯子，盖了被子，贺建军也觉得浑身凉嗖嗖的，根本无法入睡。 待到凌晨三四点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又得匆匆起床，站在壁画前，继续自己的临摹工作。 就这样持续一周之后，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同志就都受不了了。 比如说钱佳俊钱老，他就病了，病到只能送医院的那种。 可仅仅一天后，他就出了院，选择继续工作。 看到钱老如此敬业，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休息，大家咬着牙，又继续高强度工作了一周，总算是完成了此前各自被分配的临摹任务。 就拿贺建军来说吧，他作为《九色鹿》的原画设计师，所临摹的壁画就高达数百平米，人物及建筑画等共一百三十九幅。 其他几名原画设计与十几名动画师基本上也差不多。 故而在最后一天大家整理临摹画时，这才发现画纸都堆成了厚厚一摞，足足有三千多幅。 而除了临摹画外，身为《九色鹿》摄制组的王世荣同志也用带去的照相机拍了好几卷胶片。 ………… 接下来的几天内，大家又赶去了玉门关等地采风，直到十多天之后，这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超出他们计划好些天了。 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这次他们《九色鹿》摄制组一行人收获颇丰，导演钱佳俊钱老对此也颇为满意。 只是待到大家回到魔都之后，钱佳俊钱老却并未急着让大家立刻编写分镜头台本，而是找到了厂长特韦，请他帮忙再调拨一批人给《九色鹿》摄制组。 至于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发现这次下生活不仅收获颇丰，同时也发现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动画师与动画设计师，整部片子将至少得耗时三年之久。 而且这还是在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下。 若是中间出现什么意外，这个时间还会推迟。 其实，之所以需要这么多的动画师与原画设计师，其根本原因主要就是因为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的确，《九色鹿》是一部佛教神话题材的动画，是动画编剧根据敦煌壁画上所描绘的一个故事改编的。 而要想成片达到敦煌壁画那般水准，每一帧动画都需要高标准，不管是颜色，还是神态，亦或是动画特效，目前这个时代，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工来完成。 而且，光是动画设计师的工作就需要超出原定动画设计师人数两倍的人来完成，如此就更不用说与其配合的描线上色师、动画师这些人员了。 然而面对钱佳俊钱老提出的要人请求，此时的厂长特韦却是一脸苦笑。 “我说老钱，你别这么急嘛！来！喝口茶！先消消火！” “我能不急嘛！老特，你也是知道的，我年纪也不小了，退休也没几年了，身上更是一身的毛病，要是再不完成我这多年以来的心愿，恐怕往后就再也没这机会了。” 钱老的恳求并未让特韦松口，他一脸苦笑，说道：“老钱，你所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你看看我这里这些人员安排表，现在我哪还有人给你！” 说到这，他抬头看了一眼钱佳俊，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哎！我还是跟你说句实话吧！现在我这手上不仅没人，就连经费都出现了短缺！” “今年下半年，有十五部短片陆续制作，这你是知道的，加上《天书奇潭》和《九色鹿》两部长片，还有虞哲光与曲见方两位同志报上来的系列动画《阿凡提的故事》，这些可都需要经费，还有今年，又有好几位老同志退休，加上医疗报销，设备采购等等，你说说……哎！我这个做厂长的……也难呀！” 此时此刻，特韦满脸苦笑的站了起来，他拉着站在他面前的钱佳俊坐到了沙发上，随后又继续说道：“这样！我最多再给你们摄制组调派两名动画师，四名上色描线师，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两名动画师，两名上色师？这么少？”钱佳俊一听才仅仅增加了四个人，立刻摇了摇头，当即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那也行！此前咱们厂不是和魔都某中学合作筹建了一个培训班吗？我找负责人去，让培训班的学员也加入进来！” “老钱！这可不行！不行！那些学员才刚入学，就连基本的动画常识都还没教，更不用说描线上色了，你这凑人数，根本行不通的。” 原来厂里一直和魔都本地的几家学校有合作，双方出资或出人，培训动画技术人才。 而效果也还不错，甚至一些成绩非常不错的学员更是被吸纳进了厂里。 当然，能够拥有编制的基本上没几个，毕竟厂里的职工大多还是从各大学分配，或是从其他单位调派，要不就是军人转业到地方。 不过那都扯远了，说回这会。 对于特韦的回答，钱佳俊显得十分恼火，他当即道：“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就说说行的！” “哪有行的！老钱！我现在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只有我这老家伙一个，你要不嫌弃，我给你的摄制组凑个数？”特韦说到这看向了钱佳俊，此时的他也很无奈。 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以厂里目前这形势，根本抽调不出人手来。 “那怎么能行！你是厂长，你每天的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帮我打工！行了！我自己回去再想想办法吧！不过……你答应我的那两个动画师与描线上色师必须得给我！”钱佳俊一听特韦要亲自动手，直接摆了摆手拒绝了。 “成！”特韦笑了笑，点头回道。 ………… 钱佳俊在离开特韦办公室后，就把摄制组的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二楼露台，将目前面临的缺人难题告知给了大家。 “大家都议一议吧！怎么办？现在咱们摄制组一共也就三十八个人，可我初步估算了一下，至少得再增加二十个，现在厂长那只给了我四个，还差一大截！” “钱老！我觉得咱们可以和王导他们协商一下，《天书奇潭》是长片，目前他们摄制组有一共有四十九个人，而且光是动画师就有十五个，咱们完全可以找他们借些人过来！”很快，徐轩德就立刻站了出来提议道。 不得不说他这个想法确实可行。 然而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否”了他这个建议。 “徐轩德同志的提议好是好，但我估计行不通！因为咱们两个摄制组有部分人是重叠的，一共有十四个，也就是说，咱们再去借人，王导他们就没法在明年三四月份完成对《天书奇潭》分镜头台本的编写工作了！” 戴铁蒗的话，也得到了众人当中另外一人的附和：“戴铁蒗同志说得对！王导那边急着编写分镜头台本，听说还得小幅度修改剧本，这时间上只怕……” “那就跟其他摄制组借人！据我了解，厂里已经有好些摄制组已经完成分镜头台本创作了，这样以来，就有不少画原画的，画中间张的，描线的，上色的可以腾出手来帮咱们摄制组了……！” 徐轩德待那人话落，当即又继续说道。 可不等他说完，钱佳俊钱老就摆了摆手，摇头道：“这个恐怕办不到，至少今年他们都没时间，而且明年上半年，估计厂里还有其他生产任务。” “小贺！我看你欲言欲止的，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你说说看？” “钱老！其实咱们完全可以这么办，比如说找其他兄弟单位代工嘛！” “啥？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