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你找嫂子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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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李牧羊听到鸡叫，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摸出枕头下的火柴，点燃煤油灯。 黑暗的房间开始亮堂起来。 “五啊，你咋比昨个还早啦？” 袁如凤被灯光刺激到，也醒了，看到李牧羊穿衣服，忧心忡忡地问。 “娘，昨天去的有些晚，少挖了几个小时，总觉得有点可惜，今天我想早点去，多挖点。” “那你也要等到天亮再去啊，这现在外面黑漆漆地，人影都看不到，你咋去呢？” “不碍事，等我给你把炕烧了，吃的东西准备好，还要去给我二嫂说下，折腾完也就差不多了。” 李牧羊嘴里说着，动作可没停下。 他快速穿好衣服，跳下炕，将窗台的罐头瓶藏到衣服箱子最深处，除非有人知道这里藏着东西，要不肯定翻不到。 他也不想防备他人，但村里总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要是以什么理由进来，偷偷将东西顺走，他可就亏大了。 东西收好后，他迅速帮母亲在炕里面填了一些树叶，然后端着脸盆去了厨房。 李牧羊的房子一共三间，他和母亲住了一间，一间放置杂物，还有一间最小的当作厨房。 家里只有母亲和他两个人，做饭也比较简单，荞麦面梁梁或者窝窝头蒸一锅，他们要吃一段时间。 李牧羊先拿两个梁梁放到锅里，点了把火热着，自己抽空洗脸刷牙后，在后锅帮母亲煮了个鸡蛋。 指望家里的那只小母鸡，一时半会是吃不到蛋了，这是他专门从邻居家买的，想着母亲每天吃一個，补充下身体营养。 他现在手里只有七十多块钱，不敢乱花，这都是给娘救命的钱，要是娘突然出点啥事，拿不出钱可不行。 只能先每天给母亲准备个鸡蛋，等到稍微宽松点，尽量让母亲吃点rou。 做好简单的早饭，李牧羊侍候母亲简单吃了点，让她继续睡觉，自己背着水壶和梁梁，又来到二哥李牧地家。 今天走的比昨天还早，到李牧地家，大门竟然都没开，他便上前敲开门。 不大会，有人拖着鞋子过来打开门，是二嫂赵雅丽。 赵雅丽身材和米兰兰微微有点像，但比米兰兰还矮一些，估计也就一米五五的样子。 不同于米兰兰脸始终挂着生人勿近的招牌，赵雅丽是那种一看就很和气的人。 她看到李牧羊非常吃惊，“牧羊，大清早你怎么来了……啊，可是咱娘出事了？” 赵雅丽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朝前走了两步，一把将大门彻底拉开。 “没没，娘没事，是我找二嫂有事。”李牧羊急忙解释。 “哦，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雅丽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上下打量李牧羊一眼，目光落在他背包上，笑道：“你这是要干嘛去，找嫂子又干嘛呀？” “谁啊？” 李牧羊正要回答，听到里面屋子传来二哥的声音，便提高声音答道：“二哥，是我。” “哦。” 李牧地没有多说什么，估计是继续睡了。 “二嫂，是这样的，我最近在西山那边发现了一种名贵的药材叫冬虫夏草，很值钱的，一斤能卖几百块钱呢，我想去挖点回来卖掉给咱娘看病……” “有这么好的东西嘛？”赵雅丽半信半疑，“西山那边我去过啊，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好东西，要真是有，能留给你啊，早就被别人给挖完了。” “这不是他们都还不认识虫草嘛，我就是想抢在大家都知道前挖一点，等到乡亲们都知道消息，就挖不到什么了，那东西很罕见，数量非常少。” 赵雅丽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笑道：“那你就去试试，照嫂子想，那东西既然那么贵，肯定很难找到吧？” “嗯嗯，很难找，我一天到头也就能找到一钱（十分之一两），甚至更少。不过只要找到一钱，不就相当于在工地干两天活。” 李牧羊和二嫂说时，没有遮遮掩掩，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二嫂上辈子一直帮助他们家很多，对他恩重如山，这辈子肯定要好好报答她。 二嫂和他说话，也都是很温和，她矮矮小小的身体内，藏着很大的世界。 “那行呀，你去吧……哦，对了，你来找嫂子干嘛啊，你还没说呢。” “那东西不是在西山嘛，我一去就要一天，娘这边……” “你想让嫂子帮伱照顾着咱娘是不是？” 李牧羊还没说出来，赵雅丽就猜出来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家里也没有其他人，要是我出去了，咱娘可不就没人看了嘛，所以想着嫂子要是有空，就每隔几个钟头看看娘。” 李牧羊说几个小时，也是做过考虑的。 母亲现在躺在床上，不需要运动，吃的东西很少，所以需要排泄的也不多，往往是多半天都不会想着上厕所。 只是不能让她一直一个姿势躺太久，那样她的血液不怎么流通，可能会加剧瘫痪的状况，三四个小时帮翻一次身，顺便将身体稍微揉揉，活活血就行。 李牧羊前世独自照顾母亲也有些年头，已经照顾出经验来了。 后来娶了林秀丽之后，照顾母亲的责任就多半放到林秀丽身上，他就拼命地在外面赚钱。 林秀丽照顾婆婆非常细致，就像照顾自己的亲娘一样，村里谁提到她都要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说是她这个儿媳妇，可是比女儿都要孝顺，袁如凤上辈子肯定是积福了，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 “没事，你去呗，你能找到赚钱的好法子，你哥和我肯定支持你啊，放心吧，咱娘这里不是有嫂子嘛，我在家呢。” 李牧羊心里暖暖地。 他再次对嫂子说了道谢的话，告别嫂子，转身飞速朝桃山的方向跑去。 他要和时间赛跑。 此时天依然还没有亮，温度还有点低，跑起来后两旁的冷风呼呼直响，他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山道上，传出他“歇斯底里”的歌声。 喜悦传遍大山，和着桃花的香气，弥漫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