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往事如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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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朝着爸爸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就听见上方传来一声轻笑。她循声抬起来，然后就呆了。小孩子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田程程盯着顾非凡，喃喃出一句：“爸爸，你从哪儿拐来这么好看的哥哥。” 这话让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爸爸无奈的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这是顾哥哥，来我们家里谈事。别人这么好看，可别像以前那么调皮捣蛋，把客人给吓走了。” 她瘪瘪嘴，摊了摊手，装做一副大人的模样说道：“爸爸，你说的什么话。你看我像那么不懂事的人么？”说着笑眯眯的看向顾非凡说道：“顾哥哥，我说的对吧？” 顾非凡那时也不大，或许还真没见过她脸皮那么厚的小孩子，直接愣了一下，随后才愣着点了点头。于是她更加得意了，冲着爸爸扬了扬下巴。 爸爸无奈的摇摇头，对着顾非凡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又对她柔声说道：“程程乖，先回房玩去好不好，爸爸要和顾哥哥说些事。” 她虽说调皮捣蛋，但是却懂得事情的孰轻孰重，爸爸很少这么和他说话，这样说必定是什么大事了。于是少有的，她点了点头，抬起头又对着顾非凡说道：“顾哥哥，我回房间了。有空找我！拜拜~~”说着一溜烟儿的就跑没影了，速度快的让人惊讶。爸爸当时也是愣了半响才合上有些惊讶的嘴，侧过头看向顾非凡，却看见他一脸的笑意。 爸爸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顾非凡笑了笑，然后说道：“这里不方便，去书房里谈吧。” 此话一出，顾非凡眉间就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有些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一起走进了书房。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她并没有回房，而是躲在楼上的拐角处。毕竟小孩子好奇心重，虽说不会去捣乱，但是可没说不偷听。于是等他们进了书房之后，她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然后将耳朵贴在了书房的门边儿上。 只可惜，像书房这种地方，隔音效果都比一般的地方来的好。她贴着房门听了半天都只能断断续续的听见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加之年纪小，根本什么就不懂。但是奈何敌不过心里强大的好奇心，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现在回想起来，幸好当初好奇心重，听了那些，不然她或许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那些人表面对着她好，背地里说不定怎么笑着她……想到这里，田程程忽然冷笑一声，怎么能说表面上好，她这几年是失忆了，可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文家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死……她可以…… “好了，吃点苹果吧。”顾非凡淡淡的带着些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她看了看顾非凡递过来的苹果，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的，苹果被削的很是光滑，并没有像其他许多男的削的坑坑巴巴。田程程忽然记起，他做饭也是做的很好吃的，削一个苹果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田程程看着手中明明很是让人可以胃口大开的苹果，突然之间没了任何食欲，冷冷道：“不想吃，你吃吧。”随即偏过头，不再想看顾非凡。 顾非凡拿着苹果的手僵了僵，脸上的神色却还是淡淡，片刻后他收回了手。然后用刀把苹果切成了一小块，毕竟不是家里，这样怎么也不方便。顾非凡即使再小心，却还是被锋利的水果刀给划破了手，伤口不大，却也不小，但是血却流的很多。霎时间，手上一点点蔓延开来的血红就将暖黄的苹果给染红了。 顾非凡却没有什么反应，愣愣的盯着自己的伤口。半响才忽地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苹果给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边儿，这才不疾不徐地随便抽了几张纸巾给还在流着血的伤口擦了擦。 或许是听到顾非凡的轻笑，田程程皱眉转过头来，不经意看见顾非凡差不多已经满是鲜血的双手，随即一愣。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若是换做以前她必定会说些什么。可是现在……田程程却只是看着顾非凡的手，没有丝毫动作…… 顾非凡看到田程程看他，又笑了笑说道：“吓到你了？我出去冲一冲……”说着起身就要离开病房。 这个时候田程程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去包扎一下吧！” 顾非凡的动作一僵，随即转过头来，看着田程程的眼神柔和一如往昔，只听他说道：“好。” 然后又抿嘴轻笑了一下，这才走了出去。脱口而出的话让田程程心里简直后悔至极，可是忽然想到刚才顾非凡看她的眼神，心里又是滋味儿莫名。 在医院又休养了几天田程程就出院了，但是出院之前，黎子佳又来过一次，除了看田程程，更重要的是他还带来了一封信，是给陈晓佩的。这写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远在国外的何祁。 确切一点儿的说，是已经离开了的何祁。洋人的医生也不一定会比中国的好。何祁手术失败，手术当日就死了手术台上。这封信，是在他做手术之前写的。其实那个时候何祁已经是虚弱的什么东西都已经拿不起来了，要想将这封信给写完，不知道受了多大的苦…… 黎子佳说这些的时候忍不住流了泪，田程程心里也是复杂至极。之前她一直以为何祁不喜欢陈晓佩，可现在看来却是另有隐情。看着手里纯白的信封，田程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也是在犹豫，这封信该不该交给陈晓佩…… “这信……” “交给晓佩吧，何祁也不容易。”黎子佳或许看出来田程程心里怎么想的，劝说道。 “怎么你不交给她？”田程程忽然想起来，问道。 黎子佳闻言眼里闪过一抹讶异之色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陈晓佩已经很多天没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