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应劫而生, 生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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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子哭泣着,身子微微颤抖着,小宗爷与医生过去搀扶着他。我与牧子,从高中相识到而今,到离开古墓,同生共死,患难与共,虽是异性兄弟,但感情却浓于水,建立起不可磨灭的情愫。他不是真正的牧子,真正的牧子在我死而复生之后就被眼前的“牧子”雪藏,而今已经成了历史长河中一颗尘埃,此生不再可见。他不是真正的牧子,但感情却是更浓,更重……它是四象之一,与我,玄武,朱雀共同位列四象,在远古时代镇守四极,亦曾共同征伐天下,一同浴血而狂。“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目光转向杨玉科将军,轻声询问,心中只剩下无边的苦楚……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为何而生……杨玉科将军耸耸肩,把目光转向了神尊萧辰后开口道:“真相,我也不知道。”“神尊,你可有话说?”我看着神尊萧辰,问到。神尊萧辰摇了摇头,有几分无奈:“我也不知道。”“牧子,你说。”我把目光再次投到牧子身上,轻声开口。“好,昊子……我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够了。”天空中的守门大爷忽然开口,打断了牧子的话,“有完没完?我今天来这里是拿下始区的,不是听你们叽叽歪歪的。”我一笑,手中握着序列古剑,目光缓缓转向了他。他与孟婆并排而立,在孟婆汤的水雾中,有种超然于物外的错觉。“大爷,当年我可是为你流过泪的。”我森然一笑,当年我在雨中默默流泪,为他伤心,为他流泪,没想到我只是一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小丑,“只是我而今才明白,一切都是假的。”说话之间,我已经出现在了孟婆与守门大爷身前,踏着虚空,如履平地,手中长剑已经架在守门大爷脖子上,另外一只手落在孟婆眉心。“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你他妈插什么嘴?”“活这么老了,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么?你小时候,你家里人没教你么?”“今天我来替你家长教你怎么做人。”我冷笑着,手中古剑轻轻一抖,拍在守门大爷的肩膀上,他身子一颤,在我面前半跪了下来,脸色潮红,嘴角淌出一丝血来。脸上纵横的皱纹变得更深……他很痛苦,只是古剑在前,已经将他压制到无法言语的地步,只能任我辱骂。“还有你孟婆,天齐仁圣大帝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怎么说也曾是你的上司,就算是闹僵也用不着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样子吧,你真觉得有这个玩意给你撑腰就真的天下无敌了?”“啪啪啪!”我抬手狠狠抽着孟婆的耳光,三巴掌下去,孟婆的半张脸都肿了,牙齿没了好几颗,一张秀脸,都快肿成了猪头。“真就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打我始区。”我冷笑一声,抬脚猛踹守门大爷,把他的老腰都踹得弓起来,再来几下怕是要断在这里。“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家伙,倚老卖老,今天我大婚,你不送礼也就罢了,还想要灭我始区?你他丫的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我最后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脸上,让他也肿成了猪头。他躺在一边,痛苦的哀嚎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上的那些皱纹更加的深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忍受着无边的疼痛。我踢的没一脚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蕴含着规则,若是没有人为他疗伤,估计撑不过三天。“还有孟婆你,以后就别煮汤了。”我手中序列古剑轻轻抬起,一剑将锅劈成两半,guntang的孟婆汤在始区的空中倾泻而下。孟婆汤中的无数世界,无数宇宙在一剑之下尽数破碎,化作了碎片,与汤一起落入始区,形成了一片特殊的地域——由世界碎片组成的湖泊,在始区中翻涌,拍打着始区的土地。就在此时,那副卷轴中的怪物再次出现,半人半龙,一身鳞片残缺不全,血液混着脓水,极度恶心。“秦昊,我要杀了你全家。”怪物怒吼,向着我而来。我想出手……但还没等我抬起手中的剑来,本体秦昊已经来到近前,他手中那柄龙影升腾的长剑插入到怪物身体中,穿透他的胸膛,鲜血喷涌。“杀我全家,你也配?”本体秦昊满是戾气,“我身边这家伙早已经不守我的家人了,他连小希都能伤了。”“他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你威胁他,威胁始区就完了,为什么要拿我家人说事?”本体秦昊把剑抽出来,挥起巴掌狠狠地抽着怪物的耳光,让他变得更加凄惨,鳞片几乎脱落带劲,身上凸出来的骨骼也被本体秦昊削了一部分,他哀嚎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他最后挥剑,直接把怪物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尸首分离,他从空中落了下去,坠入到世界湖中,尸骨无存……一个不可一世的怪物就这么憋屈的死了。那副卷轴中……静静悬浮着,其中只剩下山川异域,不见了龙。“你像谁不好,非得像他?”本体秦昊收了剑,转身落回到韩翎皓一行人身边,凝眸注视着我,偶尔与韩翎皓他们交头接耳,不知窃窃何语。“所谓不速之客,就这?”我一笑,一巴掌把孟婆扇飞,看向守门大爷不屑一顾,“若是你早来几百年,或许杀我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但是现在,你来错时间了。”我笑着,一点也无所谓,原本的郁闷与苍凉心境在一顿发泄之后有了缓解。“你给我听着,待会白虎李牧有什么讲得不对的,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领,拖着他迈开步子走向婚礼台。“解气。”到了婚礼台,小兮嫣然一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那是。”我回以一笑,把守门大爷丢在脚边,轻轻抬脚踩在他的脸上。小二哈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化作一只mini二哈抬起脚对准他的脸,滋了一脸狗尿。“汪汪,舒爽。”小二哈叫了两声,抬抬腿,一脸的享受,而后悠哉悠哉地走开,与大公鸡和小怪物呆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炫耀。守门大爷哼哼几句没有发作,在我脚下奄奄一息。“不速之客也出现了……那么真正的大战不远了。”乱古开口,声音之中满是担忧。“锁妖塔,或许撑不了多久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生灵各有天命,无须担心。”我一笑,安慰乱古这位大帝。“好了,有什么话,等到我知道当年真相之后再说吧。”“真相真的那么重要么?”小兮摇了摇我的手臂,看着我,眸子清澈如水。“我只想知道我是什么……”我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面庞,坚定地说。“牧子,说吧,当年真相到底是什么?”我的目光在白虎李牧与本体秦昊之间流转,我敢保证后者绝对还有许多事没有告诉我,当年古墓里发生的事绝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看我干什么?”本体秦昊忽然冒出来一句。我瞪了他一眼:“会有让你说话的时候,现在闭嘴。”本体秦昊想要发作,与我大战一场,但被身边的神尊萧辰拉了拉,最终咬咬牙,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昊子,你本不应该存在的。”牧子声音颤抖着,眼泪喷涌而出,似是决堤江河。“只是这个世界需要你,所以他们就创造了你。”“世间,本应该有这么一位应劫而生的人,只是不知为何,这时代并没有诞生应劫而生的人,所以他们便创造了你。”“你是应劫而生的生灵。”当牧子的那一句“你是应劫而生的生灵”落下之后,始区的天空忽然暗了一下,而后一座庞大无比的八卦出现在天空中。八卦上矗立着九座高耸入云的塔,塔上有九位身影飘飘的男子,他们执剑而立,存于世间却超然于物外,仿佛不属于这尘世。他们是九塔最古老的塔主,离开了我所能理解的宇宙,去往了未知之地,生死未卜,而今出现的是他们留下的投影。他们出现以后,中间的那座塔上的身影开口:“是的,你是应劫而生的生灵,一个被创造出来的,无比强大的生命。”“你的生命,不同于历史上任何的生命,无瑕无垢,是一个异于诸天万界所有生灵的个体,是熔炉,是载体……能够熔下青龙,能够成为无暇的灵约仙,能够承载他人的记忆,他人的一切……所以你死去的十三序列才会在你身上苏醒。”“你的生命,没有意义。”“你的执着,没有意义。”“你的悲观,无关紧要。”“你的爱恨,无人在乎。”……“你只是一个被创造的、应劫的载体。”“熔诸天规则,载万古强者,为众生血战,战消你不存。”“所以你的意义便是……战斗,战斗,战斗,直到这诸天万界的战火平息。”我静静听着,静静听着,听着,听着。我的一切无意义?生,是载体,生来我便不是我。应劫而生,生无意义。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何我能成万古无一的灵约仙,十三序列为何在我体内苏醒了。九位塔主并未说假话。他们,九位塔主,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说着,没有感情,没有人性,没有冷暖。“所以,接下来的岁月你还会面对更多的战斗。”“现在你明白了么?”他们异口同声。在始区,所有所有听到他们所说的所有所有人,都满脸惊诧,显然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我自己也未曾想到,我诞生的真相竟是如此。我生无意义,生无意义,那我活着有何意义?我,没有我。我,不是我。我,是谁?我,不知。我生无意义,那我生往何处,亡往何方?此生茫茫,我亦非我,生无意义,死无归处。我,该以何身份存活?我,该何往?我应劫而生,生无意义……仅是载体,是一个可更换的机器,此时我终于明白秦昊那一句你可以被替换是什么意思了。我看向八卦阵上的九位塔主,淡淡一笑,点点头:“明白了。”“所以牧子说的他们就是你们,对么?”“不知道。”九位塔主异口同声,“当年古墓内的真相我们也不清楚。”说完,九位塔主便沉默了,眼神飘忽,身影变得无比沧桑,开始窃窃私语。“秦昊。”我看向本体,开口询问,“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古墓中……你知道当年古墓中的真相么?他们是谁,是上面那九位,还是古墓中那群仙神。”“不知。”秦昊开口,没有丝毫犹豫,我看得出来,他未说假话。“牧子,当年这老家伙给你的盒子里有什么?”我看向牧子,心境很乱,强作镇静,轻声询问。牧子灌了一杯酒,不再流泪,在一群人的奇异的目光中,忧伤地开口:“里面,是你的……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只是那盒子里的也只是投影,实物应该在不速之客手中。”“哪一部分?”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缺少了哪一部分。“生殖器……”牧子开口。“所以,小兮,你肚子中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扭头看向小兮,手中序列古剑铮铮作响,寒光凛冽。体内杀意汹涌,脚下幽都轰然铺开,突破了远方雪山,笼罩千里,始区睁开眼,看着世界,眼中戾气滔滔。整个地球轻轻颤抖着,身后出现三道身影,分别是树灵,黑棺,地球。本应该还有十三序列,但此时他不再出现,我想我为载体这件事或许他也是策划者之一。三道身影,与我站在同一阵营,哪怕我反了诸天万界,反了生灵,成为恶魔,他们亦不离不弃。“所有的所有事情,所有的所有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从此刻起,我杀遍目光所及的一切……杀到我生命终结为止。”我杀气腾腾,发丝瞬间全白,随着杀气涌动。身后也涌起了三道杀气。始区婚礼,不再喜庆,被无尽戾气与杀气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