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唱戏的人

    东西两市临近朝阳门，往来商贾旅客络绎不绝，街上，熙熙攘攘，一家挨着一家都是铺面，就连路两边都摆满了各类摊担，还有官府设立的牛羊盛马市等牲畜市，以及各种菜市，甚至是人市，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锁了！把他们都锁了！”

    “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跑了，全都抓到牢里去！”

    百姓们都惊了，街道上立刻乱了起来，只见顺府的差役正在追赶一群叫花子。

    一些人被揪住了衣领，一些人被掰着手臂，那些差役从腰间掏出锁链锁人。

    差役班头大声喊道：“都带走！”

    差役们抓了十几个叫花子，用铁链牵着向府衙走去。

    无数百姓望着被抓走的叫花子，鸦雀无声。

    此时距贾琥遇刺已经过去五了，案件毫无进展，从昨日开始，水溶便下令刑部和顺府的差役上街拿人，只要是叫花子，或者身份不明的人统统抓进大牢，就连大兴、宛平等州县都接到了公文。

    刑部大堂。

    刑部左侍郎李晋和几名刑部、顺府的官员都低着头站成一排。

    大堂正中，北静王水溶正在不断地拍着书案大发雷霆：“五了！整整五了！什么线索都没有！你们让本王如何跟陛下交差！”

    李晋：“王爷，已经抓了近两千人了，大牢里快装不下了。是不是太急了.....”

    水溶又拍了下书案：“就一！一没有招供，全部送去修城墙！”接着转对几名官员：“接着抓，抓到没有人可抓为止！”

    李晋脸色陡变：“王爷.....”

    水溶对他大声道：“听着，这里我做主。你是皇上宠臣，若是有意见，尽管上折子参劾我，请皇上罢免我的差使。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听我的。”

    李晋铁青着脸：“不可理喻！”完大步走了出去。

    众官员面面相觑，又把目光转向了水溶。

    水溶：“调集刑部和顺府所有的差役全部出动，只要身份可疑的全部抓进大牢，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找出线索来！”

    那些官员苦着脸答道：“是。”

    忽然，一名刑部官员开口了：“王爷，城外的庄园还没有全部搜查完，是不是.....”

    水溶急剧思索了片刻，道：“这样吧，本王给你从勇卫营调五千精兵。怎么样？”

    听他这么一，那刑部官员松了一口气：“多谢王爷！”

    水溶：“还不去？！”

    那些官员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水溶冷哼了一声，接着在书案前挥笔疾书。

    宁安堂，贾琥屋里。

    贾琥和黛玉正在黑白对弈。

    琥珀在一旁默默地给他们续着茶水，紫鹃正坐在门边绣花。

    贾琥：“这两日怎么不见湘云跟着你？闹矛盾了？！”完，拈起一枚棋子啪地下在棋枰上。

    黛玉：“跟她宝jiejie呆在一起，我也乐得清静。”

    贾琥一笑：“这丫头还是那么淘气。”

    黛玉笑道：“淘气也就罢了，我就嫌她爱话。也没见睡在那里还是咭咭呱呱，笑一阵，一阵，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些话。”

    贾琥笑了笑，停住了手中那枚刚想布下的棋子，道：“没打搅你休息吧。”

    紫鹃一旁笑道：“二爷不知道，云姑娘笑笑就睡着了。倒是我们姑娘，每晚要看一阵儿书才能安歇呢。”

    贾琥点零头，“这儿不比江南，虽是四月底了，到底夜里还是有些冷，再了，灯下看书伤眼睛。”

    黛玉微笑了笑：“多谢你记挂。”拈起一枚棋子轻轻地下在棋枰上，问道：“明儿宝玉生日，你不出门吧。”

    贾琥点零头。

    外间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禀道：“二爷，林队长来了！”

    贾琥站了起来，“不准偷拿我的棋子，我可记着呢。”

    “.....”

    黛玉翻了个白眼，“下一盘我让你九子。”

    “.....”

    贾琥瞧了她一会，转身出门，“这可是你的啊。”

    见贾琥走远，紫鹃忙道：“姑娘也该给二爷留点面子的。”

    听她这一，黛玉扑闪了几下眼睛，一脸的真无辜。

    紫鹃无语，糟心啊！

    走到前厅，贾琥就已看见林三站在那儿。

    见到贾琥，林三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将军，这是北静王从刑部送来的信。”

    贾琥接过那信撕开展看，先是一怔，然后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你拿着这枚令牌去大营，调两千骑兵、三千刀盾手配合刑部搜查城外的庄园。”着递了过去。

    林三双手接过：“诺。”完，扭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贾琥手里拿着信，脸上浮着笑容，不知水溶是真的被逼急了，还是想把水搅浑，为了借兵，不仅许了自己一个承诺，还将忠顺王南下淮安的事情告诉了自己，自己倒想看看他如何唱这出戏。

    略想了想，转身往书房走去。

    给扬州写了两封信，贾琥便反身走回后院，听见屋内有笑声，抬脚走了进去，原来是赖嬷嬷、赖大家、赖升家来了。

    一见贾琥进来，三人连忙起身迎接，不过贾琥的目光却落在了赖嬷嬷的身后丫鬟身上，只见这丫鬟身着银红袄子，青缎背心，下面水绿裙子。身材高挑，水蛇腰，长得十分俊俏，眉眼有点像.....贾琥明白，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晴雯了。

    “我先走了。”黛玉抬身就走。

    贾琥：“吃了饭，我送你回去。”着便拉住了黛玉的袖子，又对赖嬷嬷问道：“赖嬷嬷这是？”

    赖嬷嬷忙笑道：“前儿我陪老太太摸牌，听二爷屋内缺人伺候，正巧家中刚买了个丫头。”着便把晴雯往前一推，“不仅模样长得周正，更是有着一手好针线活儿。这不就想着送来服侍二爷。”完，忙又瞟了黛玉一眼。

    贾琥：“多谢你记挂。”完，转头对黛玉问道：“你觉得呢？”

    黛玉听了笑道：“是送你的丫头，关我什么事儿！”

    听她如此，贾琥笑道：“我又不是宝玉，非得七八个丫头伺候着，有一个琥珀就够了。再了，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军营了。赖嬷嬷也是一片心意，推了不好，不若到meimei屋内听用？”

    黛玉听这话口气松动了，便道：“我有雪雁，还有紫鹃，你就自己留着吧。”

    此言一出，赖嬷嬷大喜，忙道：“姑娘放心，这丫头不仅有一双灵巧的手，还肯吃苦，一定能做好二爷屋内的针线活.....晴雯，还不谢过林姑娘？”

    晴雯这才上前一步，对着黛玉盈盈屈膝福下：“谢过林姑娘。”

    贾琥满意地点零头，是个懂事的丫头，还真怕她跪下给黛玉磕头，贾府有个规矩，姑娘及笄前是不能接受他人磕头，会折福！

    黛玉推开了贾琥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贾琥抢着道：“你以后好好跟着姑娘，凡事要听你紫鹃jiejie和王嬷嬷的，以后每个月一吊钱。”

    又对黛玉道：“这个钱东府出，另外让嫂子挑一个好丫头送去西府，补紫鹃，把紫鹃调到东府来。”

    这时黛玉禁不住把脸涨红了，支吾着答道：“这怎么行？”

    紫鹃则是眼睛睁得老大，惊喜莫辨！

    赖升家连忙把话茬接了过去：“恭喜紫鹃姑娘了，我这就告诉大奶奶去。”着退了出去。

    “给姑娘道喜了。”

    赖嬷嬷、赖大家一齐了句含糊不清的话，跟着退了出去。

    贾琥轻轻地用手臂碰了一下黛玉：“你觉得怎么样？”

    “.....”

    黛玉鼓着嘴，到底没反驳，转身走进了里间。

    贾琥忍住笑道：“去厨房，问问他们苏州菜学得怎么样了。行的话，今晚烧两道上桌。”

    “是。”

    站在门边的婆子应声走了出去。

    贾琥又对琥珀道：“带她去见你们大奶奶。”着走进里间去。

    ...........

    已经黑了，上书房内灯火通明。

    建武帝疾步走了进来，对一直候在殿内的戴权问道：“金陵镇守府的密折到了吗？”

    戴权：“回陛下，刚到的。”答着手一指。

    建武帝点零头，走上前拿起了那份密折，向烤漆上的封印看去，确认正常后便拆开了，将一摞厚厚的有关金陵甄家的记录掏了出来，映着光，一张张仔细看着。

    看完了最后一页，建武帝楞在那儿，甄家的钱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