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百虫蛊
无双睁开眼却没有看她,他眼神十分空洞,一点活人的神魄也没有,看的出她在拼命地压制着体内的暴虐,他浑身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攥着。好像十分痛苦。 “我要是你现在立刻就走。”白衣女子对蓝彩蝶说道。 “为什么?我不会离开他的。” “那你去陪他吧,你想死jiejie可拦不住。” 无双的表现异常痛苦,他的身体蜷缩着,佝偻在一起好似一个胎儿一样,正在不停地发抖,而且张大了嘴,喘气很费力。 “他怎么了?你快救他呀!”蓝彩蝶急的不行,赶紧上去想把无双从泥水中扶起来。 可这一靠前不要紧,手刚搭在无双肩膀上,就见无双原本苍白的那张脸猛地转了过来,张开大嘴朝着她就咬了过来,他那俊俏的脸变得极为狰狞。吓的蓝彩蝶赶紧缩回了小手。 “你看,你的小情郎好像并不喜欢你。”白衣女子抱着肩膀好像早就看出无双的身体会发生聚变。 “怎么会这样?还没有日出尸毒就发作了?” “他中的尸毒不是普通的尸毒,用糯米无法解毒。他的灵魂异常强大,如果换做普通人早就发作了。” 无双体内住着上古魔星的灵魂,强大的灵魂无比坚毅,尸毒短时间内无法入侵,可这并不代表无双对尸毒免疫,他的灵魂正在尽可能地抑制着尸毒的入侵,一旦日出,照到了阳光,那对他来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那我该怎么办?jiejie,求求你看在我们都是红娟门后裔的份上告诉我,只要有法子能救他,你让我怎么样都行。”蓝彩蝶像个可怜的小乞丐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那白衣女子。 “嘿嘿……jiejie我若救他跟红娟门全无干系,全因我欠过他一个人情。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更不喜欢看你们这对有情人阴阳相隔。你叫彩蝶是吗?彩蝶,回去告诉蓝三,我们的账我会找她算清的。”她说罢,一步冲上前来,张开右手五指罩在无双的脑门上,然后提起一口真气,手心中结起一股暖流,暖流萦绕着无双头顶,顺着无双的七窍汇入他的体内,顿时,无双的情绪安分了不少,又昏死了过去。 她拦着无双的腰,脚尖点地轻身如燕,好似一个仙女似的腾空而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前辈?前辈?我去哪里找你们呀?你要把他带去何处?”蓝彩蝶追了几步,可她的身法简直太诡异了,就连自己师爷蓝三姐恐怕都不及半分,自己又怎么能追上? 蓝彩蝶很失望,第一次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力不从心。她耷拉着脑袋又歇了会儿,待日出后,也朝着百灵老寨跑去了。 蓝三姐是凌晨时分回的百灵,她面色也不太好,连续在山中追寻了一整夜,虽然见到了白琳玲,可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想跟她打已经是不可能了。 中午时候疲倦的小彩蝶敲响了百灵寨的大门,那都没人样了,浑身的泥水,根本都认不出来,身上哪还有香味了,太阳一晒,身上的泥水干了就结起一层干泥,一动弹,干泥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哟,这是谁呀?是我家可爱的小阿赖吗?”若言笑道。 “姑姑!你还笑人家。” “去,回去洗个澡再说。” “不行,三姐回来了嘛,我有重要事要跟她老人家讲。”她顾不得洗自己的花猫脸,赶紧跟若言姑姑往家跑。 今日的百灵老寨很特别,村寨所有老少全副武装不停地巡视着,已经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吊脚楼前,十来号东北老爷们朝着屋里张望着,竹舍中,马二爷倒在竹床上,蓝三姐正在给他一口一口的喂药汤子,那药汤子味道很怪,里边竟然还有一只只扭动着身子的小虫子正在蠕动。 三姐回来后已经看过了马二爷身中的毒蛊,她说这是百虫蛊,这蛊乃是无数只针尖般大小的小虫子组成,无形无色无味,马二爷的魅影鬼手再快可也看不见针尖大小的虫子。这种蛊毒虽绝,却不是无药可救,放用刚冒牙的鲜笋里寄居的小rou虫为饵,这些小rou虫也叫竹蛹,别看长的模样跟rou蛆一样恶心,但却含丰富的营养和脂肪,西南有些少数民族都喜欢用它来入菜。 这些小竹蛹混合着三姐秘制的一种汤汁变得更加鲜美可口,马二爷喝了药汤后,那活蛹直接顺着食道进入胃里,再进入大肠排出体外。 那些分布在他身体各处的蛊虫嗅到血液中的香味立刻就会向他胃中寻去,最后跟那些香嫩可口的竹蛹一齐排除体外。当然了,蛊毒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痊愈的,毒虫虽排出,可还要调养些时日才能下地。 马二爷刚灌了一碗药汤子,喝进去都没过一分钟,突然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身旁坐着蓝三姐,没有说话,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噗地一声放了个又响又臭的屁,肚子里边气流涌动着,咕噜噜直叫。 蓝三姐捏着鼻子对小五说,快抚你家二爷去茅房吧。 “三姐?三姐?”外边,小彩蝶大声嚷嚷着。 “阿赖,不是让你去救人吗?怎么才回来?哎哟,瞧你弄的,这是去泥地里打滚了吗?见到少魁爷了吗?”蓝三姐问她。 “见到了见到了,他好帅呀……只是……那个……”她左右看了看,阿兰也在屋中,一提到这个帅,阿兰羞涩地低下了头,少女心事不言而喻。 “只是什么?他到底在哪?你为何没带他回来?” “那个……嗯……代英……魂归仙踪……黑巫术……僵尸……尸毒……白衣仙女……哎呀!我……我先喝口水!”蓝彩蝶折腾了一宿,小身子骨都要散了,累的气喘吁吁,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小爷?我家小祖宗……彩蝶姑娘……你……你快说呀!”茅房里的马二爷冲了出来,一身的臭味,刚说两句,肚子里边又有感觉了,又捂着屁股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