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血战（终）
齐格飞原以为这次可以同时击破决斗与暴风，结果暴风却被鱼雷命中后并未引起爆炸，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的他微微一愣神，在这个瞬间，生死之间的伊扎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磁轨炮已经来不及转向，甚至头部火神炮都追不上对方的速度，但是决斗凭借着仅剩的单腿踢在了Gespenst右侧的腰部粒子炮上，整个炮身由此产生了巨大的扭曲，在已经充能的情况下转化为了殉爆。 受到爆炸的影响，Gespenst整个机身稍稍偏移了位置，仅存的左侧粒子炮擦着决斗的驾驶舱划过，随后一阵细密的气泡出现在决斗的身上，齐格飞知道，对方的驾驶舱漏水了。 “带着暴风快走！！！” 海水正在快速涌入驾驶舱，没几秒的时间伊扎克的腿部已经完全被冰冷的海水淹没，但是看到暴风正在被Goohn抱住开始撤出战场，他的心里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我要击坠这台MS’。 ‘拆了鱼雷的引信吗...’ 齐格飞一边检查着受损情况同时也明白了Goohn的小花招，刚才绕到远处想夹击自己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一定是和伊扎克商量好了战术，用拆了引信的鱼雷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同时决斗展开近战也正是因为只有在近战中，齐格飞才会因为带着暴风移动缓慢从而选择把‘累赘’丢到鱼雷的方向，伊扎克从一开始就打算用自己的命换下提亚哥的命。 由于粒子炮直连能量背包，爆炸损坏了Gespenst右侧动力管道，所幸希尔德为机体做过防水处理，外部装甲损坏后海水被隔离层挡在了外面，不然齐格飞也要面临和伊扎克一样的下场。 ‘电磁步枪和火神炮打空了，能量5%...’ 计算了一下Gespenst的能量发现回到海面上问题不大，但是明显决斗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火神炮持续开火咬着动力下降的Gespenst不放，同时无视了驾驶舱漏水的现状，伊扎克顽强的又拉近了两者间的距离。 光束军刀狠狠的砍向眼前这架‘恶魔’的要害，海水已经淹到了伊扎克的胸口，依靠作战服自带的氧气装置，虽然还不至于呼吸困难，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Gespenst躲开了决斗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但是躲得开光束军刀，近距离下火神炮却是避无可避。哪怕驾驶舱部位也装上了PS装甲，但是这也是Gespenst的载重极限了，再多的PS装甲反而会影响它在空中的机动性，所以希尔德只是在驾驶舱，手部，推进器等重要部位做了更换。 在决斗不要命的近距离射击下，Gespenst的肩部以及头部也被打出了数个弹孔，同时借着这個机会，决斗放开了手中的光束军刀，仅存的右手一把抓住了这架在伊扎克眼里已经成为恶魔化身的黑色MS。 “...抓到你了...也不过如此而已...” 断断续续的话语透过两架机体的接触传到了齐格飞的耳中，不同于他之前记忆中永远元气十足的少年音，此时伊扎克短短几句话仿佛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一起...死吧...” 隔着海水与装甲，在齐格飞视线无法到达的之处，在被海水完全浸没的驾驶舱内，伊扎克摸索到了刚刚弹出的密码锁，凭借着手感输入了四个数字后，他的眼神望向了上方的海面。 “阿斯兰...最后我也没有输给你...” 在伊扎克喊出同归于尽的瞬间，齐格飞立刻察觉到了危险，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考虑MS本身的安全性了，Gespenst可没有强袭那种全身PS装甲的待遇，他更不认为自己是基拉那样的天选之子，在近距离贴脸自爆中还能活下来。 所以在零点几秒中齐格飞毫不犹豫的拉动了紧急脱离装置，整个驾驶舱从MS的背后弹射而出，还没等他完全浮上海面，一阵剧烈的爆炸从下方传来，引起的乱流与水下冲击波毫无阻碍的撞在了逃生舱上。 同一时刻，已经与基拉杀红了眼的阿斯兰看到圣盾的屏幕上，队友决斗的信号突然变为了Lost，他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但是红色的字母就那样刺眼的挂在他的眼前。终于，强烈的情绪瞬间充斥了阿斯兰整个身体，原本秀气的脸庞只剩下被杀意所扭曲的表情。 “基拉！！！！” 由于圣盾作为队长机，只有阿斯兰一个人连接了所有队员的信号，所以此时的迅雷还不知道决斗的情况，但是敏感尼高尔也察觉到阿斯兰的变化，圣盾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命换一命的打法，只要能砍中强袭，阿斯兰根本不在意自己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这种局势下，尼高尔不敢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哪怕他开口询问，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阿斯兰也不可能再回复他了，所以带着惶恐不安的心情，迅雷发射了左手的爪状锚试图封锁住强袭的动作，但是基拉只是一刀就砍断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攻击。 “托尔-克尼希，空中霸王二号机出发！” 几分钟前，在托尔开着剑战组件的空中霸王从弹射口一跃而出的同时，身为CIC的米丽也发现Gespenst的信号变成了Lost，巨大的恐慌彻底吞没了这个十六岁的少女。而为了不让自家男友分心，米丽甚至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的捂住嘴巴任由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控制台上。 “Gespenst还没有回复吗？” “CIC立刻回答，Gespenst还没有回复吗！！！” 巴基露露连番发问没有得到回答，原本她还以为米丽是由于男友的出击已经无法履行CIC的职责，直到她起身看见了少女脸上的表情，以及控制台上那鲜红的SignalLost，这位刚毅的大副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 诡异的气氛很快让玛琉也察觉出了问题，带着不可置信表情的她再三确认了Gespenst失联的事实，但是整个舰桥已经没有人能回答自己的舰长了。 “振作精神，只是信号失联而已，只要我们能赢，就能派出搜索部队进行救援！” 巴基露露率先从迷茫的情绪中挣脱而出，她的鼓舞也让包括玛琉在内的大部分人稍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而米丽在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的接通了强袭的通讯。 在她的世界观里，齐格飞与基拉就是她们的守护神，明明从赫利奥波利斯开始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明明在第八舰队那么危险的情况下都能安全返航，所以这一次，她依旧靠着本能向基拉寻求了帮助。 “基拉，基拉，能听到吗！齐格飞失去联络了...托尔刚刚出发...基拉...求求你...” “啪！” 米丽带着哭腔的呼喊还没有说完就被巴基露露一把掐断，“现在强袭是我们仅存的希望，身为CIC的你不可以再给大和少尉增加压力，只要我们能赢，那么一切都还有救！” 尽管巴基露露的动作很快，但是刚刚把迅雷爪状锚一刀两断的基拉还是听清了米丽的哭喊，此时的他正面着对圣盾不要命的进攻，在得知齐格飞失去联络后，基拉觉得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停止了下来。 齐格飞对基拉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恐怕连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最初只是在赫利奥波利斯匆匆一瞥，随后不知怎么回事，这个有些自来熟的家伙就这样大大咧咧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基拉的朋友。 随后在他因为调整人的身份承受着来自身边各种无法理解的目光的时候，也是笑嘻嘻的齐格飞勾着自己肩膀替自己承担了这份委屈。 ‘米丽在说什么？Gespenst坠毁了吗？那个家伙...再也不会笑嘻嘻的拍着自己的肩膀，再也不会整天告诉自己不用道歉，就这样...吗...’ 随着基拉的自言自语，强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短暂的战机落在阿斯兰眼中，已在SEED模式下的他又怎会错过这种机会，于是，圣盾的光束军刀狠狠削去了强袭的头部。 ‘芙蕾...芙蕾会怎么想...如果她知道了这个消息...’ 在这种情况下，基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芙蕾，但是下一秒，一股巨大的悲伤笼罩在少年的心上，‘是了，齐格飞不会回来了...米丽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种子在眼中绽放，在情绪的催化下，最强调整人也开启了SEED模式，失去头部的强袭没有任何后退的意图，反而抵近距离同样削去了圣盾的头部。 “阿斯兰！！！！” 天空中的闪电映照着少年们狰狞的面孔，曾经的好友嘶吼着彼此的名字，MS仿佛也能感受到驾驶员的内心，圣盾腿部的光束军刀踢在了强袭的左手上，而对方似乎也完全没有感知到危险，同样一刀砍去了圣盾仅存的右手。 与光束军刀相应的则是裸露的线路接触到雨水后四散而起的火花，机体能量都已经降到了危险区域不停的发出警报声，可是两位少年却共同无视了这唯一可以制止厮杀的讯号。 失去双手的圣盾抓住机会变为MA形态，仅剩的两只机械爪死死的缠住了强袭高达。就像不久前伊扎克对齐格飞所做的那样，阿斯兰同样抽出了圣盾的密码锁，此时的他已经忘了对面坐着的是自己儿时的好友，毫不犹豫的输入了自爆密码后，这位议长之子借着单人飞行器的动力从驾驶舱内脱离而出。 巨大的爆炸冲天而起，与此同时托尔刚刚把穆接回了空中霸王后顺利起飞，同一时刻尼高尔正拼命靠向爆炸现场，结果起飞后的穆看到这一幕后放弃了先送托尔回舰的打算，空中霸王斜挂着斩舰刀冲向了迅雷。 “又是你！因为你阿斯兰才会！！！” 无法救援队友的自责如海浪般淹没了这位钢琴男孩，迅雷举起损毁严重的盾攻系统，光束剑由于能量问题而忽明忽暗，这种情况下能否对敌人造成杀伤都是未知数，但是尼高尔死死的握住cao纵杆，大片的雨滴终于洒落在漆黑的PS装甲之上，在斩舰刀的光芒中，迅雷迎着空中霸王冲了上去。 闪电划过半空，空中霸王的斩舰刀砍去了迅雷大半个身体，但是迅雷的光束剑也刺穿了它的翅膀。 大雨倾盆而下，穆几乎可以透过迅雷的伤口看清里面的驾驶员，顾忌到身后还坐着来接自己的托尔，这位联合的王牌终究驾驶着受损的座机摇摇晃晃驶向了大天使号。 尼高尔看着远去的空中霸王，绿发少年死命的按着射击按钮，但是破损的三犄攻盾系统再也无法喷吐出哪怕一丝光束，最终只剩下少年撕心裂肺的喊声被瓢泼的大雨吹到了远方。 雨水无法浇灭犹如仇恨般沸腾着的火焰，不远处的海面上，墨一般的大海却遮盖了厮杀后的血腥，地面上堕落的天使满身泥泞，仿佛控诉着这场污浊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