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见沉吟徘徊

    王也踱步在饭馆周围，一列秦兵行在路中间，王也装作在摊钱买东西的样子，在他们经过时眸光一暗。

    “你！转过来！”

    王也嬉皮笑脸的转过身：“大人，有事吗？”

    他今天没穿道服，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为首的将领拿出一张画像，又看了他一眼。

    王也心里正紧张着，一个小兵突然跑过来：“大人，我们的人被杀了！”

    “在哪里？”

    “就在前面！”

    王也皱眉，是饭馆的方向。

    他跟上去，胡同里一个身影被撞了出来，王也下意识地冲过去想要接住她，女子却翻了个身，足见略点，落到了房檐上。

    她低头看着下面的人，眉目间尽是玩味，

    为首的秦兵向旁边的人吩咐：“放箭！”

    女子挑眉，晃了晃二郎腿：“火之咒——炎狱！”

    火光腾起，箭矢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烟雾散开，秦兵烧成了灰烬。

    女子扫了王也一眼，满不在意的开口：“法术吗？看在你刚刚救我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它会损命的。”

    王也嗨呀了一声：“姑娘真乃高人也，但我并不知道风后奇门有副作用。”

    “我说的你也不必在意啦，毕竟与我无关嘛。”

    王也暗暗施行内景，原本望向远处的女子转过头来：“你想干什么？”

    王也嘿嘿两声：“姑娘的影响很奇怪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女子站起身：“不错的法术。”

    她落下来，有些懊恼：“你有钱吗？我饿了。”

    王也挑眉：“我请你吃饭，你告诉我你知道的。”

    “成交。”

    石兰端着托盘走出来，看到他们坐在桌边，诧异了一瞬：“王道长？你怎么没回去？”

    王也解释：“我遇上了秦兵，这位姑娘救了我。”

    女子支着下巴：“好美的小姑娘。”

    石兰眸间未起波澜，将饭菜放到桌子上：“两位慢用。”

    王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麻烦你了。”

    “没事。”

    女子嗅了嗅：“闻起来没下毒。”

    “你快吃。”

    她夹了一口菜：“其实呢，并不属于你所使用的法术。”

    王也探头：“我不明白。”

    “是需要以燃烧自身生命为代价提升身体效率的另一种法术。”

    王也眉睫微动：“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龟蝇体。”

    “你懂了就行。”

    王也看着她不感兴趣的模样：“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占卜师，也是法术的一种。”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这个要另外收费的。”

    王也瞪大眼：“坑人啊！”

    女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食指：“不，我可以给你少算点价钱。”

    “多少钱？”

    女子指了指王也随手放在桌上的保温杯：“我不要钱，要这个。”

    “啊？这就是个普通的杯子啊。”

    “你不愿意就算了。”

    “诶，愿意愿意，不过这杯子我喝了很长时间了。”

    女子单手提起挂绳抡了抡：“我不是用来喝的。”

    “那你现在说吧。”

    “你得先让我试试那个法术。”

    “怎么试？”

    “我们打一架。”

    王也抽了抽眼角：“必须这样吗？”

    “必须。”

    “好吧，我们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女子嗯了一声，王也摸摸鼻子：“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女子东望西望，王也喊她：“准备好了吗？”

    “你来就好。”

    “坤字——土河车！”

    王也脚下从土里窜起蟒头，像蛇一样钻入地面，女子被土呛到，边咳边道：“雷动——霆怒！”

    雷电在她周围飞舞，蟒头被飞快的砸碎。

    王也压了压眉，双指一扬：“乱金柝！”

    女子收了雷电，上去给了他一脚，王也双臂挡着后退：“怎么不起作用？”

    女子不再攻击：“原来是让时间出现短暂停止，但你自己的身体还处在流逝的时间里，一解除法术，身体立即去碰触未来的时间，长期这样肯定要出毛病。”

    王也担忧道：“没这么严重吧？”

    “当然有，逆乱现有体系规则的法术我还是第一次见。”

    王也朝女子挤了挤眼：“姑娘这么厉害，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

    女子挑了挑眉，一脸高深莫测：“这个嘛……有是有。”

    她翻了翻包袱，拿出来一个乳白色的球握在手里：“往过来点。”

    王也凑过去，女子将球放在他额头上：“不要反抗。”

    身体的炁慢慢汇聚到额头，王也眨眨眼，目光落在女子的衣领上，因为她探身的动作，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白皙的肌肤。

    突然听到一声调笑：“窥天机，受天谴，这是你应负的。”

    女子微微眯起眼，退开掂了掂手里的球。

    王也耸耸肩：“这都能占卜出来？”

    女子哼了一声：“我可是最厉害的占卜师。”

    “所以只要我不再用乱金柝与它相联系的龟蝇体以及窥天命，我就没事了？”

    “话虽这么说，但窥天命还是可以的，只要你把它戴在身上，它可以隐藏你的气息。”

    她说的是那个乳白色的球。

    王也伸出手，女子却摇了摇头。

    “还要钱？”

    “一百两。”

    “这么贵？”

    女子从包袱里翻出大拇指大小的乳白球：“这是剩下的材料做成的，效果一样，五十两。”

    “太黑了吧！而且这对比也太明显了，你没骗我吧？”

    “呃，效果差了那么一丢丢。”

    “姑娘，我呢，身上没带钱。”

    女子麻利的放进包袱：“再见！”

    王也急忙拦住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取钱。”

    “快去快回哦。”

    王也嘟囔：“没想到我还有为钱发困的一天。”

    他回去看见一排人蹲在院门口，正好奇，突然听见了里面的吵架声。

    “怎么了？”

    苏义简叹了口气:“楚生和玉吵起来了。”

    诸葛青眯着眼，用“听风吟”窃听，眉头越皱越紧。

    王也愣了一下:“哦……”

    他转而想到还在等待的女子，向苏义简咧嘴笑，挑眉道:“简哥，有急事，借我点钱。”

    “多少？”

    “一百两。”

    苏义简看着竖起一根食指笑呵呵的王也，从袖中掏出钱袋:“刚刚何安还问我你怎么没回来，原来是去外面野逛去了。”

    王也接过:“嗨，多谢，我还得再出去一趟。”

    院外气氛和谐，院里却剑拔弩张，何安抿着唇，站在玉与楚生中间。

    “你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我不是周雪云!”

    “你觉得我管你是因为她？”

    “难道不是吗，你取我的名字不也是因为她姓周吗？”

    楚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玉说的是实话。

    “说什么乞今是今天讨来的孩子，可它也是‘七今’，是‘迄今’，从今天开始的七个今天，就是一周!”

    何安冲玉摇了摇头:“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戳破呢？”

    “因为他喊我乞今，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知道我讨厌这个名字!”

    “那你呢？你的姓为什么是玉，我偏要在你的名字中放她的姓!”

    何安气道:“楚生，够了!你非要说这些话来伤人吗？”

    玉凉凉道:“叫什么乞今，不如叫乞丐好了。”

    诸葛青眯了眯眼，不再使用“听风吟”，脸上多了些烦躁:“我出去转转。”

    苏义简见他起身，没阻止他，只道:“小心点。”

    诸葛青侧头弯了弯眼，露出笑容:“知道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与前脚刚走的王也走的是一条道，王也到了地点，女子正蹲在地上研究他的保温杯。

    王也走过去蹲下，将钱袋在她眼前晃了晃:“喏。”

    女子将球丢给他:“如假包换。”

    她起身检查了一下银两，眼尾扫了一眼王也:“愉快的交易，再会。”

    “姑娘，留个姓名。”

    “我？我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代号也不能告诉你。”

    王也勾唇一笑，只当她是不愿意说。

    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波澜，别开眼道:“……我姓颜。”

    王也自来熟:“哈哈，原来是小颜啊，我叫王也，你家在哪？”

    女子一脸疑惑，上下打量一番王也:“无家。”

    “那这球出了问题，我该去哪找你？”

    “我经常去试药阁。”

    “试药阁在哪？”

    “难道还要我带你去不成？”

    王也听她说完一脸尴尬，不知如何开口，眼睁睁看着她脚尖轻点，飞檐走壁，不见踪影。

    他掂了掂球:“这都什么事嘛……”

    诸葛青左瞅瞅，朝美女抛个媚眼，右瞅瞅，送给美女一个迷人的笑容，一路过来，女子皆红了脸。

    他抬头望了一眼高楼，在屋顶上走过的正是“小颜”。

    本着与他无关的原则，诸葛青走进了一家酒楼。

    小二嘟囔了一句:“今天贵客很多啊。”

    说完跑到诸葛青面前:“客官，您要点什么？”

    “来一壶最好的酒。”

    “好嘞。”

    他身上贵气逼人，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有一男一女淡淡的扫过他没什么表情。

    诸葛青挑了个角落坐下，修长的手指拈着脖间挂着的青玉，目光落在了油光满面的桌上。

    他索性眨着眼望向那两人，男子朝他挑眉，笑容妖娆，两颗虎牙明晃晃的，让人感觉遥远，笑时欠揍的发出“啊哈”的挑衅，女孩皱眉看了一眼他:“别发出奇怪的的声音。”

    “殿下，臣今日戴的缎带可配衣服？”

    女孩暗讽:“费美人的眼光自是上乘。”

    她加重了‘费美人’这三个字，诸葛青嘴角多了一丝笑意，恰巧小二端上来酒。

    “客官，您慢用。”

    诸葛青歪头一笑，笑容和煦:“多谢。”

    男子毫不在意，又“啊哈”了一声，这次变成了玩味。

    女孩也注意到诸葛青，眯着眼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