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 我们需要普通人！（5000字）
（打赏加更，顾先生是作者菌好朋友，这一章加更算是还他的打赏。老读者都知道，二狗轻易不欠更哒(^.^)~） …… 几天后，开庭日。 拘留所。 何有为被押送人员喊了出来。 “何有为，几天是你的开庭公审日，现在我们依照法院那边的指示，将你送往庭审现场，这是转移的手续文件，你可以确认一下！” 将文件递给何有为，并且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查阅后，押送人员开始带着何有为上车。 路程不算长，但考虑到东方市的路况，原本畅通无阻的情况下，10分钟就能到的地方，却硬是在路上颠簸了三倍的时间。 下车后，东门区法院赫然在目。 望着严肃的法庭，何有为的内心也有一丝紧张。 庭审现场。 押送人员和法庭的庭卫交接。 “嫌疑人何有为，确认交接！” 庭卫将何有为押送到了被告席上。 而同在被告席的，还有张益和爱丽丝二人。 “张律师！” “何先生，你来了啊。” 看着当事人，张益露出笑容，脸色很平静。 而他身边的爱丽丝，虽然表情看着也很镇定，但手中的文件已经不知道被她转了多少圈。 小年轻第一次进法庭，并且坐上辩方席，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张益记得自己第一次进法庭的时候，那两条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所以甭管你将来变成怎么样的法庭老司机，这第一次出庭辩护的经历，永远是你永生难忘的记忆。 何有为坐下后，立马回过头去，看向听证席方位。 可惜，他想要见到的人没有出庭。 “看老婆和女儿？”张益凑上来，笑着问道。 “是啊，我想见见她们！”何有为语气坚定的点了点头。 “放心，她们会来的！”张益微微一笑，告知对方。 但上午是预审，陪审团和听证席不会来太多人的。 果不其然，这上午来的人还真不多。 听证席上，几乎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人，前排的王沫沫穿着宽松的运动外套，带着鸭舌帽，正在朝张益挥手打招呼。 看到这位房东家的傻孩子到场支持自己，张益自然是微笑回应。 就在此时，法庭的大门被人推开。 就见以齐正天为首的东门区地检署的人来了。 齐正天身后，则是跟班刘星和李琴二人。 齐正天扫视全场，看到了张益，随后转身看着身后二人。 “你俩过去吧，注意了，今天的庭审小心一点，你们的对手和平日里的不太一样！” “是！”x2 刘星和李琴二人点头，但内心都在思考。 这次的对手，和以前遇到的辩护律师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 齐正天在听证席前排找了一个位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在座位上擦了又擦，这才缓缓坐下。 他的动作，也让坐在他隔壁的一个女生一脸的好奇。 “大叔，你是有洁癖吗？” 女生婴儿肥的脸蛋上，露出一丝好奇。 “咳咳……小丫头，你是学法律的？” 齐正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因为庭审是很无聊的，一个女生来法庭现场观看庭审，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除非你是学法的，那么不得不看。 显然，女生不是。 “我是一个up主，来这里是取材的，可惜刚才庭卫叔叔们不让拍视频……” 说着，女生露出一丝无奈。 还拍视频？ 拉倒吧你，法庭可是严肃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外人拍视频。 不过法庭的庭审，都是会留有录像的，后续也会在公审网站上公开。 齐正天不管其他，而是将实现锁定在了张益身上。 他到要看看，这位昔日的王牌大律师，今天会如何出招。 辩方席上。 张益见时间差不多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色的勋章，随后别在了自己左胸口位置。 “张益律师，这勋章不是……” “是的，这是大律师才能够佩戴的金勋章！” 张益点了点头，示意爱丽丝没有看错。 “可你不是还有金领带，王牌大律师的……” “那领带太招摇了，我没打算戴。这勋章倒是没办法，律师协会有规定，大律师就必须戴！” 张益摆了摆手，示意律师协会就是矫情，也不知道是哪个老王八规定的。 爱丽丝你砸了咂嘴，那个让大律师必须佩戴勋章的人，好像是自己外公。 “全体起立，有请尊敬的冯法官入场！” 时间差不多了，庭卫身姿一挺，当众宣布。 全场正襟危坐，法庭侧门打开，随后身披法袍的法官走入法庭。 这是法官，而且还是一位年轻法官。 毕竟何有为的案子，虽然是刑事案，但最多就是盗窃行为，不算是什么大案，不会惊动那些老资历的法官。 年轻的冯法官坐上审判席后，挥手示意全场坐下，随后目光扫视全场。 听证席上，坐着齐正天，他没有意外。 毕竟刑事案件，自然要地检署出面，齐正天坐在听证席，就表示出庭的是他麾下的检察官。 手下人出庭，当领导的来现场看看，也属于正常事。 控方席上的刘星和李琴，一看就是新人，冯法官心中有数。 然后是辩方席…… 这刚调转视线，一抹金色就隐入法官眼帘。 卧槽，什么玩意，好耀眼！ 看到那纯金色的光芒，冯法官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等到他的视线锁定，终于看清了金色光芒的源头，居然是一枚金色勋章。 嘶—— 年轻的冯法官倒吸了一口凉气。 出庭辩护律师的胸口居然戴着金勋章，那可是…… 大律师！ “大律师”三个字，在冯法官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遍。 他不敢相信，这不过是一个小偷的案子，怎么能请来大律师辩护？ 大律师的律师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小偷能够请来的，莫不成这里头有问题？ 还有，东方市有名有姓的大律师，他应该都听说过。 可眼前那个比我还年轻，年轻的有些不像话的律师，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些大律师好像都对不上啊。 冯法官自然不知道，张益不仅是大律师，而且是王牌大律师。 有名的那几个，自然和他对不上。 “咳咳，今日上午进行预审，下午进行庭审，控辩双方都没有意见吧？” 冯法官敲锤之后，开口询问一二。 “我方同意。” “辩方也没有问题。” 双方自然都没有意见。 作为控方的刘星和李琴，自然是希望案子审得越快越好。 控方席上。 李琴盯着张益的左胸位置，问道：“刘星，那个金色勋章，我记得好像是……” “嗯，是大律师。对方是一位大律师！” 刘星点头，回答了同伴的疑惑。 随后二人回忆起领导的叮嘱。 “那个叫张益的人，和你们印象中的辩护律师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原来是这里！ 一个大律师帮一个小偷辩护，这是为什么，这小偷是你家亲戚？ 他们和冯法官一样，也有些不理解这个事。 可不理解，他们也不打算深究。 对于控方来说，既然上了法庭，那就是对手。 他们的目的只有赢下案子，制裁嫌疑人，打败对方律师这一点！ “控辩双方，请各自申明主张吧！” 冯法官再次开口，示意双方可以进入流程了。 刘星率先起身，随后大声道：“本案嫌疑人何有为，于xx年x月x日，下午18点21分，在东门区春风路附近地铁内部的公共卫生区进行偷窃行为，被受害者当场制止，随后移送东门区治安署，在受害者的全力指证下，控方认为何有为的行为属犯罪未遂。” “经过查询，我方发现何有为在7年内连续5次因盗窃罪被捕入狱，他的行为可说是屡教不改，所以请求法庭裁定有罪，并从重处罚！” “多次犯罪，确认有5次前科吗？”冯法官赶忙问了一句。 “是的。” “好家伙……” 在心中默默嘀咕了一句，冯法官看向何有为的眼神也略有变化。 “那么，控方，你们期望的刑期是……” “5年有期徒刑！” 听到这个数字，冯法官好似没有意外。 但坐在辩方席上的何有为却一脸不淡定了。 那可是5年啊，整整5年，人生能有多少个5年！ 听证席上。 不少吃瓜群众也略带惊讶。 “这帮检察官也太坏了吧，这不过是一个小偷，就要坐5年的牢？” 沫沫第一个忍不住了，嘀咕起来。 “小姑娘，对于这种屡教不改的惯犯，就得罚痛他，让他涨涨记性，5年我觉得正合适啊！” 一旁的齐正天见此，下意识解释一句。 “可如果，他是被冤枉的呢？”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目击证人亲自指证对方，这惯犯被抓到可以说是人赃并获！” “是吗？” 沫沫没有继续说话，但心里头总感觉，这帮检察官代表的好像不是正义。 控方这边说完了主张，现在轮到辩方。 “哈哈哈……” 就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张益居然笑了。 冯法官楞了一下，接着提问：“辩方律师何故发笑？” “我笑检方在痴人说梦呢！” 张益指着刘星和李琴二人，笑道：“我当事人是无辜的，却被你们说成是屡教不改的惯犯，实在是可笑啊！” “请辩方律师别笑了，不对，请说明你方主张！” 冯法官没惯着张益，大律师又怎么样，请说人话！ “我方主张无罪辩护！” “明白了！” 冯法官点了点头，示意法庭已经清楚。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陪审团了。 “庭卫，让候选陪审团入场！” 在冯法官的示意下，庭卫将大约30人请入法庭。 刑事庭为12人陪审团，但候选陪审团一定会多出这个人数，以供控辩双方筛选。 一般20-30人就可以，但有的案子影响比较大，候选陪审团的人数会超过50人。 不过最终能够坐在陪审团席位上的，永远是12人，这个数字是不会变的。 而控辩双方所要做的，就是挑选合适的陪审员，在后续裁定审判中，可以创造对自己一方有力的条件。 辩方席上。 “接下来就是挑选陪审团了啊！” 爱丽丝作为一个打酱油的，此刻看到陪审团入场，表情很激动。 今天她可是作为辩方律师，第一次出庭，没想到就能够碰上这么多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淡定，爱丽丝实习，挑选陪审团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工作。” “那，我们应该怎么挑选捏？” 爱丽丝指了指候选陪审团这么多人，一脸好奇。 “我瞅瞅……” 张益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心中有数：“挑选普通人就可以了，不用整什么花里胡哨的。” “普通人？” 爱丽丝眨了眨眼，表示不理解。 普通人怎么了，为什么需要普通人？ 虽然她的表情很可爱，但张益不打算继续解答了。 筛选陪审团的工作，很快开始。 “请问先生，你的职业是裁缝？” “是的。” “我方接受！” “我方也接受。” …… “请问女士，你是家庭主妇？” “是的。” “我方接受。” “我方也没有意见。” …… “这位先生，你是金融公司的分析师？” “是的，我是数据分析师。” “哦，控方接受。” “辩方反对这位证人，请求排除！” 前面几轮没有什么摩擦，但有一位陪审团回答问题时，张益却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控方的筛选。 这是让刘星和李琴二人略有疑惑，但冯法官却朝那个候选陪审员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场。 预审中，辩方拥有6次剔除陪审员的机会，刚才也只是用了一次而已。 刘星和李琴二人对视一眼，但却看不出张益的目的，只能继续筛选。 就这样，张益接下来又用了3次剔除的权利，筛掉了一位高级调酒师，一位牙科医生，一位软件架构师。 “很好，12人陪审团已经敲定，我们下午开始第一次正式聆讯，现在大家都去吃个午饭吧！” 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12人陪审团，就这么敲定了。 暂时休庭，全场离席。 …… 法庭的准备室内。 张益、爱丽丝和沫沫三人，一边吃着外卖，一边小声交谈着。 爱丽丝看着面前的外貌，心思却留在了刚才的法庭上。 “张益律师，为什么你挑选的陪审团，那么的……” “你想说普通吗？” 张益一边叉起一块rou送到嘴中，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嗯，是的，就是普通。” 爱丽丝点了点头附和，那12位陪审团，实在是平平无奇。 “这就对了啊，我们需要的就是普通人啊！”张益却笑了，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为什么挑选12个平平无奇的陪审团，自然是因为这样的人，对己方有利啊。 “为什么？”爱丽丝化身为好奇宝宝。 王沫沫也凑了上来，虽然她听不懂，也不懂法庭的事情，但不妨碍她也当一回好奇宝宝。 毕竟，这些内容，后续可能都要放到自己的视频里面。 张益巴拉了几口饭之后，看到爱丽丝和小沫沫都凑了上来，连忙用餐巾擦了擦嘴。 “你们真想知道？” “想啊！”爱丽丝和沫沫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好吧。” 既然实习的好奇，张益也不好藏着掖着，竖起一根手指，解释道：“我挑选普通人当陪审团，是因为他们拥有同情心！” “同情心？” “是的，同情心。” 张益解释道：“我剔除掉的人，你们还有印象吧，他们的衣着打扮甚至是身份和工作，是不是都与常人极为不同？” “有吗？” 爱丽丝一脸奇怪，那几个人好像都很正常吧？ “是哒，我看出来啦，他们穿着的都是名牌哦。” 沫沫却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因为他们的职业，让他们获得了不菲的薪资，今天他们作为陪审团来法庭现场，可不是去公司上班，可他们却穿着名贵的正装，为什么？” “是呀，为什么捏？”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自己必须要和身边的普通人区分开，必须要档次分明。” 张益说到此，摇头感慨：“说白了，他们都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而这样的人，对于普通人是没有同情心的！” “同情心？”沫沫继续当好奇宝宝。 “是的，裁定有罪或者无罪，说白了就是让陪审团同情我方当事人，如果陪审团能够收到感情影响，进而产生同情，那么对我方就会有利。” “相反，如果陪审团之中出现了许多毫无同理心的人，那么裁定时就会更加偏向控方，因为缺少同理心的人，会更加相信代表法律和正义的检察官们。” 说到最后，张益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 检察官，代表的是正义。 可这是绝对的吗？ 爱丽丝看着张益的表情，总感觉这里头好像有些故事。 可她却又说不上来，也因为马上就要开始庭审了，她也放弃了探究的心思。 午饭很快吃完，午休结束。 当再次回到法庭现场时，一行人入座后，张益发现听证席前排，多了一个女人。 钱莉！ 何有为的妻子，她居然来了！ “小莉！” 何有为被庭卫押送而来，但看到钱莉后顿时激动起来。 “嫌疑人，不要激动！” 庭卫冷声呵斥一句，示意何有为不要轻举妄动。 “何先生你别激动，你现在是刑事犯罪的嫌疑人，庭卫不会让你靠近听证席的。” 张益也起身提醒，示意何有为入座。 何有为无奈，但也只能坐下，不过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身后，牢牢锁定在钱莉身上。 张益看到，何有为看向钱莉的眼中，只有无奈和委屈。 这里头没有愧疚，说明何有为真的没有再犯。 而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