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老狐狸
“……我应该该怎么做？” 听完老者的话，莫桓沉默了。 他也没想到，当初急忙之下的急救措施，竟然还给游小渔留下这般的隐患，这的确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当时他还以为，副作用顶多是两人同化了之类的，但没想到情况竟然是这样的严重。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那时候融合两人的灵魂，也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当初他若是不融合两人的灵魂，那时候游小渔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现在虽然情况有些糟糕，但他也相信，既然这老家伙把自己找到这里，并且还说了那么多东西，那她肯定是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以巫族的实力，要是也没有办法去就游小渔的话，那自己又能做什么？ 莫桓可是很清楚自己又几斤几两的。 但既然这老家伙把自己弄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办法，或者自己肯定有什么能够出力的地方，想了想，便道： “只要晚辈能够办得到的，一定尽全力去办。” 这话他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对于游小渔的事情，莫桓还是相当看重，只要能够救她，就算是有生命危险，他也一定会去做。 “这个暂且不提，老夫现在又一个问题想问你。” 老者并没有回答莫桓的话，而是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久，随后才道。 “前辈请问。” 莫桓被看得内心有些发麻，但还是点了点头，做出一副知无不言的表情道。 “在渔儿心中，你的地位是最高的，哪怕是我等在她心中都不如你，不知道她在你心中，地位又是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老者面一肃，表情无比认真的说道。 “额？” 莫桓也是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愣住了，这又是什么鬼问题，不过看老家伙煞有其事的表情，他心中隐约也有些猜测： “前辈是想问，我能够承受多大代价吗？” “没错，为了救她，你愿意付出多大代价？” 老者点了点头道： “比如……会可能让你付出生命的那一种。” “……我需要做什么？” 闻言，莫桓紧皱着眉头，看着老者好久，并没有点头或者拒绝。 在他心中，此时很多念头，还是那句话，他对游小渔很重视，甚至是为了救她，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他都不会拒绝。 这也算是愿意付为其出生命代价。 不过虽然都是愿意付出生命代价，但是对于莫桓而言，为了救游小渔，去做些什么危及生命的事情，和直接要去死，然后换取游小渔的生，这两种结果可能都是让他死，但是对于他而言，意义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前者的话，莫桓是义不容辞，而后者的话，本能的他会有所抗拒。 虽然结果可能都是一样，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你应该知道，我巫族在重新回到云灵大陆之前，曾经在另一个小世界里生存过这件事情吧？” 老者并没有直接回答莫桓的问题，抬头看着天空一会儿之后才道。 “这个晚辈知道。” 莫桓点了点头，随后又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提到这个，比不过莫桓也不傻，很快的便明白，这可能跟救游小渔的事情有关。 顿时间他便是眼睛一亮，问道： “前辈，难倒救小渔的方法就在……” “没错。” 老者也不卖关子，他神色很认真的道： “我巫族在那个残破的世界里边，生存了无数年，这些年里头，因为诅咒，以及其他跟踪原因，不断的有族人死去，我们为这些族人竖立了一座墓。 将他们的rou身和失去意志的灵魂都安葬在那里，不仅是那些普通的族人，甚至那里还有祖巫的尸身。 本来，在重回这里之前，我们是打算先将所有的族人都安顿好之后，才将他们也带回祖地，好好安葬。 但是老夫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都离开那片世界之后，那里的天地法则竟然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那个世界入口被封，那世界的印记竟然是屏蔽了我们留在那里的印记，如今我们已经无法再回去了。” “这和救小渔有什么关系？” 莫桓神情古怪的看着他，眼中神色有些古怪，特别是在听到老者说那个世界的意志屏蔽掉他们留下的印记，让他们回去的时候，心中甚至有些想笑。 他大概也知道为何会这样子。 因为巫族身上的诅咒的缘故，他们不管去了哪里，那个地方都会受到诅咒的影响，使得那里的环境变得无比的恶劣。 也就是说，对于那个世界而言，巫族简直就是瘟神，有他们在，那个世界便会不断的受到诅咒的腐蚀，也要跟着巫族一起遭殃。 只是世界虽然有意识，但它也无法像一个普通的生灵那般，将巫族驱逐掉，而且巫族那般强大，仅凭一个残破的世界，也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也就是说，相对于那个世界而言，巫族简直就是身上一块去不掉的牛皮癣，折磨着它无数年，但却奈何不得。 现在好不容易这牛皮癣走了，那它怎么还可能让他们再回来？ 所以巫族前脚一走，后脚它立刻就抹除了巫族留下的痕迹，让得巫族再也回不去。 不过他不明白，这事儿跟救游小渔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得让她回那里才救得了不成？ “自然是有关系。”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才道： “方才也说了，渔儿她现在之所以会有性命之忧，最主要的就是她那脆弱的意识无法驱动强大的灵魂，那么我们只要强化她的意志就可以了。” 顿了顿，他又道： “在那个世界里，残留着我巫族族人的魂体，本来老夫是想带带他们回到祖地的，但是现在情况有些特殊，老夫想让渔儿将他们都吞噬了，以此来弥补自己的灵魂。” “吞噬？” 莫桓顿时间就愣住了，随后表情无比古怪的看着这老者，他完全没想到，这老者竟然有这种想法。 让游小渔吞噬那些巫族的魂体，哪怕是它们已经没有了意识，这未免也有些…… “老夫知道你内心在想什么。” 看着莫桓那古怪的表情，老者也不意外，顿了顿，他面色变得更加严肃了，声音之中也带着一些无奈： “我们巫族跟人族不同，因为那该死的诅咒，导致对于我们而言，传承才是最为重要的，为了能让族群传承下去，我们任何人都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 而渔儿她对于我族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存在，老夫曾经推算过，我族的最终存亡的关键，就在渔儿身上，所以，她绝对不能死！ 为此，别说是吞噬掉那些已经逝去的族人，就算是让她吞噬老夫，吞噬其他还活着的族人，我们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我明白了。” 看着神色有些激动和疯狂的老者，莫桓微微以一叹，对于老者的心情，虽然他无法感同身受，但也是能够理解的。 因为诅咒的缘故，巫族随时都有可能灭族，这也导致了他们对于传承的狂热，为了传承，甚至很多人都可以牺牲。 这样的事情很多，比如为了提高族人的出生率，巫族竟然让那些幼小的族人承受着本不应该承受的事情，有一些不到几岁的小女孩，竟然就沦为人母！ 这对于人族而言，是绝对无法想象的，甚至可以说，是践踏道德底线的人渣行为！ 当初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莫桓心中甚至想过，这样的种族，早就该人道毁灭，还传承个鬼，要是他有能力的话，直接让他们灭绝算了。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巫族也的确算是相当悲剧的种族，虽然巫族的很多事情和处理方式，他都无法接受，但是作为一个外人，他也没资格去评判什么。 毕竟他自己无法跟巫族产生感同身受的感觉，而置身事外去评判他人怎么样怎么样的事情，莫桓是不会去做的。 “晚辈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前辈是想让晚辈去那个世界，把那些灵魂带回来？” 说了这么多，莫桓此时也大概明白了老者的意思，也知道大概要让他去做什么事情了。 “没错。” 不出意外，老者点了点头，道： “虽然那个世界屏蔽了我们留下的印记，但是我巫族多少还是有些能力的，如果付出一些代价的话，还是能够将人送回去。” 说着，他又盯着莫桓道： “不过不是要你去将灵魂带过来，而是让你带着渔儿过去，然后在那里就让她将灵魂吞噬下去，除了灵魂之外，那里还有一众祖巫的尸身，老夫想让渔儿将他们也吞噬了！” “为什么要在哪里？” 莫桓不解的看着他，先前老家伙也说了，要回去那里是要付出代价的，从他的语气来看，这代价必然不小，既然如此，岂不是越少人去越好，完全没必要带小渔去吧。 总不会是放心不下自己，要让人监视着吧？ 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莫桓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他都愿意冒着危险去了，可见他对小渔的重视，自然不可能搞出什么事情来，他不信这老家伙还看不明白这事情。 “老夫自然也想，在这里吞噬的话，老夫也能在一旁看着保证其安全，但是……” 老者微微一叹，道： “渔儿吞噬那些灵魂时，必然会引动天大的动静，毕竟渔儿她的灵魂可是祖巫级别的神魂，到时候一有异动，整个云灵大陆的强者必然会感应到。 而现在，我巫族却是最应该低调的时候，一旦被他们知道巫族内竟然还有渔儿这样的存在，以后她怕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这倒也是。” 听到这话，莫桓也沉默了，的确，巫族的突然到来，让得云灵大陆的其他势力对他都有本能的敌意和抗拒，如果巫族一直低调也就罢了，一旦搞出什么大动作来，确实会很麻烦。 “当然，不仅是这一点，渔儿的灵魂很强大，那自然也要配上一具强大的rou身，不然对她也很不利，而遗留在那个世界的祖巫尸身，便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如今那些安葬在那里的祖巫尸身，已经融入那个世界里头，想要将它们带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只能够让渔儿亲自去了。” 说着，老者将目光落到莫桓身上，继续道： “本来这些倒也用不上你，之所以还叫你过来，是因为需要你帮助渔儿融合那些灵魂，如果只是单纯的让渔儿自己吞噬，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而且可能会有很多意外发生，但是你那让渔儿和祸女灵魂融合的方法，却绝对可以除去这些隐患。” “……可以，这事儿，我答应了。” 皱着眉头想了想，莫桓便是点头答应了。 “你可要想清楚，那个世界的情况绝对比你想象的要恶劣得多，就算是明徽境级别的修士，没有很长时间的适应，怕也在那里生存不了多久。” 老者盯着莫桓，神色很是认真的道： “老夫并不想强迫你，所以你得好好思考一下。” “……前辈，你若是知道我会后悔的话，怕就不会跟我说这事儿吧？” 莫桓苦笑着看着老者，心中却不断暗骂其老狐狸，别看这货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其实莫桓早就看出来，他是断定了自己绝对会去，才说这样的话。 老家伙下载这样一说的话，到时候他要是讨起人情来，他就可以说，当初是你自愿的，老夫可没强迫，一口把他噎回去。 虽然莫桓也不会去讨人情就是了。 当然了，如果莫桓露出不愿意的表情的话，估计这老家伙立刻就翻脸，强迫他去了。 被莫桓一句话拆穿，老者脸色也不由一红，不过他也不愧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家伙，脸庞早就练得刀枪不入了，撇撇嘴，连忙道： “小友这么说可就不地道了，老夫又岂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