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话古
事情有些出乎莫桓的意外，他的手触碰到结界，就像碰到水一样，有些冰凉，但却能畅通无阻的穿透过去，这让他无比的诧异。 “你和遮天伞融合以后，身体已经可以无视一切结界、法阵，除非布阵之人已经强大到逆天的程度，否则对你来说，都没什么效果。” 这时，楚楚的声音从识海内传出，不过语气有些不好，连哥哥都不叫了，显然还在为刚才的意外生气。 “原来如此。” 莫桓点点头，身子一低直接便跳进去，在结界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但穿过一层像水一样的隔膜之后，莫桓却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由无数枯骨堆积而成，之前上面的那些骸骨跟这里比较起来，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它们的布局却很相似，在这里的中心处，也有一个绿色的湖，不，这里的完全可以说是一片海，一片浩瀚无际的汪洋大海！ 在这绿海的中心处，有一个白骨堆积成的祭台，方圆有万米宽，祭台之上，盘坐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人形的怪物。 这怪物即使是盘坐着，也有数万米之高，它通体枯黄，身体好像由一根根枯木条黏成的，加上它的双目下凹，形成两个黑窟窿，远远望去，就像一具巨大无比的干尸！ “这是什么怪物！” 即使被遮天伞灌输了很多知识，里面甚至有这怪物更恐怖的存在，但亲眼看到这东西，莫桓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这是一种名叫‘尸’的妖物，这里应该是它的小世界，不过看样子它已经死了……咦？” 楚楚的声音从识海传出，不过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忽然出现在莫桓的身旁，小脸上满是震惊和疑惑。 “怎么了？”听到怪物已经死了，莫桓松了口气，不过看楚楚这幅样子，不禁又有点担心起来。 “这尸是刚刚被杀死的，而且……我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了鸿蒙大人的气息。”楚楚沉默好久，这才开口说道。 “刚刚被杀死？鸿蒙？” 莫桓闻言一惊，听到鸿蒙这个名字的时候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鸿蒙……这名字好像是铸造遮天伞那位大能的，难道她还活着？ “鸿蒙大人她早已经道解了。” 似乎看出莫桓的想法，楚楚沉默了一会，开始回忆道： “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这个世界都还不存在，那时混沌中孕育着无数个世界，每一个世界的意识都诞生出一名主宰，这些主宰掌控着自己的世界，甚至可以说，这世界其实就是他们的的身体，而他们，则被称为古神。 根据世界大小不同，每个古神实力有强有弱，当时，在这些古神之中，有两位最为强大，他们的实力加起来，可以顶的上所有古神战力的一半！ 这两位最强的古神分别名为鸿蒙和荒，诞生他们的世界则是仙界和魂界！” “等等，你说魂界和……鸿蒙？”从楚楚的话中，莫桓捕捉到一点重要的东西。 “嗯，我知道你有不少疑惑，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楚楚点点头，继续道：“鸿蒙和荒的实力无比强大，但他们却分属两个阵营，荒掌控着死亡以及毁灭法则，他所到之处，便只有杀戮和血腥，无数的古神死在他的手里，被他所吞噬。 而鸿蒙则是掌控生命与创造，她的理想是创造一个没有死亡，只有安乐的世界，于是，信仰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终有一天碰上了，战争在所难免。 没人能够形容那场战争的惨烈，因为那已经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神的战争，那是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战争，这场大战将所有的古神都拉入了泥沼之中，每一位古神的陨落，伴随着的是一个世界的毁灭，以及亿万生灵的死亡！” 说到这里，楚楚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她似乎能看到当时的惨烈，而莫桓也是听得头皮发麻，死一个古神就有无数生灵陪葬，这光用惨烈两个字以及不足以形容了。 揉揉眼，楚楚深吸口气，继续说道： “那场大战最后以鸿蒙的胜利而告终，她借着混沌神物，将魂界封印并祭炼成遮天伞，没了载体的荒不敌，很快便被杀死。 不过这时的胜利，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所有的古神都死了，整个混沌只剩下鸿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生灵，包括鸿蒙的载体仙界，也因荒的临死反扑，而崩溃了。 最终，鸿蒙决定自行道解，以自己的灵魂为祭品，使出她最强大的神通——造物，将所有古神尸骸，世界碎片凝聚成无数的星辰，为后世生灵的诞生铺了道路。 在道解之前，她抽出了自己的地魂，与混沌道莲融合，打入遮天伞中，成为了器灵，这便是我的由来。 我能知道这么多，正是因为我继承了鸿蒙大人的部分记忆，在那之后，我便陷入沉睡，直到今天，才苏醒过来，后来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鸿蒙大人已经不在了，可这里却留有她的气息，而且还是刚刚留下的，这真的很奇怪。” “你这么说的话，确实很奇怪。” 莫桓点点头，不过话锋忽然一转，说道： “不过，你想想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鸿蒙她在遮天伞留了什么后手，你看，既然遮天伞承认了我，那就等于她也承认了我，她自然要在我弱小的时候保我安危，刚才我差点进鬼门关，而导致这一切的，极有可能是这‘尸’，所以这后手发动，将其杀死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莫桓这么说，楚楚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看法，不过面色却有些黯然，说道： “只是我想……这应该是鸿蒙大人最后的后手吧，我从魂界里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 “嗯。” 莫桓当然明白，后手后手，如果泛滥了那还算什么后手，顿了顿，问道：“刚才你说鸿蒙她使用了造物神通，是不是冥决里面的那个？” “冥决？”楚楚疑惑的望向他。 “你不知道？”莫桓面色古怪的望向她，随后便将冥决的的口诀传给她，两人因为遮天伞的关系，意识已经连在一起，意念一动，便可互相传递信息。 “这是……” 将冥决浏览一遍，楚楚的面色变换不定，呆呆地看着莫桓许久，才说道：“冥决中的造物法决确实就是鸿蒙大人的神通，但是那驭魂和吞灵……却是荒的天赋神通！” “什么？荒？冥决不是鸿蒙创造出来的吗？怎么会有荒的神通在里面？” 莫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荒和鸿蒙可是死敌，怎么会将鸿蒙的神通也加入到冥决里面。 “我想，这冥决应该是鸿蒙大人快要道解的时候创造的吧，不然我应该会知道。” 楚楚叹了口气，有些哀伤的说道：“鸿蒙大人最大的希望是这个世间没有纷争没有仇恨没有死亡，但到最后，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一开始所有的生灵寿比天长，能够和谐共处，但也不可能永远一直下去，因为资源会耗尽，等到资源枯涸，战争自然而然就会到来，死亡纷争依然不可避免。 万物有生必有亡，想要强行改变这个法则，就算是强如鸿蒙大人，也无法改变，她创出这冥决，大概就是为了祭奠自己吧。” “是啊。” 莫桓也是叹了口气，他能够想象得到，鸿蒙在创出冥决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的绝望，自己坚持了一世的信念，为其付出了一切，最终却发现，自己是错误的，这种绝望，没多少人能体会。 难怪鸿蒙明明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来让世界恢复生机，但最后却选了道解。 沉默了半响，莫桓有些受不了这中沉重的气氛，说道：“既然这个怪物死了，那我们走吧。” “不，这里可是有好东西，哥哥，你不想要吗？” 片刻的哀伤之后，楚楚很快便将这份情绪收入心底深处，脸上再次恢复精灵淘气的表情，笑道。 “好东西？” 莫桓看了看四周，除了骸骨，那湖水，还有怪物的尸体，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哪有什么好东西。 “真笨，居然还没发现，这个小世界就是最好的宝物啊！” 楚楚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只尸的修为已经达到闻道境，可以在体内形成一个小世界，而你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它孕育的小世界，现在尸死了，这个小世界就没了主人。 只要找到世界之心，你就能把这个小世界收进魂界，这样一来，你对魂界的掌控就能更深一分，对你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处！” “哦？这么说来，我还真不能放过。” 听这么一说，莫桓面色一喜，别看他现在是遮天伞的主人，但事实上，他基本无法运用遮天伞的力量，因为他对遮天伞的核心掌控实在是太少了，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头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