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鼎炉
景泽见状也懒得追问,拖着金冠凤尾雉的尾翎跟了上去。 “你父母呢,从来没看到过。”景泽看着前面的星岚。 星岚脚步略微顿了顿,没有说话,反而走得更快了。 长庚部落后方,一座山势陡峭,风景隽秀的山峰中,景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洞xue,暗想道:“真是想不到,这老头竟然还是个山顶洞人啊。” 将金冠凤尾雉放在洞口,两人并肩往里面走去。 洞口有些狭窄,仅能通过两三人,片刻后豁然开朗,里面的空间很开阔,一块巨石上盘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白衣飘飘,仙风道骨。 老者前面立着一尊鼎炉,鼎炉上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将四周的空气都炽烤得扭曲了。 “太祖爷爷。”星岚轻声唤道。 看着老头苍白的脸庞,景泽毒嘴道:“老头,脸色这么差,你不会是快死了吧。” 星岚瞪了景泽一眼,恼怒道:“景泽,你干嘛,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太祖爷爷。” “无碍!”老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感慨道:“他说的本就没错,我的时间不多了。” 景泽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顿时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太祖爷爷,都是我的错!”星岚泪眼朦胧道。 老头目光和蔼,感慨道:“时也命也,怎么能怪你?” 老头看向景泽,询问道:“金冠凤尾雉带来了吗?” 景泽道:“在洞口。” 老头对着鼎炉一挥手,鼎炉转瞬变化成巴掌大小。 看得景泽眼睛都直了。 “你们跟我来。”老头慢悠悠地起身,用手托着变小的鼎炉,向着洞口走去,期间瞟了一眼景泽,说道:“老朽名为星祁,小友可以叫我祁老。” “好的,祁老。”景泽看他都要死了,也就随着他了。 况且星岚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瞪着他呢。 察觉到星岚的玉手终于离开了腰间,景泽松了口气。 洞府外,祁老手掌一挥,在金冠凤尾雉胸部开了一道口子,旋即将鼎炉抛出,鼎炉悬在半空滴溜溜地旋转着。 金冠凤尾雉的胸部血流如注,流淌的血液受到某种力量牵引,纷纷争先恐后地涌入鼎炉。 最少数吨血液被巴掌大的鼎炉‘吞’下,景泽异常震撼。 “祁老,我有个疑问。”景泽询问:“为什么除了你和大祭司,部落里都是普通人。” 祁老叹道:“那是因为我的这些后人都受到了一种诅咒。从老朽那一代人之后,部落中再也无人可以修炼。” “那大祭司为何可以修炼呢?”景泽有些疑惑。 祁老笑道:“因为那个丫头和我是同一辈人。” “……”景泽。 “这个世界很精彩,并不像你看到的这么平静,或许你应该出去走走。”祁老突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部落里很安宁,至少没人打扰我。”景泽笑了笑,说道:“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虽然偶尔会遇到些危险。”景泽瞥了瞥金冠凤尾雉的尸体。 “那是因为这里临近古神湖。”祁老摇了摇头,旋即又感叹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永远安宁。” 祁老将目光投向金冠凤尾雉,皱眉道:“按道理来说,这种凶禽不可能来到这里。” 景泽心念陡转,寻思道:“因为这里临近古神湖?所以这种凶禽来的很不寻常?” 但他却并未开口询问,而是立在原地等待。 “你难道真不想出去闯荡一番吗?”祁老又转过头看向景泽,有些惊讶道:“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丝毫向往?” 景泽说道:“当然。” 祁老问道:“为何?”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景泽回答,旋即丝毫不觉得惭愧,说道:“而且我怕死!” “哈哈哈!”祁老摇头失笑,接着道:“在这个世界,怕死的人往往死的最快。” 景泽模棱两可道:“或许吧!” “祁老就不怕我出去以后不回来?”景泽有些好奇。 “你会回来!”祁老笃定道。 “你似乎对古神湖一点都不好奇。”祁老询问道。 “之前挺好奇的,因为它的名字很拉风。”景泽耸了耸肩,道:“至于现在嘛,我没兴趣了。” “为何?”祁老有些疑惑。 “因为我怕死啊!”景泽理所当然道:“自然能避则避。” “祁老实力如何?”景泽问道。 “在部落里的族人看来,老朽或许很强。但如果是在外面的世界,老朽连一丝浪花都翻不起来。”祁老感慨道。 景泽想了想,问道:“比金冠凤尾雉如何?” “这种低等凶禽,老朽一根指头就能碾死。”祁老道。 景泽暗道:“果然,我呆在部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岚儿,你先回去吧。”祁老道。 “好的,太祖爷爷。”星岚应了一声,旋即瞟了眼景泽便抬脚离开了。 祁老将鼎炉托在手里,走向洞府,同时开口对着景泽说道:“小友,跟我进来吧。” 两人回到洞府,祁老将鼎炉抛在地上变回原来大小。 “小友,脱了衣服进去。”祁老掀开鼎炉盖子对着景泽开口道:“老朽为你炼体。” 祁老说完,往鼎炉中丢了数十种景泽从未见过的植物。 有奇异的果子,也有妖艳的花朵,还有碧绿的叶子,甚至连干枯的树枝都有…… 景泽看了看里面的血液,热气滚滚,已经开始沸腾了。 “不用了吧。”景泽拒绝道:“我觉得自己的体魄已经可以了,并不需要炼体。” “要我帮你脱吗?”祁老笑容和蔼可掬。 “不用,还是我自己动手吧。”景泽十分无奈。 景泽做事也不拖沓,脱了衣服一个纵步跳了进去,发现鼎炉中的血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烫,他的体魄早已今非昔比。 祁老手一挥,将鼎炉盖子盖严实后跃到巨石上盘腿而坐。 眼前一黑,景泽皱眉大声喊道:“老头,你干嘛?” 景泽喊了半天,但没有得到回应,他伸手去推鼎炉盖子,发现自己竟然推不动。 随着时间推移,鼎炉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哪怕是景泽也被烫的浑身通红,犹如针刺一般,他死死地咬紧牙关没吭声。 “啊!”过了没一会,景泽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周遭血液的温度越发高了,沸腾的血液将他烫得皮开rou绽,紧接着伤口又缓缓愈合,期间这些血液拼命往伤口里钻,将他折磨的苦不堪言。
景泽在鼎炉中死去活来了半天,终于察觉到温度开始下降,他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祁老将盖子掀开,询问道:“感觉如何?” 景泽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老头,你想烫死我啊!” “非也,非也。”祁老抚须笑道:“老朽怎么会害你,你等一会试试就明白了。”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了你个邪。”景泽骂骂咧咧。 景泽不想再搭理他,爬出来迅速穿戴好衣物,正准备回部落,却发现祁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 “老头,你干嘛?”景泽吓了一跳,问道:“这是给我的兵器?” “非也,非也。”祁老摇了摇头,旋即道:“老朽看你不信,所以拿把刀证实一番。” “我信了!”景泽摇头道:“谁说我不信?怎么可能?”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祁老说完抬手将刀劈向景泽。 速度快的离谱,如闪电般,景泽甚至没来得及躲避,就已经被长刀劈在肩膀上。 “啊!”景泽反射性的叫了一声。 “咦?”景泽疑惑道:“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疼?” 祁老将长刀递向景泽,景泽伸手接过,才发现刀刃上已经卷刃了。 “金刚不坏?”景泽异常惊喜。 “只是体魄增强罢了。”祁老摇了摇头,说道:“这仅仅是一把普通的长刀,如果使用圣器,那你一样跟纸糊的没区别。” “哦!”景泽脸色一垮,问道:“圣器是什么玩意儿?” “大祭司那丫头的青铜鼎,还有我这炼丹炉,都属于圣器。”祁老耐心解释道。 “还有没有?”景泽伸出了手,索要道:“送我几件。” 景泽被无视掉了,祁老没搭理他,转过身走向了巨石。 祁老背对着景泽,边走边说道:“你先回去吧,此后每隔七天来这里一次,我会教导你圣术与一些修炼常识。” 眼见没什么好处,景泽毫不留情揭他伤疤,不解问道:“你不是说自己快死了吗?” “放心,撑个十来年不成问题。”祁老丝毫没有在意。 “……”景泽张了张嘴,旋即头也不回地向着洞府外面走去。 临走时还不忘将那把已经卷刃的刀顺走,待会用得着。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小雨也还没停,滴滴嗒嗒地坠落在地面上。 景泽提着长刀,在山峰上砍了一些可以做家具的树木。 杨木、松木、枫木、橡木、柚木、红木、樟木、紫檀木、花梨木、玫瑰木…… 景泽将木材用藤蔓捆住与金冠凤尾雉一起拖了回去。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工具人大祭司还等着烤rou呢。 景泽回到部落也没耽搁时间,将木材放好就拖着金冠凤尾雉来到大祭司屋子外。 他一如既往的对着大门猛敲,嘴里喊道:“大祭司!” ‘轰’的一声,门开了。 这次大祭司话都没说。 景泽异常感慨,暗想道:“所以爱已经消失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