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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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珺竹挪动的唇停在了耳环的旁边。· 他的眼神带着询问,不确定地看向凌烟。 两个人都明白,回到现代是因为那枚耳环,返回凤汐国依然还需要这副耳环。 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凌烟短暂的恍惚了一下,她的眼神在屋子里来回巡视着,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充满了母亲回忆和温馨的家,充满了自由现在空气的家,她真的能轻易放弃么? 凌烟的眼神回到了顾珺竹的脸上,她看到了这个肯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一切释怀了。 女人,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就可以穿越千山万水。 凌烟毫不犹豫投入了顾珺竹的怀抱。 转瞬,两人的眼前燃起了烟花样的璀璨,顾珺竹和凌烟又回到了凌府的书房内。 “啊,我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呢?”凌烟拍着自己的脑袋,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电话的世界里,她怎么能生活那么久呢? “后悔了么?”顾珺竹小心地问。 “是啊,看不见你的时候肯定后悔。”凌烟噘着嘴。 “看见的时候呢?”顾珺竹放心的笑了,他知道凌烟的答案肯定是个让他很惊喜的内容。 “看在你很帅的份上,本宝宝我忍了。”凌烟闭上了眼睛。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顾珺竹和羿景宸在相互的情报交流中,逐渐滤清了现在的状况,在他们的大脑中,勾画出一副清晰的图案。 羿景宸控制的京城中,羿瑞昏迷不醒,朝臣一半以上原来都归附于羿景夙和羿景宸,在羿氏兄弟决裂后,大部分人以羿景夙为长的理由,保持了原来的队形,还有一部分人干脆中立。 就连两人的母亲郑贵妃。也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倒是太后,坚定的站在了羿景宸的一边,成为他最坚强的支撑。 京城四周。牢牢在羿景夙掌控之中。 四座城门之外五里的地方,旌旗招展,营帐连绵,将京城围的铁桶一般。 凤汐国的北边,南之秀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主动。乾东国对凤汐国的威胁全部解除。 不仅如此,南之秀派出的特使,携带着和凤汐国重建邦交、世代修好的文书,已经从乾东国京城出了。 “启禀平王,乾东国特使已经出了。”羿景夙的手下同一时间也获悉了这个消息。 “乾东国的文书准备交给谁?”羿景夙坐在中军帐里,心情烦躁混乱。· 围墙已经几十天了,京城的抵抗能力之强,远远出了他的预料,不仅内部没有生军队哗变、百姓混乱,就连前几天一度出现了粮食紧缺的问题。也在羿景宸的妥善安排下解决了,羿景宸在京城百姓中的声誉如日中天。 如果,乾东国的特使再指名和羿景宸谈判,民心向背,他将错失所有的先机。 “禀报王爷,据探子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六皇子。”这个绝密的消息是乾东国皇宫内一个被收买的太监传出来的。 “叫‘夺魂帮’派人截杀乾东国的特使,同时杀了羿景宸、顾珺竹、凌烟,杀杀杀,全都给我杀了!”羿景夙狰狞扭曲的脸颊暗无颜色。紧攥的手掌狠狠砸向桌案了:“我不能再等了。” 他在羿景文失势后,暗中和他接触了几次,以登基之后,恢复他的人身自由和王位为交易条件。接收了羿景文的全部势力。 “太爷,许诺给您请安了。”自从凌烟和顾珺竹成亲后,许诺第一次登门。 “快坐,孩子,你最近瘦了,身体不舒服么?”凌宇飞关切地问。 “没有。最近只是太忙了。”许诺环视着大厅,冷冷清清,没有多余的人。 “太爷,府上没有什么人么?”许诺问。 “我们都喜欢清净,除了几个仆人外,也就只有我们祖孙三人。”凌宇飞亲自端过来一杯茶,递给许诺。 “这样会不会不方便?”许诺担心地问。 “不会,已经习惯了。人少事少的,cao心的事情少多了。”从一个豪门望族变成几个人的小家庭,凌宇飞眼中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多了温馨甜蜜,老人一辈子向往的生活在家族败落后反而实现了。 许诺看着眼前沉湎与幸福的老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当夜,凌府后院的一间屋子内,顾珺竹和凌烟趴在桌子上,每人面前摊着几本书,两人挑灯夜战。 “为什么在哪里都查不到粮仓的消息呢?”顾珺竹这几天每天接到的飞鸽传书里,至少会有一封禀报京城粮饷吃紧的消息。 羿景宸虽然还没有催他,但隐龙谷传来的消息证明京城的境况很危急了。 “怎么办?到底怎么才能找到呢?”凌烟的身子已经趴在那副牡丹图上了,她恨不得抠出眼珠子,像x光那样给这幅图照个透视。 “别动。”顾珺竹突然出低声的警告,他敏锐的听力已经现屋外至少来了不下十个人。 他从桌案下拿出一把短刀,递给凌烟:“躲到桌子下面,不要出声,拿好防身,外面有人。” “又有刺客?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凌烟瞪大眼睛,不相信地自问着。· 虽然如此,她还是按照顾珺竹的吩咐,毫不迟疑钻进了桌案下,用布帘挡住了自己,用匕划出一条窄窄的缝隙观看外面的动静。 眨眼的功夫,十几条黑影同时撞开门和窗户,“蹭蹭蹭”的闯进屋内。 “顾珺竹,纳命来吧!”为的一个男子狂妄地叫嚣着。 “‘夺魂帮’死灰复燃,看来你们又找到大主子了。”顾珺竹已经走到了屋子中央,他的眼眸直直盯向了为的那个人。 “不愧是‘隐龙谷’谷主,佩服!不过,今晚过后,你就真的只能是一条隐龙了。”为的那人阴森森地笑了,他后面那句一语双关的话,明显揭示了他们的险恶目的。 “那就比试比试,看看今天到底谁最后才是真正的隐龙。”顾珺竹轻蔑地一笑。 “对付你,我们可能会吃力。但是别忘了,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夺魂帮”的人并不都是蠢材,他们知道凌烟是顾珺竹的最大软肋。 糟糕!躲在桌案下的凌烟隐隐感觉今天与往日不太一样,自己的存在是顾珺竹的致命弱点。她手握的匕在微微颤抖着。 顾珺竹再不答话,一双犀利的眼眸扫视了一下周围所有的人。 总共十三个,每个人手上都有家伙,而且从他们的面向上看,功夫都不弱 想制服他们。怕是要有一场血战了。 如果光是自己,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就像对手所说,只要他们集中力量攻击凌烟,自己就会自乱阵脚,甚至被他们胁迫。 怎么办? 顾珺竹一时间想不出任何办法。 “上!” 一声呵斥之后,烛光中人影晃动,一半以上的人攻击顾珺竹,另外一半的人搜索起屋子里任何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柜子里没有。 床下没有。 整个屋子,只剩下桌案下可以藏人了。 杀手们的眼神对视一下。6条黑影围到了桌案四周,他们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刀尖,一步步逼近。 就在这时,被围在屋子一脚的顾珺竹长啸一声,身子腾空而起,直接落在了桌案上。 “一齐上!”十几个男子一拥而上,他们利用人多的优势,已经不再把顾珺竹当成一只老虎了。 “顾珺竹,你自行了断吧,那样的话我们可以放过凌烟一条命。”人群中的一个男人狂妄的叫嚣着。 “凌烟你出来。”顾珺竹已经看到凌烟惊恐的眼睛了。这种时候,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很难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凌烟。 顾珺竹遭遇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伏击。 凌烟听从了顾珺竹的话,用匕果断地划开了桌案前的布帘。勇敢地站在了顾珺竹身前。 “上来。”顾珺竹向凌烟伸出了一只手,把在桌案下的凌烟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对不起,又让你跟着我受惊了。”顾珺竹的手指在凌烟一侧的丝上轻轻抚摸着。 “切,说什么呢?”凌烟咧嘴一笑,突然蹲在身子,是一只手在桌案上卷起了一个东西。 “这个的拿走。”凌烟举起的是那副富贵牡丹图。 她的这个动作顿时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丫头。命比这个重要多了。” 顾珺竹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时,十几柄刀剑一起刺向了他们。 顾珺竹一手挽着凌烟,一手迅抖动着,在周身划出无数朵耀眼的剑花,连同本身出的真气,死死压制住了攻向他们的宝剑前进不得。 就在这焦灼的对持中,顾珺竹带着凌烟一点点靠近了房门,距离屋外只有三步之遥。 突然,一声刺耳的呼啸声迎面而来,射向顾珺竹的心脏。 一面是攻击的杀手,一面是致命的暗器,顾珺竹面临两难的选择。 躲避暗器,凌烟就会成为刀剑攻击的靶子;不躲暗器,自己立刻就会丧命。 顾珺竹和凌烟都明白这个道理,两个人在同一时刻分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顾珺竹挺身而立,纹丝不动,继续阻挡着周围人的进攻。 凌烟转身扑在了顾珺竹的身前,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射向顾珺竹的暗器。 “凌烟!”顾珺竹感觉出挡在身前女子的身体猛地撞向自己,好像遭到了强力的撞击。 “啊!”一声惨痛的叫声从凌烟的嘴里传出,她手中的那副画卷落在了地上,被一连串的血迹沾染了。 “快,你们去那边,你们跟我来。”门外猛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冲击房门的几个人二话不说,一对一地冲着围攻顾珺竹的人。 是郝简宣,他带着“隐龙谷”的人来了。 “凌烟,你怎么样了?”顾珺竹封住了凌烟的xue位,暂时止住了向外喷射的血液。 “我没事,”凌烟笑着说。 “为什么挡住我?”顾珺竹的语调突然慢而轻,眼角的一滴眼泪落到了凌烟的胸口。 “我总得向你表白我的真心啊。”凌烟疼的浑身打颤,说出来的话也是颤巍巍的。 “傻瓜,你跟我来不是已经想我表白了么!别再说话了,我带你回家。”顾珺竹捡起画卷,抱着凌烟,在郝简宣的护送下,冲到屋外。 “你照顾好凌老太爷。”顾珺竹交代完,纵身上马,朝着自己的城郊的小院疾驶。 整整一夜,顾珺竹守在凌烟身边,没有合眼。 那个射进凌烟后背的暗器,是一枚菱形的小刀,虽然伤口不大,但暗器浸润了毒药,一点点腐蚀着凌烟的肌rou。 顾珺竹尽管采取了紧急救治措施,给凌烟服用了解毒的药丸,但要全部恢复,还要一段时间。 他轻轻抚摸着凌烟近来消瘦的脸庞,忧心忡忡。 当暗器射入凌烟身体的刹那,他惊慌失措的心,骇然顿悟了自己的悔意。 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凌烟从她生存的那个安定幸福的地方带回来,他对她的不放手、对她死死的纠缠,造成了今天这个早就预见到、早就出现过的险境。 假如,假如凌烟因此为他丧命,他心灵负载的悲痛、悔恨会过他破碎的一切过往,震断他内心最脆弱的心脉,把他变成一句永远禁锢在内心的活死人。 “对不起烟儿,”顾珺竹的脸贴在了凌烟的脸上,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凌烟的脸上。 “你怎么了?我不是没事了。”凌烟恢复意识后的第一眼,看到了就是贴着自己的顾珺竹的憔悴的脸。 顾珺竹什么话也没说,凌烟鲜活的生命一次又一次差点从他身边消失的,让他再也无法承受的意外,坚定了他内心的一个想法。 “不要感谢我,”凌烟虚弱的开着玩笑:“我只是学了一下你的做法。” 凌烟当然知道,那时顾珺竹选择的一动不动,就像她选择的扑到他的身前一样,两个人在最危险的时候,都用自己的死换取对方的生。 顾珺竹还是没说话,他伸出手在凌烟的脸上一点点摸索着,每移动一点点,他的泪水就滴在了空出来的位置上。 “对不起,我爱你!”顾珺竹终于说出了凌烟醒后的第一句话。 然后,他的嘴唇颤巍巍落在了凌烟的耳畔,落在了朱红色的耳环上。 “不要,顾珺竹,你敢再动一下,我誓绝对不会原谅你!”凌烟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