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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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然回首,看见了黯然飘烟大大(@蚂蚁要逆天)的推荐,只想说两句话,发奋努力,对得起他的热心和帮助;真心感谢道友了!--------------------------------------------------------------------------------------------尽管凌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里面惨绝人寰的叫喊声还是让她心惊rou跳。 但自己的冷血更让她淡然。 从小到大,从没有这么直观、透彻,一针见血地见识过人的两面性。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毛病,不仅顾珺竹、南之秀,自己也有。 隔着门帘,她和他们两人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轻言慢语,间或“呵呵”的笑声,宛如在赴一场饭局或诗会,就连“想起来没?”、“说不说”这样的讯问,也似天籁一般温和,没有丝毫的狠毒和残忍,反倒像关心朋友一般的脉脉含情。 而她自己,明知里屋炭火通红、皮肤溃烂、血流遍地,并且在满耳充斥着皮鞭、惨叫和笑声的混合交响曲中,居然也能超然地、稳如磐石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态自若。 她知道,是自己身为人女的特殊身份,蛊惑支持着她。 否则,以自己的胆小怕疼,她早就落荒而逃了;以自己的原则cao守,她会斥责顾珺竹和南之秀的不人道了。 可现在,父亲的冤魂在她周围游荡,她觉得理直气壮。 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方,同情别人只能白白地牺牲自己。 她不是圣母,没有圣心。 躯体的疼痛和父亲的死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即便现在要了那个人的命,只要能逼问出父亲的死因,她也在所不惜。 甚至,隔着门帘,她在做出推理分析后,也提出一些了细小的问题,成为串联整个事件的链条环节。 又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在南之秀两名手下的轮流伺候下,酷刑胜过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艰难地撬开了蒙面人的嘴巴。 “啧啧,看看,可惜了的白花花的一身rou了。”南之秀站起来,走到那个蒙面人的身边。 此时,蒙在他头上的黑布还在。 这个屋子里的人,没把他当成是个人物,就像大街上的路人甲乙丙丁,看了也不认识,看了也白看。 说他是个人,还不如说他是个武器或工具似乎更贴切一些。 “要是旋下来串到竹签上,撒点孜然、辣椒面、盐巴什么的,烤烤会不会很香呢?”顾珺竹像一个冬天没有吃到东西的北极熊,饥饿难耐。 两个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释然了凌烟的心,她无需紧张担忧,有人替她撑腰做主。 同样这几句话,却成功地吓到了蒙面人,就是死他也不想再受皮rou之苦了。 “我招,我招,求你们放过我吧。”蒙面人硬撑着气力说,每说出一个字好像都带动了皮rou,疼痛难忍。 “你们出去。”南之秀对两个打手命令道。 肃清房间之后,南之秀和顾珺竹重新回到座位上。 蒙面人供认,是“虎头帮”老大派他们去顾家抢东西,又去劫了“锦威镖局”的镖物。 至于“虎头帮”老大是谁,他们根本不知道。两次抢什么,都不知道,第一次只知道搜出凌家全部的地契、房契就行。第二次只知道拿走箱子里的东西就行。 他们,不过是一群受指使的傀儡。 听到这里,凌烟和顾珺竹不约而同想到,在凌家那晚那些东西已经被顾珺竹拿走了。 这又说明一个问题,顾珺竹拿走的东西里没有“虎头帮”想要的东西。 顾珺竹心头一颤,那些东西最后一个经手人是父亲。 那晚后花园内父亲和蒙面人的见面,已经如芒在背了。 再一推敲,抢劫“锦威镖局”,明显是为了圆凌家被劫的局。 这样一来,父亲不是幕后就是共犯,顾家逃不脱与凌家的干系,以前他曾经忧虑的事情被证明果然存在。 这叫他如何继续查下去,如何和凌烟交代? 顾珺竹偷偷看了凌烟一眼,沉默了。 顾珺竹沉默后,南之秀继续发威,他还有想要知道的事情。 蒙面人非常爽快了。心理缺口一旦被打开,就如同堤xue开口,不可收拾了,任何想要得到的答案都是小菜一碟。 现如今,洛邑城内横空涌现出一股秘藏不漏的新势力,大有取代顾家之势,他们暗地收买了许多下家,正在利用以假乱真、以次充好、偷梁换柱等手段搅乱古玩珠宝市场。 蒙面人就是受这股新势力的指使,搅乱市场的。 同样的,他的雇主也是个神秘人,靠信鸽、纸条传递消息。他依然不知道雇主是谁。 虽然他的雇主来自方方面面,而他,倒霉地被两个受害者一起抓住了。 这次目的单纯的验货,竟然验出了这么多价值连城的线索,结果大出三个人的预料。 而顾珺竹,成了两条线索的交汇点。 审讯结束后,三个人又到了另外一间宽敞干净的房间内,简单交换了一下看法。 “蒙面人你准备怎样处理?”顾珺竹问。 “不能留活口,否则我们都要露馅。反正他背有命案,杀人偿命,理所应当。我现在就派人灭了他,再把他送到坟墓附近,连同刚才我们已经处理过的,一起再做个黑吃黑的假现场,遮掩一下就行了。”南之秀处理这样的事情经验丰富。 可凌烟另有想法:“我想去县衙为父伸冤。” “那我们都会露馅。”南之秀担忧。 “不会,反正都是死,用他家人的性命要挟他去自首,告诉他要是他敢吐露半点风声,灭他九族,他就不敢说了。”凌烟想起了很多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桥段。 她的这段话一出口,引起了南之秀和顾珺竹的叹息和咂舌。 谁说女子不如男! 这个女子不可小觑。聪明的时候聪明,狠毒的时候竟不比他们逊色。 “那就这样吧,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午饭后我回来。后半晌就把蒙面人送到县衙,让他自首。”南之秀交代了一下又匆匆出去了。 他的手下带着顾珺竹和凌烟去了一排掩映在花红柳绿中的小木屋,安排他们歇下了。 这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凌烟的身体不像男人那样强壮,经过几趟马背上的颠簸,和大半夜的审问,精疲力尽,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但是,她睡得很不踏实,不时被噩梦和自己的惊叫声吓醒,大汗涔涔。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凄惨的夜晚,父亲血淋淋的尸身一直在她眼前晃动。 窗外,顾珺竹背靠着砖墙,隐隐约约听着凌烟的抽泣和惊叫,心像要炸开一般。 站在十字路口,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顾凌两家的关系,该如何处理他和凌烟的关系。 如果凌烟知道他刻意隐瞒了这层隐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父亲和凌烟,他该选择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