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是你自己想走
听到宋以政的声音,秦安好浑身一僵,连呼吸也在瞬间凝固。 她之前心里还反复的告诉自己,没必要害怕宋以政不高兴。 可终归还是有些畏惧。 正犹豫着是从床上起来,还是这么躺着和宋以政对话时。 宋以政已经迈开步子,往房里走,高大顷长的身影,挡住了屋里的光线,一层逼仄压制性的阴影,笼罩着秦安好。 没等宋以政开口。 秦安好先翻身坐了起来,漂亮的杏眸紧紧盯着宋以政,眉头却是紧拧。 宋以政立即停下往前的脚步,居高临下的瞧着秦安好,眸色深沉,面容冷峻,凉薄的唇紧紧抿着。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对许久,却冷得四周足矣冰封。 秦安好之前私自离开,宋以政的确愤怒。 而秦安好也一早猜到宋以政会不高兴,却没觉得她在这件事上做错。 “没谁让我走,是我自己想走。” 秦安好沉着声回。 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些,可口气始终压不下那股不快的调调。 宋以政脸色不善!声音不善!目光不善! 虽没有言明问罪的意思,但自身已经表明问罪的意思。 “是你自己想走?” 秦安好回了声,宋以政随后追问了句。 良久。 他冰冷的俊脸像是在逐渐消静下去;嘴角勾起抹笑,转身离开前,声色淡淡的,道:“你的确只是秦安好。” 你的确只是秦安好…… 宋以政的声音像是余音缭绕般的在秦安好的耳边反反复复的响着。 秦安好像听不明白宋以政话中的意思。 可心里却有着种瞬间跌入深渊的错觉。 一个商业饭局,她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不想丢人显眼,做错了? 莫明的失落感,聚集在胸口。 烦躁!!! 秦安好倒头,合上眼,强迫自己继续睡觉。 告诉自己,宋以政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安好回家睡了一晚。 秦母嘴里的念叨几乎成了‘绕口令’。 这些年秦安好听惯了秦母总这么念,几天没听,秦安好这回反倒觉得秦母念念叨叨的声音,有不少亲切感。 待父母都出门上班,秦安好也拾落好自己,换了件比较精神的衣服,头发束得高高的,露出脑门,没有刘海。 正迈开步子想出门,可又停下脚步,转回头,跑进洗手间。 给自己抹了些腮红以及殷红的唇膏。 今天的秦安好是这些年来难得的精心打扮,淡抹而又用心的装容,可爱不失娇俏的衣着,每个细节都处理到尽善。 之前宋以政说过几次秦安好不修边幅,然而不是秦安好不修边幅。 只是,女为悦已者容。 秦安好这些年,连自己都讨厌! 抹完东西后,秦安好这才跨着包出门。 原是想打车直接去的。 但又像是惦记起什么,先去了之前和宋以政去过的奥迪4S店。 她和宋以政在这儿订的那辆车,这会已经全部装修完毕,购置税、保险、新车牌……等,也全部办齐。 正想提车走,之前借车牌给秦安好的销售则拦住了她。 “秦小姐,昨儿借你一块车牌,我罚了四千五,还扣了十二分,虽说你是我的顾客,但这事你们也得负个半责。” 昨儿卖车卖保险卖装修把他乐的,却没想到,违规行车,这么快就被揪住了。 罚钱是事小,扣分事大。 闻言,秦安好一怔,回头盯着那位销售犹豫了会,末了直接把兜里的卡交给销售,难得豪气的回了句:“这样,我负半责,一半钱,过两天我再拿驾驶证去车管所帮你消六分。”说罢,秦安好已经把卡塞到了销售的手里。 销售接过秦安好给的卡,感觉秦小姐今天有些不一样。 似乎是变得…… 具体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发觉秦小姐今儿挺高兴的。 销售刷了秦安好两千二,送她走的时候,挥了挥手。 以为秦小姐会开着车一溜烟的走。 却没想到,她刚启动,就把车给熄火。 瞅见这种情况,销售还颇为关心的上前,做了回新手指导。 秦安好以前在学校里集体考驾照的时候考的,虽说驾照已经拿到有些年了,可她开车的本事,着实不敢恭维。 有了销售的指导,秦安好这才有模有样的把车开上路。 她的目的地是虎城云台区和九县的交界处,哪儿有个‘虎城监狱’,秦安成在里头呆了五年,期间前两年,秦安好每个星期都会看他。 后三年,秦安好一次也没去过。 不仅仅是因为秦安成驱赶不让她去的原因,也因为她自己。 到了监狱外,离秦安成出来还有半个小时。 秦安好有些紧张,吸了口气儿,下车,在监狱外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水,见有卖跳跳糖的,又买了两包跳跳糖,转身正想回车里。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没犹豫的把手机掏出来,直接接通。 接通后,才意识到要看看来电是谁。 可能是今天太激动。 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却是陌生号码,不过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秦小姐,我是刘诺,宋先生应该和您提过关于德福楼的事儿,不知道您今天有没有时间,过来看下法律合同。” 那头的声音是个女的,很是精明干练的感觉,一句话,把所有的事儿都表达清楚。 秦安好稍加咀嚼了会,末了才认真的回了句:“下午可以吗?” “那您看下午两点,在德福楼对面的律师所见好吗?”秦安好的声音刚落,刘诺便迅速反应的把时间定好。 秦安好正要应下,却瞅见监狱门已经打开,声音蓦然变得急切,不掩饰愉悦的回了声:“好的。” 声音刚落,秦安好已经把手机挂了,迈开步子,急匆匆的向那抹中熟悉的身影过去,越走越急,渐渐变成奔跑。 最后,定下脚步,抬头望着那张熟悉却又变化得更加成熟的俊脸,脸上的笑夹杂着心酸的哽咽开口喊了声:“哥。” 五年了。 五年来,秦安成众叛亲离;他以为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