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证据
“放妻书？”王氏有些意外地看了丹娘一眼，好像不知道丹娘哪来这么大的口气，她连休书都不愿意给，何况是放妻书？再说，她都收了高老板的订钱了，这会儿再把丹娘给放了，那她拿什么赔给高老板？像高老板那样的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到时候订钱十倍还他都没有用。 “没错。”丹娘点了点头，她原本只想要一张休书，能跟冯家彻底脱离关系就好。但她这几天上山採药，闲时也打听过，原来本朝民风还算开放，寡妇可以再嫁，感情不好的夫妻也可以和离。和离时，丈夫出具一张放妻书，证明从此以后双方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丈夫不在或已经去世，也可以由夫家父母出具。虽然功能和休书是一样的，但听起来比休书要稍微好听那么一点点。 蒋氏还试图打哈哈，说：“弟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什么……” “你真的这么想的吗？”丹娘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问道。 蒋氏还想再装一装，但在丹娘那样的目光下她却说不出话来了。丹娘一来就占了整个北屋，婆婆和小姑子都住在她那边，要说最希望丹娘快点离开的人就是她了。 丹娘冷笑一声，又看向了王氏，说，“反正我留在冯家不会给你们家任何好处，我离了冯家你们也损失不了什么，何不干干脆脆地来个了断，以后各不相干，也碍不着你们家什么事，对不对？难道你们想让我带着大白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只听说过给休书的，什么放妻书？听都没听过！”王氏装傻地说，“你要休书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丹娘既然提出“放妻书”这三个字，就不会再将就于一封休书。她冷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难道这个东西你们不想要了吗？还是你们觉得我把它交给保长比较好？或者，直接交给县城的陈大媒，听说，从她嘴里传出去的话肯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样，姝儿meimei可就出名了！” “娘！”冯姝儿变脸地看着王氏。 王氏捋了捋脸上的头发，咬了咬牙说道：“好，给你放妻书也行，但我确实是没有听说过这东西，不知道怎么写，你得给我们几天时间准备一下。” 答应得这么干脆，丹娘怎么会看不出她在拖延时间？她不依不饶地问：“你得准备多久？” “怎么也得这个月二十之后吧？”王氏说道。 那就是在二十之前了。丹娘点了点头，说道：“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说完，她站起身来开始赶人。 冯姝儿灰头土脸地看着丹娘，伸出手来说：“慢着，想要放妻书就先把那东西拿过来！” 丹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冯姝儿，这姑娘怎么总是这么天真呢？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冯姝儿却渐渐地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好一会儿，她忽然缩回手，一跺脚，转身跑了。 丹娘在她后面“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轻松了一口气。大白无声地走过来，用头轻拱了她一下，似乎想把她拱起来。丹娘顺势抱住大白，说：“谢谢你！要是没有你，要走到这一步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呢！还好，快要结束了。” 她抱着大白，将头搁在它的头顶上，而它也一动不动地任她搓揉，喉咙里发出浅浅的低吟，像在安慰她一样。 她并没有纵容自己沉溺得太久，没过多久，她就再次一脸温暖地回到小明白的空间里，回到了熟睡的小明白身边。 第二天，冯家母女半夜三更蒙着脸出现在丹娘房间里的消息传遍了全村，成为村民们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谈。好长一段时间内，冯家母女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村里那些打过冯姝儿主意的小伙顿觉得幻灭，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娶到冯姝儿这样的女人。 这些事并不是丹娘故意cao作的，但冯家母女俩那恨得牙痒痒的表情也让她暗爽不已，冯家母女当然也不客气地将这笔债记在了丹娘身上。 丹娘也没有闲着，光凭她手上的药包其实并不能证明什么，所以，她将药包拿给周大勇，托他去镇止的安和堂问清楚情况，使了点银子就要来了帐册上的摘录，和药铺掌柜的口供。在这个时代，这点证据就足以让冯家母女两定罪入狱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氏母女俩都很低调，平时躲着丹娘走，见到丹娘也客客气气地打声招呼，好像真的怕了她似的。但在她们以为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她们的目光却总是绕在大白身上。她们忌惮着大白，总不敢出手，反让丹娘的计划不好施展，丹娘索性把大白叫进空间里，让它陪着小明白。 丹娘身边几天没有见大白，王氏便派如娘来问情况。 “大白啊？回山上去了啊，它不能总在我身边待着吧？”丹娘说道，“它家里也说不定有一窝小狼崽呢！” 如娘回去原话转述，王氏和冯姝儿的腰杆立即就挺直了。但她们也没有马上就对丹娘出手，而是一直隐忍，直到十八这一天，丹娘去镇上赶集，冯姝儿却一直在后头鬼鬼祟祟地跟着她，怕她跑了似的。丹娘眼珠子一转，转角去了一家金店，花十两银子买了一枝赤金攒梅花钗，上面还嵌了两颗莹白圆润的珍珠。一买到她就将它戴在了头上，明晃晃的几乎闪瞎人的眼睛。 冯姝儿一见这花钗就立即瞪大了眼睛，光这一件，就比她以前所有的首饰都漂亮，也更值钱。那要是她的该多好？她的眼珠子都粘在丹娘的头上。 第二天就是十九，王氏跟高老板约定好的日子。也许是终于见识到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特点，她这次竟然没有让冯姝儿跟着动手，这次她打算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