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水修院
太阳自东边群山之上爬起，朝霞铺天盖地。 清云被院子里“沙沙”的声音吵醒。整理好衣衫，打开房门，清月正打扫着院子。听到开门声，清月头也没抬，继续着手里的活儿：“厨房里有饭菜，快去吃了，我们早些去修院。” 清云伸了个懒腰，点了点头。 早上的清水镇是最热闹的时候。宽阔的青石板大街两旁的商品琳琅满目，小商小贩们扯着嗓子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寒喧声还有人们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颇为火爆。清云清月姐弟二人无意留恋这些，从拥挤的人群中迅速穿过，直奔清水修院大门。清水镇本就不大，加上姐弟二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一座高耸的门楼就出现在眼前，门楼正上方雕刻着四个大字“清水修院”。向门口看守之人说明来意后，姐弟二人便被领进了一间石室等待。此时石室中已有五六个和清云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或有亲属相陪，或孤身一人前来，见到清云进来，都相互打量着。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陆陆续续又来了两三人，一个身着布衣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也进了石室。 “周师！”清月看到后冲那人喊道，兴奋地跑到他身边，“今天是您来主持测试啊？” 男子看到清月，有些惊讶，随即微微一笑：“是啊，潘师韩师他们二人都在讲课呢。你怎么回来了？”一看是上届第一，作为修院导师当然不陌生。 “我带我弟弟清云来报名咱们清水修院。”清月闪过身去，露出站在其身后的清云。清云此时有些尴尬，因为其他报名者都看着自己，勉强对着周宇挤出了一个笑脸。 周宇也没纠缠下去，笑着点了下头，便对着众人说道： “我是清水修院的通感导师周宇。今日便由我来主持这报名测试事宜。测试倒也简单，只有两项。一是测试年纪是否合格，大于或小于十二岁都不得进入修院修行；二是测试是否具有修行天赋，只要站在我面前全力感应天地灵气，我自能感应出你是否具有修行天赋。时候差不多了，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周宇便走到石室中央的石椅处坐下，参与测试的九名少年在其面前排成了一队，清云站在队伍最后。 第一个少年走上前去，周宇让其伸出一只手来，搭手一摸便得知其今年刚好十二岁，符合年龄条件。接着就让他自行发力，感应天地灵气。只见那名少年后退一步，双手变拳交叉于胸前，脸涨得通红。然后便看到其周围几缕白色气体飘荡。周宇见状点点头道： “好了，符合条件，可进修院修行，下一个。” 那通过测试的少年脸上闪出高兴的笑容，却没有持续太久，想来对这等结果也是早有预料。剩下的测试很快就结束了，有三个人没有修行天赋，还有一个人年龄超过了一岁，任其亲属和他自己怎样哀求，周宇还是不让他进入修院修行。 “修院并不是唯一修行之地。我劝你们自行寻找修行者指点或者把孩子送去军队，军队的修行虽然刻苦，但对人却有巨大提升，且对年龄天赋也没有要求。” 那位年龄超过的，哀求无果，眼看没有希望了，也只好作罢。 到了清云这里，周宇检查完其年龄后，只见其伸出一只手掌稍一摆动，一个白色气体漩涡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比昨天给清月看的更清楚，更具体。 众人皆张大了嘴巴，大惊失色地看着清云手上的那个气旋。周宇也一下站起身来，抬起清云的手掌端详了好一会，直到那个气旋逐渐从白色变得透明，眼看快要消散了，才拍了拍清云的肩膀说：“好了，收起来吧。”而后便背着手踱步到石椅处，转过身来看着众人说道：“初入修行年纪便能凝练灵气漩涡并保持片刻才消散，此等天赋算得上上乘，理应给予清云亲传大弟子名额。但清水修院亲传大弟子只有三个名额，由我们三位导师分别教导。再开设一个名额又没有这么多导师，所以暂且给予清云大弟子身份。清云，你能接受吗？” 清云倒是不太看重这些，因为他在清水修院这种初级修院最多也只能修行两年时间。两年内若能完成入门三境的修炼则可以从修院毕业，前往更高级的修院修行；若两年内完不成入门三境的修炼，那就说明修行天赋太差，只能被修院辞退后另寻他路。因此清云冲着周宇抱了抱拳道：“全听周师安排。” 听闻此话，周宇放心地点了点头。他本怕清云骄纵狂傲，自恃本领。一定要讨个亲传大弟子的头衔，到时还要另想他法，不免麻烦。 “你也不用失望，你若能在一年一度的院试上打败亲传大弟子，那你便可以取而代之，大家也不会说什么。院试还有半年时间，如果想在院试上取得好成绩的话必须要抓紧时间，努力修炼，万不可懈怠。我此话不仅是对清云，也是对你们所说，听清楚了吗？”周宇对着获得修行资格的少年们严厉道。 “是，听清楚了！”少年们涨红着脸，激动地回应道，显然周宇的话激发了他们的斗志。 “好，今天的测试到此结束，下午来修院报道，会有人带你们去你们的住处，明天开始正式上课，都回去吧。”周宇说罢转身先离开了石室，其余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 出了修院大门，街道上的喧嚣声便迎面而来。 “既然如此下午把你送到修院后我也就回去啦。在修院好好修炼，你天赋虽好，但也万不可懈怠，有多少天才就是毁在了懒惰上。别忘了爹娘的嘱咐”清月看着弟弟叮嘱道。 “知道啦知道啦，我可不是怠惰的人。不过，爹娘...”说起爹娘，清云又想起了五岁那年爹娘抛下姐弟二人离去时说的话。 “月儿，云儿。如今形势严峻，有些事我们二人不得不出面处理。不要怪我二人狠心，若你们想帮到我二人，那就努力修炼吧。如若十六岁之前能到达源天境，那便来清轩州首府清心城，到时我们自会相见。如果不行，那便不要来寻我们了，实力不够的话，这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一定要保管好给你们的信物，我们事情解决之后自会凭此找到你们。你们一定要平安长大，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想到这里，清云不免有些失落。 “放心吧姐，十六岁之前我一定能到源天！” 清月欣慰地笑了笑：“好！不过目前你先在清水修院好生修行，尽快毕业，我在歆城等你。” “放心吧，一年之内我就去洛秦修院找你。”清云看着清月的眼坚定地道。这不是自大，而是对自己天赋和努力的自信。 结束对话，姐弟二人随意找了家餐馆吃完了午饭，清月就回了歆城。临行前还给了清云一卷入门级拳法《冲拳》，毕竟修行之后武学秘籍是不可或缺的。 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仍在头顶夺目。时间尚早，先去一趟林渊叔那里吧，清云想。 踏入藏书馆大门，古朴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馆内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都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清云也没做搭理，径直走向了柜台里正在打盹的林渊。 “喂，打劫啦，醒醒！”清云凑到林渊耳边突然大声喊道。 林渊顿时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力道之大，身下的那把古木交椅一下被震飞了去。 “好小子，你敢耍我”林渊摆好架势望馆内望去，哪有什么打劫，只有清云小子在一旁捂嘴偷乐呢。 “哈哈哈哈林叔，反应挺快嘛，不错不错。”清云冲着林渊挤眉弄眼道。 “哼。”林渊吹了吹胡子，“你小子今天要去修院修行了吧？” “对啊，今日到此就是向林叔你说明此事。不过林叔如何知道？”谈起了正事，清云收起了嬉笑，认真起来。 “我与你爹娘交情颇深，他二人离去前请我帮忙照顾你姐弟二人，这些事我自然要上心。”林渊拉过那把椅子重新坐了下来。 “给，这是你爹娘给你姐弟二人留的，让我在你们开始修行的那天给你们。”林渊弯下腰，从柜台里面最隐蔽的抽屉里拿出一卷暗金卷轴递给清云。 清云接过卷轴，只觉手上一阵温凉。定睛一看，卷轴上洋洋洒洒写着三个大字：《御清功》。 “这是？”清云疑惑地问道。 “这是功法秘籍。入修行一途后，功法秘籍必不可少。它能加快你吸收天地灵气，帮助修炼。上乘者更能衍生出独特的武学秘籍，与功法秘籍相辅相成，那等威力比起同等级的武学秘籍来要厉害许多。” “这是爹娘留给我的吗？”清云低头抚摸着卷轴，自言自语。 “此秘籍算是上乘中的翘楚，但可惜并不完整。这《御清功》分为天地两卷，你手中拿的正是天卷。而地卷，在你寻到你爹娘后自有修炼办法。而这本功法也关乎到你能否帮到你爹娘。所以从现在起，你修炼的第一要义就是习得《御清功》，知道了吗？”林渊严肃道。 清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这个卷轴，感觉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心跳起伏也越来越大。他感觉这好像不仅是父母的嘱托，更是自己本该做的事情一样。 “爹娘我一定会去和他们相见。所以，放心吧林渊叔，这功法我修定了！我的修行之路就从这《御清功》开始吧！”清云右手紧握住卷轴，好像在宣誓一样。 “哈哈哈，真跟你jiejie清月一样。有你们俩在，你爹娘的困境应该就迎刃而解了。”林渊欣慰地大笑道。“对了，别看这《御清功》只是残卷，在你见到你爹娘之前也完全够用了。源天之下，就算是这残卷也是功法中的佼佼者。” “知道了，林叔。那我先去修院了，有时间再来找你。”清云收起了卷轴，打算离开。 “去吧。” 林渊起身将清云送到门口，直到清云远去了才回到了柜台里。